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温鱼眼中泪光闪烁,晶莹的泪珠在眼睫上摇摇欲坠,神情满是怔愣:“什么意思啊,难道……不是吗?”
檀卿辞刚要继续往下说,追命恰好从外面走进来。
他一眼瞧见温鱼那梨花带雨模样,心猛地一揪,赶忙上前,对着檀卿辞恭敬地拱手行礼。
“不知温姑娘做错了何事,还望檀小姐能从轻发落,不要……过分责骂她,想来她也已知错了。”
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瞬间让檀卿辞和温鱼都一头雾水。
不过,檀卿辞反应极快,目光在追命和还一脸懵懂的温鱼身上来回扫了一眼,心中顿时明白了几分。
“追命,你是在替温鱼求情吗?”
追命颔首,神色诚恳:“檀小姐,温姑娘心善单纯,若有做错什么,檀小姐就饶过她这一次吧。”
檀卿辞嘴角一勾,似笑非笑:“求情也得有个由头,你这般袒护,莫不是与温鱼有什么特殊交情?”
这话一出口,追命的脸色微微一僵。
而温鱼也回过神来,急声道:“小姐,你在说什么呀,追命大人你……你快别说了。”
追命瞧她着急的模样,眼眶红红的,脸上也染了一丝红晕,一时,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他好像,确实有些冲动了。
不应该这样不管不顾的出面替她求情,反而让她难为情,可刚刚看见她掉眼泪,他就没忍住。
“温姑娘,你别急,你家小姐不是不讲理的主子……今晚是我多事了,对不起。”
越说越觉得自己莽撞,追命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
说完,他转身就想逃离这个尴尬之地。
檀卿辞不紧不慢地走到他身前,挡住他的去路。
追命的声音带着一丝忐忑:“檀小姐,这是何意?”
“哪有帮别人求情,只求一半的?”
“我……是属下唐突了。”
追命低下头,都不敢看檀卿辞,更不敢看温鱼。
温鱼反应再迟钝,也明白过来,追命这是以为她做错事,被小姐骂哭了,所以才会跑进来说那些话,想帮她求情。
她心里觉得怪怪的。
除了不好意思,羞涩之外,还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异样感觉。
“追命。”
檀卿辞拖长了音调,脸上的笑意愈发明显:“算了,看在你如此维护温鱼的份上,不逗你了,你放心,温鱼没有做错什么,就算做错了,我也不会责骂她。”
说着,她转身看向温鱼:“温鱼,追命这般紧张你,什么时候开始的,还瞒着我?”
温鱼脸颊瞬间滚烫,头垂得更低了,嗫嚅着:“小姐,奴婢……奴婢真的不知道呀。”
谁知道这追命大人发什么神经?
追命双手不自觉地攥紧,额头上冒出了细密的汗珠,他硬着头皮道:“檀小姐,是我行为失当,与温姑娘无关,还请檀小姐不要为难她。”
啧。
她不过是问了一句而已,这也叫为难?
不过,檀卿辞还是很满意他的反应,点了点头道:“好,不为难,你走吧。”
“多谢檀小姐!”
追命如得了什么特赦令一般,如释重负,脚步仓皇的快步离开。
温鱼眼观鼻,鼻观心。
檀卿辞看她一眼,还没开口问,就听她急忙解释:“小姐,你相信奴婢,奴婢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我是问你,还想不想知道你家小姐尸体的事了?”
这种事,还是让他们顺其自然发展的好。
只要确定追命的人品没问题,其他的,她不会过多干涉。
“哦对。”
被追命这么一搅和,正事都给忘了。
温鱼忍不住在心里骂他,瞎捣乱!
“小姐的尸体不是被扔到那个断崖底了吗,听说那下面有很多野兽,奴婢还以为……”
“我就是在崖底看见她的,你觉得我可能把她尸体留在那里吗?”檀卿辞反问。
“那肯定不能。”
“你放心,尸体我放在一个很安全的地方,等以后找个好地方,再让她入土为安。”
其实,檀卿辞心中还有个疑团没解开,所以才会一直留着原主的尸体,就放在她空间基地的冷冻室里。
“谢谢!”
温鱼满心感激地跪下,朝檀卿辞磕头:“谢谢你,为小姐所做的一切!”
檀卿辞把她拉起来:“好了,瞧你哭的眼眶通红,难怪追命会误会我苛责于你,赶快去洗洗。”
“是。”
温鱼低下头,应了一声,红着脸慌忙的跑了。
风容湛离京的第一夜,湛王府一切如常。
第二天也很平静,没有任何人前来打扰。
但是,根据擎震彪传回来的消息,朝堂上可是热闹了。
风容湛前脚刚走,立马就有人提出让延帝重立太子,以便于社稷安稳,更是免于手足相争。
当下,风临羡是彻底没了翻身的机会,风容湛已经将他的人全部扫清,现如今,朝中呼声最高的,乃是二皇子,与四皇子。
当然,也有支持风容湛的。
只是风容湛这个人,阴晴不定,脾气极差,回京这段时间,看谁不顺眼就直接出手,让各大臣对他都十分忌惮恐惧。
试问,若是让他这样的人当了皇帝,他们还能有好日子过吗?
所以,风容湛能力再大,实力再强,奈何……不招人喜欢,情商更是丁点没有,也就那么一两个无比正直的人,愿意站出来,拥护他上位。
延帝对于此,深感头疼。
他现在最中意的一个儿子,人品这么差的吗?
就两个大臣愿意支持他?
但,无论朝臣们怎么争论,延帝就是不表态。
檀卿辞猜测,他这是想要拖到风容湛回来再说。
只是,风容湛会对那皇位感兴趣么?
应该,没啥兴趣。
否则,他也不会把满朝文武百官得罪的这么干净。
难怪,风容湛离开前告诉她,只盯着湛王府就行,其他的不用管。
他肯定知道,那些朝臣会趁着他不在,疯狂扶持自己的势力上位,而他对这一切,却完全不在意,随他们折腾。
因为无论折腾出什么结果,对他来说都毫无威胁。
在真正的实力面前,一切都是徒劳。
第二天,湛王府里依旧,风平浪静。
檀卿辞早就收到消息,曲婧伊跟霍天尊父女俩,一直在商议如何除掉她,等了两天,没把他们等来,反倒等来了另一波人。
第三天的早上,一大早,门房的人前来通传:“檀小姐,门外又有一女子求见,可要放她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