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川早已得到消息,于是他早早地与李斯一同来到城门口,满心欢喜地准备迎接韩非。待走到近前,江川伸出双手,紧紧握住韩非那略显消瘦却蕴含力量的手掌,脸上绽放出无比灿烂的笑容,声音洪亮而豪爽地道:“非兄一路辛苦,我等期盼非兄入秦已久。”
韩非面对江川如此热情的迎接,心中亦是感动不已,他嘴角微扬,露出一抹谦逊的微笑,回应道:“劳烦川兄与斯兄前来相迎,非不胜感激。”
此时,一直站在一旁的李斯也迈步向前,态度温和且轻声细语地说道:“非兄之才,秦王甚是渴慕,此次前来必能大展宏图。”
江川引着韩非往城内走去,一边走着一边说:“如今秦国大举改革,求贤若渴,非兄才华横溢,假以时日,定能一展胸中抱负。”
韩非听后,微微颔首表示赞同,但神色依旧保持着那份特有的沉稳与谦逊。他缓声道:“非乃韩人,与秦无寸功,日后还需在秦伸展,还望川兄与斯兄多多提携。”
李斯闻此不禁轻笑出声,摆了摆手道:“非兄客气了,造诣深厚,其观点主张深得我王之重视,日后说不定您会与我同在一府为官,共同辅佐大王呢!届时又何须言及提携之事?哈哈哈哈哈……”伴随着李斯爽朗的笑声,三人并肩而行,渐行渐远,消失在了热闹繁华的街道尽头。
说话间,已来到宫殿之前,抬头一看,嬴政竟站在殿前,原来是嬴政得知韩非到来,亲自在宫殿外相迎。韩非赶忙行礼,嬴政扶起他,亲切地说:“先生之才,寡人心仪已久,今先生前来,实乃大秦之幸。”
嬴政带着韩非步入宫殿,命人摆下盛宴。宴会上,歌舞升平。嬴政举杯向韩非敬酒,说道:“寡人与先生相交已不是一日两日,见面也不止一次两次,寡人实在是十分欣赏先生之大才,这才命丞相邀请先生入秦!”
韩非同样抬起酒杯说道:“大王厚爱,臣肝脑涂地难报万一。臣虽为韩人,但既受陛下知遇之恩,愿为秦国尽绵薄之力。”韩非说完一饮而尽杯中之酒。嬴政大笑,众人也跟着欢笑起来。
就在此时,宫殿之外猛然间响起一片嘈杂喧闹之声。一名神色匆忙的侍卫如疾风般奔入殿内,单膝跪地向嬴政恭敬地禀报:“启禀大王,上将军在外求见!”
嬴政微微抬起头来,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之色,旋即朗声道:“哦?竟是上将军前来,快些有请!”
原来自上次大会过后,嬴摎不久便突发重病,不久便撒手人寰了,嬴政提拔了自己幼时的先生姬昊为上将军。
不多时,只见姬昊步履沉稳而迅速地走进殿中。他刚要开口讲话,目光却不经意间扫到了一旁坐着的韩非,顿时脸色一沉,压低声音说道:“大王,微臣有极为重要之事需与您单独商议,恳请大王移驾别处!”
嬴政闻得此言,心中已然明晰其中缘由,但为了显示自己对韩非的充分信任,同时也是给韩非一次小小的考验,于是面带微笑地回应道:“上将军不必担忧,此处在座之人皆是我大秦之重臣,无需避讳,尽管直言便是!”
姬昊听到嬴政这番话后,略作沉吟,心中很快领会了嬴政的意图。他稍稍整理了一下思绪,然后郑重其事地说道:
“大王,王翦、李信、蒙武、白泊将军已抵达咸阳,听从大王调遣”说到最后,姬昊难掩兴奋之情,语调不自觉地提高了几分。
姬昊这一番话犹如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了韩非的心口之上,原本和谐融洽、充满欢声笑语的宴会氛围刹那间降至冰点,仿佛时间都凝固了一般。
嬴政听闻此言后,缓缓地转过头去,目光落在了韩非身上。稍作停顿之后,嬴政起身离开王座,稳步走下台阶,来到姚贾面前亲自将其扶起,并高声赞道:“彩!”
紧接着,嬴政面带微笑对姬昊说道:“我大秦已经休养了这么多年,是时候让六国回忆回忆一下我秦军的战力。
随后嬴政霸气的说道:“诸位爱卿,宴会过后回府好生思量,明日朝会议战!”
接着,嬴政与姬昊仍在继续交谈着,然而一旁的韩非再也无法安坐于席上。当他听到秦国即将出兵东出的消息时,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毫无血色可言,因为他知道,秦军一旦东出,首战目标很有可能就是韩国。
只见他猛地站起身来,双手抱拳向嬴政恭敬地行了一礼,然后言辞恳切地说道:“大王,微臣虽然心甘情愿为秦国尽心竭力,但那韩国毕竟是微臣生长的故乡,请大王开恩,尽量保护无辜之韩人,莫滥杀无辜。”
嬴政听后眉头微皱,似乎略感不悦,但很快便舒展开来,语重心长地回答道:“先生大可放心,寡人统一天下的雄心壮志并非只为个人私欲,而是为了结束这乱世纷争,给世间百姓带来太平盛世。不论是秦国人还是韩国人,亦或是其他五国的民众,皆是寡人的子民,寡人自会一视同仁,绝不偏袒任何一方。”
得到嬴政承诺后的韩非,原本紧绷着的脸色终于稍稍缓和了些许,宴会现场也随之重新弥漫起一片和谐融洽的氛围。觥筹交错间,众人谈笑风生,仿佛之前那剑拔弩张的紧张时刻从未发生过一般。
待到宴席结束后,宾客们纷纷散去,而韩非则独自一人默默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然而,尽管表面上看起来风平浪静,但此刻他的内心深处却是波澜起伏、久久难以平静下来。
因为他心里很清楚,如今秦国统一天下已然势不可挡,可无论如何,韩国毕竟是他的故乡!乡土情怀就如同烙印一般深深地镌刻在了他的心间,让他无法割舍和忘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