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蛟见那三朵燧火缓缓远离了些,而九黎也停滞了前行的脚步,这才暗自松了口气。他额头上早已冒出了一层虚汗,却连擦拭的动作都不敢有,生怕自己哪怕一个多余的举动,都会引起两人不必要的误会,到时候可就真的是大祸临头了。
赤甲赶忙小心翼翼地说道:“两位大神,小妖名为赤甲,隶属于妖族天庭,妖神九婴麾下,乃是鳞甲军团中赤蛟军的统领。”
声音中带着一丝讨好与畏惧,“本次是奉妖族天庭之命,来洪荒办事,不小心冲撞了两位及其族群,实在是多有得罪啊。我愿意用重宝赎罪,望两位放我一条生路。”
他一边说着,一边偷偷观察着两人的表情,心中忐忑不安,不知道自己这番话能否打动对方。
“什么天庭不天庭的,吾不晓得,汝快把宝贝拿出来,让吾瞅瞅。”
九黎听闻此言,一脸懵懂,他本就是个胸无城府之人,说话声如洪钟,在这寂静的黄河之上,声音传出去老远。
而站在旁边的燧人,听到 “天庭” 二字时,瞳孔不自觉地缩小,眼神瞬间变得锋锐无比,犹如两把锐利的尖刀,紧紧地盯着赤甲,心中暗自思忖着这妖族天庭到底有着怎样的来头。
赤甲本想着用妖族天庭的名号唬住二人,让他们心生畏惧,最好是一听到妖族天庭的威名,就恭敬地放自己离去,就算达不到这个效果,起码也能增加后面谈判的筹码。
可没想到,这二人却好似那井底之蛙,对妖族天庭的名号竟如此孤陋寡闻,完全没按他预想的反应来,这让他顿时有些无计可施,心中暗暗叫苦。
无奈之下,赤甲只能慢慢地从怀中掏出一只青皮葫芦。那葫芦看上去普普通通,但却隐隐散发着一股神秘的气息。他小心翼翼地拔出葫芦嘴,然后轻轻倾倒,只见一滴液体缓缓流出,落于他的手掌心。
这滴液体圆润灵动,表面泛着金、银、紫三色光芒,在夕阳的余晖下显得格外耀眼,仿佛蕴含着无尽的神奇力量。
赤甲看向二人,见二人的目光已然被这滴液体吸引,眼神中透露出神摇目夺、怦然心动之色,他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了起来,心中暗自得意,觉得自己这宝贝算是拿对了,或许能借此保住自己的小命。
片刻后,赤甲指着掌心中的三光神水,清了清嗓子,开始一本正经地娓娓道来:
“二位大神,此乃三光神水也。”
故意停顿了一下,观察着两人的反应,见他们都听得很是专注,便接着说道:
“三光神水,那可是由妖皇及妖师采集金色的日光神水、银色的月光神水、紫色的星光神水熔炼而成,是为极佳的治疗圣药啊。它可解一切诸毒,哪怕是那些被称作‘无药可救’之毒,也能轻松化解。更甚者,它还拥有着肉白骨、活死人这般神奇的功效呢。”
燧人闻言,眼睛紧紧地盯着那三光神水,瞳孔不自觉地缩得更小了,眼神愈发锋锐,仿佛要透过这滴神水看穿它所有的奥秘。他心中清楚,这般宝物若是真如赤甲所言,那可绝对是稀世珍宝,价值难以估量。
九黎听闻此言,更是两眼放光,眼中满是渴望之色,心里想着,这三光神水简直就是居家旅行的必备之物啊,要是能归自己所有,那往后遇到什么危险,可就多了一份保障了。想到这儿,他也顾不上其他,心直口快、心急火燎地说道:
“汝快快将之献于吾!” 那急切的模样,就好像生怕赤甲反悔了似的。
赤甲看着如此心急的九黎,心中暗骂其乡巴佬,没见识,脸上却依旧笑容可掬,一副讨好的样子。他迅速按上葫芦嘴,作势欲将装着三光神水的青皮葫芦抛给九黎,想着先把这尊 “大神” 稳住再说。
“等等,将汝手中的那滴也装进去。”
就在这时,九黎突然开口说道。赤甲闻言,顿时无言以对,心中暗叹,没想到这人族大汉,外表看着粗犷,其实内心还挺细腻如丝的,居然连这都注意到了,这下可就没法藏私了。
“两位大神,这滴三光神水可否赐予小妖,恢复伤势所用啊。” 赤甲不死心地试探道,眼中满是哀求之色。
九黎闻言,铜铃般的大眼一瞪,猛地将手中的长矛提了起来,哼了一声,那意思再明显不过,根本没打算答应赤甲的请求。燧人则缄默不言,只是静静地看着赤甲,眼神中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赤甲见状,知道自己再怎么哀求也无济于事,只能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随即把手中的那滴三光神水倒入青皮葫芦中,而后咬了咬牙,将装有三光神水的青皮葫芦抛给了九黎。
赤甲眼巴巴地看着两人,小心翼翼地问道:
“两位大神,重宝已经献上了,能否放我离去?”
眼中满是期待,盼着两人能高抬贵手,放自己一马。
九黎接过青皮葫芦,看都没看赤甲一眼,双眼紧紧地盯着手中的宝贝,嘴里还不停地嘟囔着:
“才九滴,怎么这么少,都没装满。”
那模样,明显就是在嫌弃宝贝太少。
赤甲闻言,顿觉无语,心中暗自腹诽,你以为这是大白菜啊,还想着给你装满,整个妖族天庭恐怕都没多少呢,真是贪心不足。
赤甲看着依旧悬浮在身旁的三朵燧火,那燧火时不时地抖动着,仿佛在时刻提醒着他此刻的处境。他心中无奈极了,真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他斟酌了片刻,只能硬着头皮,谄媚地笑着,看向从出现就在一旁静观的燧人。他心里清楚,这人在交战之时堵住了自己的逃生之路,让自己不得不献宝投降,一看就是个更加难缠、不好应对的主儿。
燧人看着望向自己的赤甲,语气平和且温和地说道:
“赤甲道友勿急,吾只是还想了解,道友奉命来洪荒做什么?”
见赤甲面露犹豫之色,又接着说道,“道友若是不想说,或者随便说说,都无所谓,吾都会放道友离去。”
赤甲看着悬浮于身旁的三朵燧火,心中满是无可奈何,知道自己根本没有拒绝的余地。他咬了咬牙,斟酌了一番言辞后,便敛色屏气、谨小慎微地说道:
“大神,小妖这次来洪荒,是奉命用三光神水,为灵性较强的妖兽进行开智。”
燧人闻言,双眼瞳孔复又收缩了一下,而后又立即恢复正常,只是低着头的赤甲还未曾注意到燧人瞳孔的这一细微变化。紧接着,他的耳中便又传来了燧人那温和的疑问之声:
“哦,三光神水还能用来开智么?你刚刚怎么没说。”
赤甲闻言,心急如焚,生怕燧人误会自己有所隐瞒,到时候又给自己招来麻烦,急急巴巴地解释道:
“啊,三光神水开智之说,这还处在妖皇和妖师的猜测阶段,还没验证呢,小妖这次奉命下来,就是要以此尝试。”
燧人听闻此言,眼中闪过一丝饶有兴趣的神色,继续追问道:
“哦,那你验证得怎么样啊?”
赤甲双手无奈地一摊,一副倒霉透顶的样子,苦笑着说道:
“额,小妖刚刚下来就遇上大神您了,从昨日被您击伤,到现在还没试过呢,而且小妖手中也没有了三光神水啊。”
燧人紧紧盯着赤甲的眼睛,目光锐利,继续追问道:
“真的没有了?你没有私藏?”
锐利眼神紧紧盯着赤甲,仿佛能洞穿一切谎言。
赤甲在燧人那锐利的眼神之下,急忙说道:“大神,真的没有了,真的没有了,小妖昨日用了一滴来疗伤,剩下的都在葫芦中了,小妖所说句句属实啊。”
那着急的模样,就差向天发誓,表明自己说的都是真的,比真金还真的那种了。
燧人见赤甲眼神清澈,又透着急切,额头汗水不断冒出,看上去确实不像是在说谎,随即温和地说道:
“道友不必惊慌,吾相信道友所说俱为真话,吾也知道道友性诚,是不会骗吾的,是么?”
“是,是。。。”
赤甲头冒虚汗,急忙附和道,心中暗自庆幸,总算是过了这一关,只要能保住小命就好。
“道友可否向吾说说天庭的情况,吾等还不知天庭是甚?”
燧人见赤甲心神已破防,知道这是个难得的机会,遂立即转移话题,想通过赤甲了解天庭现在的情况如何,也好为日后早做打算。
“大神,想了解天庭哪一方面?”
赤甲此刻心神已破,想着反正都已经透露了这么多了,再多说点妖族天庭的信息也无所谓了,现在只想着能尽快应付完,然后脱身离去。
“你都说说看,吾等时间还充裕。”
燧人随意说道,其实心中另有所想,他想让赤甲尽可能多地透露妖族天庭的信息,以便深入了解妖族,为日后做谋划时能更加周全。
“额。。。”
赤甲略微思索了一下,然后说道,“大神,那小妖就从妖族天庭的基本情况说起了。妖族天庭的最高统领者是妖皇帝俊和东皇太一,几千年前,妖师鲲鹏加入了天庭,那时妖族天庭还举办了隆重的典礼呢。。。”
“妖皇、妖师之下是十大妖神,计蒙、英招、飞诞、飞廉、九婴、商羊、白泽、钦原、呲铁、鬼车。。。”
赤甲一边说着,一边偷偷观察着燧人的表情,见他一边听着,一边思索,不敢敷衍,便继续往下讲着天庭的各种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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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甲正在叙说妖族天庭之时,九黎这边已经恋恋不舍地收起手中装有九滴三光神水的青皮葫芦。看着絮絮叨叨不停的赤甲,听着那些对他来说颇为枯燥的内容,顿觉困意上头。不多会儿,便盘坐于地上,脑袋一点一点的,打起了盹来。
燧人听着赤甲的叙说,脑海中不断迁思回虑,思考着这些信息背后隐藏的含义以及对人族的影响。
余光一瞥,看到九黎盘坐打盹的模样,顿觉无奈,心中涌起一股恨铁不成钢之意。他无奈地摇了摇头,随后转头不再看九黎,想着眼不见,心不烦,还是先把眼前从赤甲这儿获取信息的事儿办好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