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扬他们这一桌,还不到一个小时就撤了。从进来到离开,对面的人都不知道他们来过。
但是,他们并没有走,而是待在自己的车里,他们想知道刘云天几人饭后会如何安排。
在此期间,张扬给羽荞打了个电话:“羽荞,我又想了想,觉得审计方面的要求也有一些道理,你不妨先答应他们,把他们的工作场所改在酒店……”
张扬的话,羽荞虽然没有马上明白,但他还是说:“好的!”
而这个时间,梁海生几人刚吃过工作餐,正准备加班。
不加班不行啊,任务确实有些繁重。
但是,当他们四人刚走进会议室,就看见羽荞也进来了。
羽荞一见梁海生,就说道:“梁组长,我们领导同意你们在酒店里工作,不过,账本得由我们保管,每天早上给你们送过去,下午下班后带走,这样没有问题吧?”
梁海生想了想说:“可以!”
那么,这件事就算是定下来了,苍原县公安局这边也算是给了省审计厅面子。
梁海生立即打电话向他们的领导汇报了这个消息。
几分钟后,省长孙成忠就接到了审计厅厅长的电话。
省长孙成忠接完这个电话后,立刻眉开眼笑,对四人说道:“其实,审计那边也没有啥大不了的,从明天起,审计工作将会在酒店里进行,具体情况就是,苍原县公安局那边每天早上把账本送来,等下班后收走。我倒觉得,苍原县公安局的安排还算合理!”
孙成忠在说这番话的时候,显得意味深长,而且在某些字眼上有意加重了语气。
听话的四个人都是人精,都明白孙成忠的意思。
孙成忠看了看表说道:“我还有点事先走一步,你们几个不急,我的意思是把下一步的工作做一个安排!”
孙成忠离开以后,王贵成和李斐二人,看看刘云天,再看看王国栋,有一种上当的感觉。
刘云天说道:“你们别看我,我也没想到领导会来这一出!”
王国栋很有眼色,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脸歉意道:“都是为了兄弟我,三位哥哥受累了!”
然后自罚了一杯。
见二人并不买账,王国栋只好说:“其实,兄弟这次来虽然准备不充分,但是车上还备有一些小礼物,一会我送三位哥哥每人一个,就当是玩!”
翰岳市的官员能拿得出手的,除了黄金还能有什么?王国栋说的是小礼物,但是也不禁让三人浮想联翩。
刘云天急于看到礼物,就对另外三人说道:“依我看,喝得也差不多了,咱们不如换地方吧!去我茶馆更方便说话。如果还想喝,去那边也能喝!”
三人心照不宣,共同点头说道:“好!”
孙成忠离开还不到一刻钟,三人也勾肩搭背走出了锦食华堂的大门,朝停车场走去。
孙成忠走的时候,张扬没有让人去跟踪。
无凭无据去跟踪一个省长,确实不妥。
但是,另外四人的行踪,张扬却必须掌握,因为张扬清楚,真正做文章的就是这四个人。
四人来到停车场,并不急于上各自的车,而是都来到王国栋的车前。
王国栋打开后备箱,从里面取出三个小盒子,分别塞给三个人,郑重说道:“这是三尊金佛,是我专门请人打造的,不成敬意,请三位哥哥笑纳!”
在三人里面,李斐现在最是见钱眼开,他迫不及待打开盒子,果然看见一尊大约十二厘米高的如来佛像。
佛像体态庄严,笑容温润。
怀揣世俗欲望去窥视佛祖神意,李斐有一种反被看透的感觉,于是,他赶紧合上盖子。
但是,当他一合上盖子,立即就感觉自己被分为两半,一半关在盒子里,一半留在盒子外。
这一切,当然没有逃过张扬的眼睛,虽然夜间光线不好,但他还是拍下依稀可辨的影像。
从脸色和表情都可以看得出,三人对收到的礼物非常满意,于是,各自叫了代驾,朝驼铃路的岚樱町茶寮而去。
秋山绘梨并没有表现得很热情,这几位,一位是他的姐夫,这里真正的老板,另外三位也都是常客,她只是笑着跟他们打了一声招呼,就忙自己的去了。
刘云天亲自带着三人来到一个从来不对外的包间。
既然秋山绘梨没有来招呼,刘云天就亲自烧水煮茶,尽地主之谊。
另外三人都也不见外,就如同到自己家一样。
谈话很快就进入正题。
刘云天起了个头:“三位,第一件事,领导的意思已经非常明确了,在那堆账目上做文章,大家有何高见,都说一说!”
王国栋没有抢着说,而是把机会留给王贵成和李斐。
而李斐自从刚才看了一眼佛像后,感觉脑子里有点乱,也没有急于开口,而是把机会留给王贵成。
王贵成看了三位一圈,本想客气一下的,但是又怕别人和他抢,坐失良机,所以,他当仁不让说道:“我可以试一试!不过,我需要先打个电话。”
王贵成看了三人一眼,就拿起手机出去了。
王贵成把电话打给了李满文。
李满文正在为失去市纪委书记这个职位怄气呢,他现在恨死张扬了。
关于李满文与翰岳市纪委书记一职失之交臂的事,王贵成也是知道的,毕竟同在一个系统,而且王贵成在省纪委的人脉甚广,昨天刚宣布,他就知道了。
王贵成明知道李满文心情不好,还专往痛穴上戳。
“满文啊,听说苏剑鸣去了翰岳市了,你见着了吗?”
王贵成和李满文是大学同班同学,说话一向很随便。
李满文没好气道:“你是来看我笑话的吗?见着又能怎么样呢?”
王贵成的语气突然变得认真而严肃,说道:“老同学,你看你说得这叫什么话?我这不是为你着急吗?”
李满文却不以为然道:“你为我着急?你着急有什么用?难不成你还能把苏剑鸣撵走,把我提上去?”
王贵成不置可否道:“那也未必不能!”
“你说什么?”李满文一听这个话就顺耳多了,立刻语气变得乖巧起来,“贵成,你倒是说说,发生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