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头,你得提前绕路了。’
‘怎么?有人算到我的行径路线了?’
‘不,是前面有伙车队经过,虽然相距甚远,但奇怪的是,这伙车队给我一种心绪不宁的感觉,里面怕是藏有高人……’
‘好!听你的。’
所念至此,赵玉竹猛地一拉缰绳。
座下马儿顿时发出一声震天嘶吼,高高抬起了前蹄。
在赵玉竹怀中的人儿同样大惊,失去平衡的她,朝着后方倒去,彻底落在了前者的依偎之中。
借助着余光,赵玉竹面上的面具微微翘起些许幅度,还是能够看见后面那张秀气而灵动的小脸。
怀中女子微微红了脸。
她竟是被这么一个飒气十足的小女英豪给救了。
又不由得让她有些自惭形秽。
“赵前辈,你还是放下我吧,再这么下去,我会连累……”
“落音姐姐别丧气,我会把你安全送回去的!你弟弟一定还在等着你呢!”
“……,嗯。”
……
一骑而去。
朝马儿原先的方向继续奔走,果真能见到一伙长龙车队正在休憩。
其中还有不少护卫正在巡逻。
东南角,某处小山坡,一男一女临面盘坐。
少女居左位,落落大方,气势如狼似虎。
少年居右,神色肃穆,一脸严阵以待。
“现在,放松精神。盯着我的眼睛,看着我……告诉我,你看见了什么?”少女身子微微前倾,从背后掐出道诀来,眸子有光。
林清渊当真照做,去傻乎乎的仔细紧盯着少女眸子。
只是半晌后,他的小脸唰一下就红了,吞吞吐吐回道,“我……我看见了……你。”
深吸一口气,林清渊极力克制住欲望,目光想要挪至别处,借此来绷断这份注意力。却不料,曾露突然前扑上来,就这么堂而皇之的一把抓住双肩,赤裸裸的盯着他,让他避无可避。
二者的面容此时已经相距不过半尺。
一股少女独有的幽香入鼻,让林清渊本就飞霞的小脸更加红彤彤的,目眩神迷。
“我,在干什么?”曾露继续问道,嘴角泛起一丝狡黠的笑容。
“你……你在跳舞,身着寸缕,衣……不蔽体。”林清渊的心神已经彻底沉沦于曾露眸中,无法自拔,眼前的幻觉愈发真实。
“还有呢?”
曾露继续逼近,整个身子几乎已经扑在他身上,眼中逸散点点灵光,其中的情愫毫无掩饰。
林清渊全身汗毛随之倒竖。
“放松,放松嘛,这都是假的,别紧张,让我放大你心中的欲望,直面你心底的邪念……现在,再看看你眼前是谁?”少女及时压住他的动静,口吐幽兰,宛若世间最致命的媚药。
林清渊的精神愈发恍惚,身前的人儿时而模糊不清,时而一览无遗。
从曾露的身姿,变成当初万奕拍卖场那个小姐姐,又变成……嫣然师姐?!
那般曼妙娇躯,旖旎姿态,变换无穷,如梦如幻,让人忍不住想要沉醉其中。
可就在某一刻,眼前的人儿突然开始离他远去,随之被勾起的,还有已经累积到极其浓郁的欲望。
林清渊彻底压抑不住身体上的本能,下意识起身,想要抓住那儿人,彻底占为己有。
可谁知,等他将人儿扯入怀中之后,映入眼帘的却是赵玉竹的赤裸酮体。
师姐……
林清渊脑袋轰鸣一声,这道沉溺其中的思绪瞬间炸裂,取而代之的,则是一抹清脆的娇笑声入耳。
“狗子,你好单纯啊,这么容易被骗。”
曾露在这瞬间同时起身,捂嘴轻笑着揶揄道。
喘过两口粗气,林清渊脸上余霞未散,脑海逐渐清明。他好好拍了拍自己的脸颊,这才反应过来,满面怒容,嗔怒道,“过分了!这有什么好笑的!”
少女对他露出张鬼脸,毫不在乎,拍拍屁股,哼着小曲走了。
林清渊怒皱眉头,撇过头去。
不远处,殃及池鱼的徐小东被这道眼神盯得有些发毛。他轻咳一声,似是在自顾自的嘀咕着:“我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没听见,什么都不知道!”
“你是故意的!”
林清渊忍不住了,决定干脆捅破这茬事,“这都一路了,干嘛老是撮合我和她单独在一起!”
徐小东摸了摸鼻子,有些心虚。
“有吗?哪有。”
“就有!”林清渊铁了心道,“你知不知道,露露姐是因为心境破损严重,这才暂时进的佣兵团?”
徐小东一怔,摇了摇头,他是真不知道。
可这之间又有什么关系?
林清渊左右张望一番,确定周围并无他人后,这才继而小声开口言道,“别以为我小,就不知道们在动些什么歪心思!我心底里可是已经有喜欢的人了,不能这么招蜂引蝶。”
“现在,露露姐的心境禁不起大打击。而且,我也只是把她当作大姐姐看待,没有别的意思,更没别的打算。你可不能当月老,胡乱牵线!否则,她要是因为这个而导致道心碎裂,那我岂不是就罪过大啦……”
徐小东对他这番言辞颇为诧异,显然没有料想到还有这般状况。他搔了搔头,解释道,“其实,我也没想过让你们俩得个结果出来,只是想让你体会一般这种感觉罢了……”
“体会这种感觉作甚?我又不想去当花心大萝卜。”林清渊赶忙打断他的话语。
徐小东故作神秘的晃了晃脑袋,“诶,非也,非也。你现在可能不懂,人,尤其是城府深心思重的人儿,一旦上了年纪,脱离了懵懵懂懂的年少时期,便再很难体会到这种滋味。哪怕是修士,一生固然漫长,但其实也只有两次机会体验这种感觉。”
“一次是在山下,还没攀山,有过这种干干净净的牵挂感,便也能算是有幸了。第二次是心力耗尽,修为彻底到达了瓶颈,就会逐渐诞生这种真正意义上的牵挂。到那时,有了尘世羁绊,修为便很难再精进一步,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逝去……”
这般老气横秋的话语,虽然听起来的确是有几分道理,可林清渊是不信的。
“那请问东叔叔,你有没有过这种体验呢?”
林清渊话语如煌煌利剑,一把插进徐小东的心脏。
他面色一僵,淡淡吐出两个字来。
“没有。”
“那这话就是你偷来的咯?”
“呼,读书人的事怎么能算偷呢?”徐小东急了,“道理难道还分家不成?别人的道理说得好,也不见得就不能成为你的道理,像是那什么?常言道,少年儿,思无邪,最为动人,现在看来……”
言到一半,林清渊鄙夷的瞪了他一眼。
徐小东只得讪讪一笑。
“知道了,不劝你了,自己去把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