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8章 杨厂长,飞起来了
‘啪嗒’
窗户被杨建民推开。
清凉的风,吹在了他的脸上,却透着几分冰冷的意味。
扭过头,看着桌子上那部被他怄气之下甩在一旁的电话,一声无奈的叹息,从杨建民嘴里飞出。
“哎!”
简简单单一个字,包含了杨建民诸多情感在其中。
脑海中不住气的回想着孙猴子三个字,他是逃不出如来佛手掌心的孙猴子,却也没有孙猴子当斗战胜佛的命。
一切的一切,在杨建民跪地求饶的那一刻起,命运就已经被旁人所掌控。
主动权不在了杨建民的手中。
前十年,被聋老太太拿捏,前途尽毁,后十年,再被某些人继续拿捏,旁人手中的提线木偶。
杨建民想起了正在被人收拾的易中海和聋老太太。
屎尿为伴的下场,吃喝都看人脸色。
苦涩的情感,笼罩着杨建民的全身。
绕着办公室,缓慢的转着圈子,目光一一扫过屋内的物件,手也在这些物件上划过,椅子,桌子等等。
突然,就仿佛下定了决心,杨建民走到桌子跟前,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像之前那样,抓起钢笔,刷刷刷的在信纸上书写起来。
刚开始还透着几分矛盾,伴随着书写内容的逐渐增多,压抑的心情便也变得开朗了。
钢笔被他拧上笔盖,放在了桌子上,犹如在看绝世作品似的,十分真诚,他看着自己的书写材料,再一次长出了一口气。
电话被他压在了电话机上。
打开的窗户也被关严实。
走到屋门跟前,回看了一下屋内,拉开屋门,朝着走廊的一侧走去,遇到人,还笑着跟这些人打了招呼,就连他的对头李怀德,也被杨建民拉着手,说了一些在李怀德看来,分明就是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的车轱辘话。
李怀德一度以为杨建民神经了。
杨建民来到了屋顶。
轧钢厂办公室的最顶层。
居高临下的看着轧钢厂厂区,从口袋里面掏出香烟,用火柴点燃,猛吸了几口香烟,随后站在了屋顶的一角,张开双臂。
飞!
......
“死人了!”
“妈,妈妈呀!尿了,我尿裤子了,妈。”
凄厉的吼叫声,震耳欲聋。
听到动静的人,踏踏踏的跑了出来。
视线划过那个被吓的尿了裤子的年轻姑娘,落在了她旁边大趴在地上的身体上,白色和红色的汁液交织其中。
“是杨厂长。”
最先认出对方是谁的人,喊出了杨建民的名声。
听说了死人事件,正在急匆匆往下赶的李怀德,一个趔趄,扑摔在了走廊上。
是杨厂长的声音,他听得清清楚楚。
杨建民!
怎么能是杨建民呀?
李怀德不相信,不相信杨建民就这么死了,在旁人搀扶下,从地上爬起来的李怀德,加快了行动的脚步,来到了办公楼外。
摔在地上的人,让李怀德的脸色变得苍白起来。
还真是杨建民。
委实想不明白,杨建民怎么就死了呀。
“保卫科,快去喊保卫科。”
反应过来的李怀德,吩咐着跟前的人,也没细看是谁,随便拉了两个人,跟着他朝着办公楼跑去。
要去杨建民办公室看看,看看到底怎么一回事。
也释然了刚才杨建民跟他说的那些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混蛋。
临死还摆了他一道。
轧钢厂的人,都知道李怀德跟杨建民不对付,两人斗得你死我活。
按照常规,某件事最大利益的获得者,往往也是该件事的幕后推手。
熟知这一点的李怀德,心中暗暗叫苦。
屋门被李怀德很轻易的推开。
这门根本就是虚掩着的。
为了让这些人充当自己的证人,李怀德在推开杨建民办公室屋门之前,又临时抓了几个壮丁,加李怀德他们几个,一共七八个人。
李怀德一眼看到了桌子上的信纸。
走到桌子上跟前,当着大家伙的面,低头看了一眼。
脸色更加的恐慌。
抓起电话,摇晃了几下,等电话接通,李怀德赶紧把杨建民跳楼身亡的事情,朝着上级汇报了一下。
轧钢厂的大厂长跳楼,这可是大事情。
厂子的天,被捅破了。
忏悔书的内容没说,隐晦的说杨建民有问题,求上级领导来清查,还说自己已经派保卫科封锁了现场和厂区。
杨建民写的忏悔书,之前什么样子,现在还什么样。
李怀德压根没敢动。
他坐在旁边的凳子上,跟着李怀德进来充当证人的那些人,有些人坐着,有些人站着。
上级很快来了人。
李怀德不认识,王建设假如在的话,晓得来人是谁。
石青山。
听说轧钢厂大厂长杨建民莫名其妙的跳楼身亡,还写了所谓的忏悔说明,赶紧带着人来了。
先让李怀德看了一下自己的证件,随后将杨建民桌子上的忏悔书及其他,一件不落的收集起来,驱车离去。
杨建民的死,就仿佛一滴落入水塘的水滴,压根没泛起多大的浪花来。
唯一看过杨建民忏悔材料的李怀德,还被石青山下了封口令。
......
刘海忠一个人在厕所里面蹲了小半个钟头的时间。
不是拉屎。
纯粹的蹲。
这家伙也不知道听谁说的,说人在蹲坑的时候,大脑得到了最大限度的升华,蹲在厕所里面闻味。
跟贾张氏有的一拼。
当年贾张氏是躲在厕所里面偷吃烤鸭,闹得整个厕所,一股烤鸭的味道。
没想出一个所以然来,刘海忠回到了锻工车间。
见大家伙都在交头接耳的说着什么话,刘海忠走到这些人的跟前,想着杨建民答应他的,要提拔他当车间主任。
在刘海忠看来,只能是锻工车间的主任,想着这些人都是他的手下,要树立车间主任的威严。
“干嘛呢?说什么呢?不干活?”
“师傅,您哪去了?”周铁锤凑到刘海忠跟前,“咱厂子里面出了大事。”
刘海忠很不屑的冷笑了一下。
在他看来,所谓的大事,也就是谁打了谁,谁被谁给打了。
“别听风就是雨的,赶紧干活,你争取把一级转二级的记录也给我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