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紧了,有点疼。”
“不紧怎么让他欲罢不能?忍忍宝贝。”
阮清月已经被摆弄了半天,只好随她去,本来也是死马当活马医。
“像个螳螂精,你确定腰勒这么细,他就会见我?”
秦岁染一阵忙活,终于扣好她的束腰,直起腰,“不信姐姐?”
“我打听了这么久,虽然不知道贺西楼钟情哪一个类型,但细腰翘臀是他的死穴,这点绝对错不了!”
贺西楼,京城权贵中杀出来的程咬金,短短几年在福布斯榜一路高歌猛进,名副其实的京圈太子爷。
不过这位常年居住国外,只每年偶尔回来一两次,这仅有的一两次成了无数人挤破头附庸风雅的机会。
听说贺西楼这人轻视傲物,对什么都意懒情疏,他亲爹和他吃个饭都要预约。
唯一有机会单独见他的人,除非是他看得入眼。
他就像元宵节最难猜的那个灯谜,所谓“看得入眼”压根没个标准。
但巧了不是?阮清月拥有一柳巴掌腰,再勒一勒,不得把贺西楼迷死。
秦岁染也没想到这次还能挖到这么一手情报——今晚贺西楼下榻青鼎。
帮阮清月穿好旗袍,秦岁染把她推到了镜子前,欣赏自己的杰作。
阮清月的皮肤又白又嫩,像珍藏数年的羊脂玉乍见天光,配上绯色唇瓣不点自红,黑发半搭柔如海藻,绝了。
秦岁染痛心疾首,“真恨我不是男儿身,否则七彩祥云都能被我踩烂!”
秦岁染的旗袍被无数名媛、大腕青睐,她审美多刁不用说,但她第一次见阮清月就惊为天人。
听说刚从江城投靠来京,江南出美女果然不假,五官那么明艳,却没烫发没纹身没做指甲,那种干净的美,风月不及。
阮清月习惯了她张嘴就来,看了一眼时间,“我现在过去?”
“哦对!”
秦岁染快速去梳妆台抽屉里拿了个便签,神神秘秘,“给,开场白是设计好的,一定要见着人再看!切记!”
阮清月知道她怪点子多,“这也是你打听来的必杀技?”
秦岁染郑重点头,“必须的,绝对勾起他的兴致,狠狠记住你!”
晚上八点。
阮清月站在电梯前守株待兔,这部电梯直达顶楼京樽套房。
“客房服务?”身后响起一道平冷的声调。
她穿着旗袍,安静的等着,确实容易让人误解,阮清月转过身,得体的笑细微顿了一下。
男人一身铅灰色的套装,冷漠的五官直接让他整个人亲和力降为零。
他不是贺西楼。
阮清月没见过贺西楼,但是知道面前这个人,周云实偶尔提他,月初还在喜宴坐的同一桌,虽然,人家可能压根没看见她。
他叫祁真,是贺西楼的总助,贺西楼常年在国外,国内的生意都是祁真过手。
“你好,我想找贺先生。”
阮清月知道这句话全京城不知道多少人说过,无一例外的见不着那位,她脑子里迅速搭建着接下来的语言,确保祁真带她上楼。
可她还没发挥,祁真手持一瓶昂贵红酒,另一手按了电梯,“走吧。”
电梯里安静至极,祁真眼底的意外之存在了很短暂的时间,没想到她果真来了。
他面无表情站在她侧前方,拿出手机点开聊天框,戳了几下键盘,发送。
然后继续肃立。
到了顶楼,祁真带着她走到房间门口,“稍等。”
他移了一步滑开门锁,按密码。
大门打开,目光所及是一排金丝楠木鞋柜,灯带优柔,打在整齐的珍藏版球鞋上。
阮清月有点意外,京圈贵公子们喜欢的运动多数是马术或者高尔夫,这位太子爷喜欢篮球?
有点巧,她学生时期最喜欢看别人打篮球,看来有点共同话题。
“他刚洗完澡。”祁真开了门后回头,“你先说说找他什么事,能听见。”
阮清月这才抬起手,摊开便签看了眼内容。
“我怀孕了。”
然后,四下寂静。
阮清月反应过来自己念的台词时也愣住了。
果然还得是秦岁染,这开场白是她的风格,难怪不让提前看,要是知道台词这么劲爆,阮清月肯定换方案。
强自镇定下来,阮清月迎上祁真难得惊愕的视线,看来改台词来不及了。
“我听力很好。”祁真轻轻挑了一下眉,不知道是什么含义,然后默默的转身。
听了不该听的,走到电梯转角那儿抽电子烟自行悔过。
房间里有人走出来的时候,阮清月回头,视线自昂贵的墙砖往里滑。
男人身形挺拔颀长,刚洗完澡正往身上披睡袍,玄关昏暗,背光晕染下那人步态轻懒不羁。
等他再走近门口两步的时候,阮清月蜷起了手心,那是完全无意识的神经反射。
然后心跳变得毫无预兆像野草一样开始疯长,潜意识告诉她现在跑还来得及。
贺西楼已经到门口停下,目光在她身上淌了一遍,又从那不盈一握的楚腰,落在了她聊胜于无的小肚子。
“怀孕了是么。”
他那双看谁都兴致缺缺的褐眸露出一抹兴味,“五年。”
“怀的几代哪吒?要怀这么久。”
阮清月大脑变得空白,指尖有些麻木,视线黏在男人脸上。
眉骨高深,鼻梁挺阔,眼睛黑得像藏了整条无垠的星河,那张冲击力极强的俊脸和当年一模一样。
不同的是那分金贵懒慢,把他的冷酷暖化了很多。
阮清月张了张口,「好久不见」卡在喉骨里。
秦岁染说今晚她必定把贺西楼迷死,狠狠记住她,只说对了一半。
贺西楼迷不迷死不知道,但一定很恨她。
阮清月到现在都记得分手那晚他主动来找她,以往冷酷少言的他破天荒几分卑微,声音低到压抑。
但她只决绝的一句“玩腻了”,连面都没见,之后断了所有联系方式,从他世界里消失。
彼时,她是江城千金,他只是个穷保镖。
谁能想到,今天他成了傲视群雄的京圈太子爷,可她早不是大小姐了,求人还求到了他面前。
“张嘴。”她的哑巴沉默让贺西楼掀了一下眼皮。
阮清月摸不清他的路数,“怎么了?”
见她一脸警惕,贺西楼身子一歪倚上门框,“我当舌头被猫叼走了,这不是还在么。”
“……”
他以前像行走的制冰机,对着她一天说不上三句话的。
那时候阮清月说讨厌他沉默寡言的样子,其实是觉得那么优质的嗓音,不说话多可惜,甚至暗搓搓幻想过他在床上的低哼。
现在他好像变了,但这个说话风格,还不如不说话。
“知道我的规矩么。”他懒着声问,不知道从哪变出来的腕表,正往手上套。
“你还有十五秒。”
阮清月快速收拢神思,重新捡起散落在脑海各个角落的说辞,才发现临门一脚,她不知道从哪开始说了。
“十。”贺西楼淡着声读秒。
阮清月定了定神,直截了当,“我想请你帮我哥的案……”
“零,时间到。”
她甚至刚张嘴,贺西楼的声音几乎同时响起,阮清月有点没反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