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药风波虽已平息,余悦的名声却并未完全恢复。
几日来,总有碎嘴的宫女太监在她背后指指点点,说她是“扫把星”、“祸害精”,更有甚者,编排她用了什么狐媚手段才逃过一劫。
余悦听着这些酸言酸语,只觉得脑瓜仁儿嗡嗡的。
她倒不是怕了这些嚼舌根的,只是觉得烦。
想她堂堂21世纪高材生,居然沦落到跟一群古代“键盘侠”斗智斗勇,简直是降维打击,输了丢人,赢了也浪费时间。
这日,江凛批阅奏折,余悦在一旁侍奉。
许是国事烦扰,帝王的眉宇间笼罩着一层阴霾,整个人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寒气。
殿内气氛凝重,连一向活泼的孙公公都噤若寒蝉,大气不敢出一声。
余悦小心翼翼地研磨着墨,生怕发出一点声响。
偏偏怕什么来什么,许是今日水放多了,那墨汁竟过于稀薄,她手一抖,墨碟倾斜,浓黑的墨汁泼洒而出,不偏不倚,正落在江凛面前摊开的奏折上。
那奏折上,赫然盖着鲜红的玉玺。
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余悦的心脏猛地一沉,完了,芭比q了!
江凛的脸色瞬间阴沉得可怕,他缓缓抬起头,目光如刀锋般落在余悦身上。
“奴…奴婢该死!”余悦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后背冷汗涔涔。
孙公公在一旁看着,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
孙公公眼见着这泼墨的“好戏”,心中暗喜,正要添油加醋一番,却见余悦不慌不忙地从袖中掏出一方丝帕,小心翼翼地吸干奏折上的墨渍。
“皇上恕罪,奴婢一时失手……”她低着头,语气却出奇的平静。
孙公公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这小妮子,都这个时候了,还装什么镇定?
他正要开口,却见余悦不紧不慢地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些许白色粉末,轻轻地洒在墨迹处。
“这是……?”江凛微微蹙眉,目光落在那些白色粉末上。
“回皇上,这是奴婢自制的‘吸墨粉’,能最大程度地吸收墨渍,且不伤纸张。” 余悦解释道,同时小心地用丝帕擦拭着奏折。
奇迹般地,那被墨汁浸染的奏折,在她的巧手下,字迹竟然渐渐清晰起来。
孙公公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这……这怎么可能?
余悦处理完奏折,又从容不迫地解释道:“奴婢方才观察到,这御书房的纸张似乎容易受潮,墨迹也容易晕染。 或许可以尝试在造纸过程中加入一些特殊的植物纤维,增强纸张的韧性和抗湿性……” 她侃侃而谈,一套现代造纸工艺的理论,听得江凛和孙公公一愣一愣的。
江凛的脸色稍霁,他看着余悦,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赏。
这小宫女,倒是有几分聪明才智。
他微微点头,正要开口,殿外却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皇上,不好了!”
殿外太监慌慌张张地来报:“皇上,不好了!兰妃娘娘突然晕倒了!” 江凛闻言,眉头紧锁,立刻起身准备前往后宫。
这时,林御厨提着食盒,匆匆从御书房外经过,口中念叨着:“还好还好,刚熬好的参汤,应该能帮兰妃娘娘补补身子……”
“慢着!” 余悦突然出声,快步走到林御厨面前。
林御厨一愣,不解地看着她:“余悦姑娘,怎么了?” 余悦想起之前在藏书阁翻阅医书时看到的内容,秀眉微蹙:“林御厨,这参汤里,可是加了红枣和桂圆?” 林御厨憨厚地点了点头:“是啊,这可是补气血的好东西……” 余悦神色一凛,急切道:“万万不可!兰妃娘娘近日咳嗽,怕是体内有火,红枣桂圆性温热,与参汤一同服用,恐会加重病情!”
林御厨听得一愣一愣的,额头渗出冷汗:“这……这……”他求助地看向江凛。
江凛的视线在余悦和林御厨之间来回扫视,沉声道:“余悦,你确定?” 余悦深吸一口气,语气坚定:“奴婢确定!人命关天,还请皇上明察!” 江凛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他大手一挥:“走,一起去看看!”
到了兰妃宫中,太医正在为兰妃诊脉。
见江凛驾到,太医连忙跪下行礼。
江凛沉声问道:“兰妃情况如何?” 太医擦了擦额头的汗,小心翼翼地回答:“回皇上,兰妃娘娘脉象紊乱,像是体内有火,微臣正在诊治……” 江凛看向余悦,眼神意味深长。
在太医的诊治下,兰妃渐渐苏醒。
得知事情原委后,兰妃心有余悸,感激地看向余悦:“多谢余悦姑娘救命之恩!” 江凛龙颜大悦,当众赏赐了余悦不少金银珠宝,并夸赞她“聪明伶俐,机智过人”。
余悦跪下谢恩,心中却清楚,这后宫之中,步步惊心,今日躲过一劫,明日还不知会遇到什么豺狼虎豹……
余悦回到自己住处,却发现门口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晓兰。
她手里拿着一块精致的糕点,脸上挂着似笑非笑的表情:“恭喜你啊,余悦,如今可是皇上面前的红人了。” 余悦接过糕点,淡淡一笑:“晓兰姐姐说笑了……” 晓兰的目光落在余悦手中的糕点上,语气意味深长:“这糕点,可是我亲手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