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金克斯之死
不朽堡垒，夜晚。
长风吹过葡萄田，树叶拍打灌木的声音，像是一个个风灵在咏唱。
一辆马车从远处驶来。
马车点着微弱的灯光，似乎是廉价的马车，车夫连灯都不舍得点。
但是灯光照到的部分，却能看到车厢外面精美的浮雕。
车体也比一般的马车大一些。
再看车夫的手臂，那样粗壮的手臂，如果是车夫未免太过了。
倒更像是战士或者保镖。
两侧的葡萄田中传来青草的芳香，马车在平坦的道路上前进着，前方就是庄园里叮咚作响的喷泉。
洁白的大理石在晴朗的夜空下闪烁着如星辰的光芒。
马车绕过喷泉，稳稳的在城堡面前停下。
如此伪装，如此金玉其内，败絮其外，可见马车里坐的人得是多么重要。
车门打开，一个瘦小的身影走出。
蓝色的头发在城堡内灯火的映衬下更显活力。
脚步轻快，进入城堡前还跟车夫打了个招呼。
这不像是一个锁在深宫需要保护的公主，倒像是一个来自底层的女孩。
充满了令人愉悦的、本能的、自然的、甚至可以说接近蛮荒的蓬勃生命力。
“原来，这就是你的心头好。”
这女孩进入了城堡内，来到大门的侧边接受仆人的服侍拖鞋。
她的身影透过窗帘映在玻璃上。
马尾轻轻摇摆，她的鞋被脱下，双腿也在空中微微摆荡着。
显尽了少女生命的活跃。
她在等仆人将室内鞋拿过来。
“砰！”
一颗嫉妒在长风的诱导下轻吻玻璃，刺透窗帘，钻进少女的左胸。
“金克斯！”
城堡里传来哀嚎，各个仆人的身影在城堡窗户的映衬下急速的移动着。
城堡里，金克斯倒在地上，双手从胸前往外挥动，不知道她从哪里弄的红色丝带，一边往外抛丝带，一边叫：“鲜血，鲜血，鲜血！”
然后她伸出舌头，脑袋向旁边一倒。
“唉，我死了。”
一众仆人都被她逗的忍俊不禁。
林羽看着仆人们道：“继续，别停！都走起来，叫的大点声，演的好的明天找我领赏钱！”
众人兴致也高了起来，陪着金克斯一起演戏：“呜呜，金克斯！”
“哇！少奶奶，你死的好惨啊！”
“金斯克遇刺，速速封锁现场吔！”
林羽则是接过仆人递过来的金克斯假人蜡像。
林羽剖开蜡像，里面的一道道的热痕，正是玫瑰花的样子。
林羽收了蜡像，准备之后再研究。
一大早，天刚刚亮，一辆马车就从庄园里冲了出去，直奔皇宫。
太阳才升起不久，庄园里，陆陆续续已经有人开始离开。
首先是古斯塔因，跟着是一众仆人。
到了上午，云华穿戴整齐，从城堡里走出。
她和两位仆人走了出来，她转身锁上了门。
再转过身的时候，庄园中央，洁白的大理石上，一个戴着面具，披着白袍的男人正坐在喷泉上。
“你的儿子十分出色，云华。”
云华没有回应，而是对着两旁的仆人道：“你们先走吧。”
“夫人？！”
“走吧，赶紧走，这样我才安全。”
“夫人！”
“滚！”
两位仆人颤抖着从烬的身旁跑过去。
烬沙哑的声音响起：“这么多年了，你还是这样，总是太过爱人。”
云华也不说话，身体靠着大门，歪着脑袋，看向烬。
“我很嫉妒你，我很难感觉到爱一个人的感觉。而你不一样，你总是能够去关爱别人，甚至不计代价。这种只管去爱，不问结果的品质，实在让我嫉妒。”
“你到底要说什么？”
“我杀了你之后，就会去杀了你的儿子。这样，我才能去爱。至少，子弹飞行的那短暂过程，我确实是爱着人的。而你的儿子，是最值得的。”
“你很喜欢4对吧。”
“对。”
“凑不成4的话，你就不会去做。”
“啧啧啧，你错了，4，不是凑的，而是自然形成的，这是真理，这是规律，就像水总向着低处流淌一样，4，就是这个世界的性质。”
“难说。”
“什么？”
云华从腰间拔出一把小刀，对着自己的脖子插过去。
这迅速的动作却被烬捕捉到，抬手就是一枪，正好将云华手里的刀子打掉。
“你看，我就有预感，我得多装一发子弹。”
云华捂着被震伤的手腕，冷眼看向烬。
“对，对！就是这样！一生爱人之人，在生命的最后产生了低劣的恨意。你的生命在此戛然而止，演出的张力才会到达最高潮。哦，对了，云华——”
烬面具背后的声音透露出一股轻佻和蔑视：“菲洛尔的老乡们让我给你问好。”
烬将手里的拐杖迅速和他手里的枪组合，再将枪架在他高耸的肩膀上。
他瞄准了云华，面容的笑和面具的笑融为一体。
子弹射出，枪声响起。
然而，云华的身边忽然亮起金色的光芒。
这金色的光芒不像拉克丝那样成散射状排布，而是规规矩矩，呈现出一个环绕身体的八方菱形体。
类似折镜的光滑表面里，流淌着浅灰色的魔力。
灵魂折镜。
梅尔魔法的核心应用。
烬看着魔法镜子里的自己，跟着，他射出的子弹居然在碰到镜子的时候反射了回来。
魔法子弹穿过他的肩膀，向着远处飞射，落地之处，凭空生长出来了一棵柳树。
烬感觉自己浑身的力量被瞬间抽空，他跪在了地上，浑身冒出冷汗，看向靠着大门的“云华”。
“云华”的外观和装扮渐渐散去，只留下浅灰色的烟雾。
折镜消失，林羽解除了空间幻象，从浅灰色的烟雾中走出。
林羽一步步的靠近烬。
烬只觉得这上午的阳光似乎刺眼的让人耳鸣。
“子弹，应该，在我的体内炸开才对……”
林羽从魔法空间里调动出来一团漂浮着的血块。
“你的魔法子弹固然精巧，但是只要稍微注入些许魔力，性质就会有极大改变。越是精巧的魔法，微小改动带来的影响就越大。”
“什么时候？”
“娑娜。”
“原来如此……是我，大意了……”
“你眼中只有演出，就容易忘记很多，包括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