元婴?难怪她每天早上都在睡懒觉,莫不是是这个东西在作祟吸了她的精气神!”
“别紧张,它应该是和赵丫头达成了共识,它只是每天吸收一些多余的精气,不然这一年来,我们和长老们也不会察觉不到它的存在。更何况赵丫头那么古灵精怪,一但察觉到不对劲,自然会跟你说的!”
“这样,我在她脑海深处布下一道禁制,若是那个东西胆敢动歪心思,必定让它灰飞烟灭!”
“也好,只要等到赵丫头突破元丹境,想来那东西应该也不敢再轻易造次,总得掂量掂量。”
说干就干!
李修元离开石桌,来到双眸紧闭的赵玉竹面前,雄浑的元精在他袖口荡漾开来。
他清叱一声,探出一指,径直点在小姑娘眉心之处,元精以此为媒介开始钻入后者脑海。
不过一会儿,李修元便已收手。
刚想回石桌,又转念想到院子角落的两头狐狸,便再度先后出手点在齐蚰与流云非眉心。
轮到林清渊之时,李修元特意掐出一道剑诀,以纯粹的剑意布下禁制。
虽说申剑头是让他多照顾流云非一些,后者也的确表现得并不寻常,但他却没由的更看好这个小家伙,如今后者又碰巧从藏物阁中取出一把利剑,他也不介意稍微帮他一把。
可就在李修元双指刚触及林清渊眉心之时,后者却突然睁开了眼,一脸茫然的看着他。
紧接着两人的身躯同时一顿。
一个是惊讶,一个是失神。
察觉到不对劲的柳嫣然转头,看着已经睁开双眸的林清渊,一时间有些哭笑不得,方才知晓为什么赵丫头管他叫呆子。
在林清渊失神的一瞬间,他的神识便已经被带到了另一处地方。
这里是一座高山之巅。
四周皆是峭壁悬崖,向下望去是无数云海。
有人一身单薄白衣,持剑巍巍独立,傲视前方一片虚空。
那里的远方是一轮火红而威严的大日!
“嗡嗡!”
那人看不清面貌,只见他手中长剑轻颤,轰轰鸣鸣,顿时凛冽的剑意不断从他身上冒出,就连脚下坚硬的岩石在这股剑意面前都是如同豆腐般脆弱不堪!
随着时间的流逝,这股剑意似乎是达到了顶峰。
那人一声叱吒,对着红日递出一剑,顿时风云变色!
狂风倒卷,云海奔涌!
一道庞大的剑气拔地而起,直奔红日,大有一剑将其洞穿的迹象!
山巅之下,一去万里的云海更是被这一剑强行分成两半,形成一道万丈深的深壑!久久无法合起!
林清渊被这一剑看呆了,体会着这股庞大的剑意,连呼吸都开始变得急促起来。
又是一股强烈的恍惚朦胧感从他脑海内传出。
林清渊不明所以,极力克制下来,前方的画面开始逐渐扭曲。
等到他再次回过神来,周围的一切已经恢复原样。
他和李修元大眼瞪小眼的看着。
“一天之内,你放弃了三次心境上的突破?!林清渊,你别叫呆子了!你干脆叫傻子吧!”
李修元扯扯嘴角,骂骂咧咧,一时间特别有种想揍他的冲动。
“心境?突破?那是什么?”
林清渊一脸茫然,但隐隐间感觉到大事不妙。
“心境上的突破是种可遇不可求的状态,他可以让你更加亲近自身大道,自然也可以减弱修为上的瓶颈,甚至是减弱天劫的威力。一个无限接近于大道之人,突破就像和喝水一样简单,传说中有甚者,一夜成圣。无数人求之不得的机遇被你连续放弃三次……”
石桌旁的柳嫣然端着酒水古怪道,难得的对这个小家伙起了兴趣。
林清渊闻言,差点没一口气背过气,那他这一路上他错过了多少次这种机遇?!
“平常心!平常心!小小年纪得脑梗就不好了。”李胡笑嘻嘻的安慰道,只是那模样颇为幸灾乐祸。
“坐坐?”
李修元对着石桌努嘴道,林清渊不敢不给面子,只得一脸衰样坐在最后一个位置上,双手撑着小脸,满脸郁闷。
闻到熟悉的味道接近,富贵连忙挣脱李胡的怀抱,跃入他双腿之上,不断往他怀里拱着。
可林清渊这时哪来的心思搭理他。
其余三人则是继续商讨起家国大事,比如今年为什么有个记名弟子会主动要求进四大书院呀;那个让人千里迢迢跑到余镇,又立马折回来的任务是哪个少年完成的呀;又比如那个卖烧鸡的女子昨天卖的烧鸡味道不对啊,等等等等……
聊到开心处,李修元一挥袖袍,顿时一大堆瓜子花生凭空出现在石桌中央。
三人各自抓上一把,嗑着瓜子继续聊天。
瞧得三人没有半点架子,林清渊默默从怀中摸出一本书籍来。
封面上赫然写有“涛浪剑法”四个大字,这便是他今日他前去功法阁,所拿到的一品武技!
天下功法分为两种,武决和武技。
两者皆有三六九品之分,一品最次,九品最高,再上头便是道法。而据他估计,他那埋在门口的那本《灵枢》起码也应该是个三品武诀!
其实,功法阁一层内所放置的武技,最高远不止一品。
但林清渊毕竟是第一次接触这类东西,所以他也没想着好高骛远,饭要一口一口吃,这种道理他还是懂的。
林清渊将元精覆于双眸,顿时,他的视野便已和白天无异。
翻开书籍第一页,上面赫然写满了诸多运气之法以及剑招、剑势……的目录。
林清渊看着这一个个陌生而激昂的词汇,双眼放光,顿感新鲜。
就像是捧着了一本绝世秘籍。
他一字一顿的慢慢记下,生怕错过一个字。
很吃力,却又很专注……
李修元三人相视一笑,默默给他布下一层禁制,以免今晚的动静打扰到了他。
……
不知不觉,夜静天晓。
林清渊翻过最后一页,疲惫的合上书籍,眼眸内却神采奕奕,像是又发现了一片新天地。
向四周瞟去,却发现这院子里除了他以外,就只剩下齐蚰和流云非。
齐蚰还撇出个大字,呼呼大睡,声音震天,在他肚皮上富贵蜷缩在那。
流云非也是双眸紧闭,要不是他嘴角挂着一丝晶莹剔透的口水,还真难分辨他是不是在睡觉。
蹑手蹑脚回房放好书籍、元石与长剑,林清渊便独自出门。
随手抄起路边一根直长木棍,掂量一二,这才满意的握在手心。
“嚯!嚯!哈!嘿!”
照着脑海中未曾淡去的剑招,林清渊轻哼出声,将手中长棍挥舞得虎虎生威。
长棍一时间如若白蛇吐信,嘶嘶破风;又如游龙穿梭,行走四身;时而轻盈如燕,点剑而起;时而骤如闪电,落叶纷崩!大有宗师之范!没错,他就是传说中的练武奇才!
咳,当然,这只是他按照李生阳小人书里歪歪出来的场景。
就在林清渊自我陶醉之时,“啪嗒”一声,并不结实的长棍应声而断。
林清渊则是一脸便秘般的表情,蹲着死死捂住自己小腿。
结果又是一个没蹲稳,向前滚去,最终在一名弟子跟前摔了个狗吃屎。
“师兄!你可不要碰瓷喔,师弟我没钱的!”
那人蹲下身子来,想扶又不敢扶,语气中充满了警惕。
林清渊分外尴尬的起抬头,却压根就来不及看清那位‘师弟’的面相,因为他的注意力全在一条不断晃荡着的‘小鼻涕虫’身上。
如此近的距离,鼻涕中的内部结构他似乎能一览无遗。
而那条‘小鼻涕虫’似乎也能随时滴到他鼻尖。
林清渊赔笑的表情戛然僵住,眼珠子跟个摆钟似的,倒吸一口凉气。
那条鼻涕像是受到了这一口气的牵引,愈发下坠!
林清渊小脸煞白,差点原地去世。
好在千钧一发之际,那位‘师弟’猛息一口气,一手青龙入洞,这才让他逃过一劫。
劫后余生的林清渊迅速爬起,胡乱抹了把脸,顾不上道谢。
随后头也不回,连忙慌不择路向远方遁去。
‘师弟’目送着他狼狈离去的背影,嘿嘿一笑,觉得自己还是挺聪明的,这不就化解了一场碰瓷吗?
现在的师兄喔,都太浮躁,居然把挣钱的主意都打到自家师弟头上了!
这名师弟唉叹口气,继续登山,走了条与那位师兄相悖的道路。
也不知道那三位与他一同通过考核,却还额外多上两百阶的师兄又如何了?不是说他们就是住在这座山上吗?怎么找他们切磋都这么费劲?
师弟这样想着,不知不觉又有一条青龙探头。
……
跑出有些距离,林清渊这才松下口气,放慢脚步。
运转元精将身上尘土震开,同时心中庆幸着还好没拿真剑,差点就小命不保。
再度抄起一根枯枝,林清渊死性不改继续挥舞着他那王八剑法,像是战场上所向披靡的将军,所过之处,万草皆折腰!
这条山路上,有师兄远远望着这个行为举止都不太正常的小师弟,叹息摇头着,不敢靠近,生怕这厮误伤自己。
随着林清渊一个助跑,将涛浪剑法最后一招挥出,斩在树干的枯枝登时断裂!
前端的“剑刃”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径直打在他脑门上,疼得他呲牙咧嘴。
林清渊捂着脑袋,随手将手中断枝丢弃在一旁,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间已经走到了山脚下,远处正有个被山林遮住些许的巨大阁楼。
回神思索一二,林清渊一喜,也顾不上脑门上的大包,屁颠屁颠向那赶去。
昨日李修元带着他们来过这里,据说这是地殿藏书阁,里面除了武技武决,几乎是啥书都有。虽说大多都是抄本,但好在无论你是什么身份,都是可以在里面借上三本书籍。
限约一月,一月不还,自会有刑法堂的人找上门。
如今,他对这片天地的了解无限接近于零,自然是需要多翻阅前人书籍。
藏书阁内,面积巨大,藏书奇多。
好在每座书架都有着大大致分类,不用让人漫无目的的瞎翻。
闲逛许久,林清渊在一处角落停了下来。
由于这里置放的都是一些关于修道常识的基础书,因此这边的人流量相对而言要少得可怜,除他之外,也不过就一名男子在此。
男子年纪不小,蹲在最里面的书架旁,一脸警惕的把他看着。
在他手中拿着一本外边通体火红的书籍,瞧见他的到来,那眼神似是要活剥了他。
林清渊被看得心里发毛。
但还是撇撇嘴,取出一本专心看了起来,心中暗自给自己壮胆:看什么看?这藏书阁又不是你的,我就要在这看书。
男子眼睛眯成一个危险的弧度,将手中书籍慢慢推进书架,再度重新取出一本翻阅起来,不过看神情好像颇为心不在焉。
林清渊没有鸟他,只是在专心致志的看书。
半晌,他揉揉有些酸胀的脑袋,将书籍揣在怀中。而后在男子仿佛要杀人的眼光,中又取出一本,在手心摊开。
男子闭眼,长呼出一口气,似乎下定决心,拿起手中的书籍向外走去。
林清渊同样是松下口气,心道这个怪人总算是要走了。
可就在这时,他浑身上下的汗毛突然倒竖,一股强烈的危机感毫无征兆的笼罩在他心头。
林清渊急忙转过身,便见一道利器在他眼眸中急速放大!直刺他头颅!
这一击,躲不开!
他要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