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见赵玉竹如此好说话,就连试都不试上一下,白袍女子显然没能料想到这种情况,只得颇为错愕的,将继而准备威胁的后话给咽回肚子里。
不过,虽说是如了她想不与其他人动手的初衷,但女子周身的那座阵胚依旧没有被她解除,显然还是在提防赵玉竹。
毕竟,咬人的狗儿不露齿。
她可不会因为赵玉竹那人畜无害的外表而放下戒备,若后者真是只有看上去那么简单,又岂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走出阵法?
在她的注视之下,赵玉竹已经缓步走到石桌旁,背对着她拿起一本破旧书籍看了起来,体内没有半点气息流转,看模样丝毫不担心她会出手偷袭一般。
这让得她眉头紧皱,更为不敢置信。
由于捉摸不透这个小姑娘到底想干什么,这反倒让她心中更是提防不已。
可她又怎会知晓,在赵玉竹体内还有着一道存在,一直都在默默注视着她。
……
黑暗阶梯上。
“燃灯符?”
“哗!”
“不行。”
“引路符?”
“哗!”
“还是不行。”
“破障符!”
“哗!”
“你妹啊!这都不行?!~啊!有了,点清符!……靠!忘了这里乌漆嘛黑的,我画不了这个……”
“……”
“焯!欺人太甚!……试试这个!禁灵符!”
“哗!”
“唉?亮了?!去!”
在黑暗之中摸索许久,总算是让流云非弄出一丝亮光,他连忙拽出一张天光符,不管三七二十一同时将其点燃。
一道强光骤然间自黑暗中绽放,它冲破黑暗笔直前行,最终不知撞在了何处,轰然作响,震得整片空间都开始不断颤抖。
“咔嚓!”
正当流云非以为自己不小心将石洞给弄踏之际,一道清脆的碎裂声入耳。
下一刻,四周的黑暗轰然破碎,他的视野瞬间恢复如初。
流云非几个急跨,连忙走出原先位置,生怕还有古怪。可随着他这一跑,居然这就让他走完了最后几层阶梯。
他错愕的望向前方的光亮,神情颇为不可思议,因为……那里面居然时不时传出了赵玉竹的声音:
“那个~我说!你真不用这么提防我的。”
“你看,一心三用之下,被那个石盘炸了一下吧……”
“小姐姐,你多大了?叫啥名字啊?结婚了吗?别这么盯着我嘛,我会害羞的啦~”
“话说,姐姐真的你很漂亮耶,论颜值,在宗门里好像也就全卯师姐能够跟你比比了”
听到这里,石室里面有个陌生的声音反问道:“全卯?你是坤元宗的弟子?”
“嗯啊!我是坤元宗外门弟子,小姐姐何许人士呀?”
那道声音没有回答赵玉竹的问题,反而是低声嘀咕着,若非流云非听力极好,恐怕都听不清:“没想到,那谢毅居然还跟坤元宗的人攀上了点关系,果然,不管在哪里总会有点人渣存在。”
“哼!人人都说坤元宗门风极佳,就连主人也常常与我提起,可如今看来,那里也不怎么样。”
与其好好说话,到头来却是热脸贴了冷屁股。再度被问候了一下宗门之后,赵玉竹再也忍不住,一改常态,炸毛怒道:
“喂!别以为你年纪大点、实力强点、长得好看就可以瞎说话啊!谁是人渣?什么谢毅?苗家后山闹鬼,我们是苗栩请来帮忙抓鬼的!”
察觉到里面气氛不对,有一言不合就要大打出手的迹象,流云非也不敢再继续躲着,径直走入石室。
石室内,由于他的突然出现,让得两女都是将目光转移过去,暂时没了语言上的冲突。
【镇灵符!】
进入石室的第一时间,流云非便迅速掐出一张符箓点燃,见着其上冒出熊熊白色火焰,他松了口气的同时心中又颇为疑惑。
都已经这么深入了,怎么还不见鬼魅邪祟的气息呢?
白袍女子淡淡瞥了他一眼后,便是收回视线。
再度望向赵玉竹时,神情有些变扭,道歉的话刚靠近嘴边又被她那强烈的自尊心给压了下去。思虑许久,她只得认真告知道,“你们都被骗了,这里压根没有鬼魅,那个里面就只有一个我要抓的人。”
随着她这话道出,石室中那剑拔弩张的微妙气氛顿时破灭。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赵玉竹迅速压下怒气,用手托着下巴,尝试将她这话和已知的线索整合道一起,自问自答间,居然模糊推断出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所以……现在被你困在阵法之中的那个,并不是真正的苗栩,而是你口中所谓的谢毅?但是他为什么要骗我们来这里?而且他手中怎么会有苗家亲传下来的令牌?”
“喔~,我知道了!他应该是想要把你要抓的人给救出来,但以他自己的实力,连洞口的结界都破不了,所以才会从中作梗,从苗家口中套出那枚令牌来坤元宗求助。”
“难怪他在造化阁的时候要赖上我们,不肯求助于其他修为更加高深、也更加靠谱的师兄师姐。原来他是想要让我们做炮灰拖住你,他好浑水摸鱼去救人!……好算计!真是好算计!我就说他怎么会有修为的,原来压根就不是苗家人!”
空中悬浮的白袍女子听言,虽是依旧面无表情,但在心中却是掀起轩然大波。
这丫头倒是好生聪颖灵慧,居然凭借这点点信息就能将事情猜清个大概!
“师姐?你在说什么啊?”
流云非一时间有些摸不着头脑,悻悻然问道,他的思路居然有些跟不上赵玉竹的脑回路。
“苗梦观,苗长老在他的遗言上写着呢!苗家祖上有位修道大能,已经将子孙后代千余载的修道气运,给尽数透支了!那个苗栩怎么可能有通穴巅峰的境界?他是冒充的!我们被耍了!”
赵玉竹一边解释,一边将手中那本破旧书籍丢给流云非,后者仓促间连忙接住。
可按照赵玉竹的解释,却有着一个致命的漏洞,流云非皱眉疑惑道,“可要真是这样,那苗长老又是怎么修炼的呢?”
“书里开头第一句。”
赵玉竹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故意卖了个关子道,瞧其神色似乎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流云非将信将疑的翻开书本,赫然见到开头极其简洁的八个大字:
“吾,苗梦观,苗家野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