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花园中,腊梅吐蕊,暗香浮动。
余悦哼着小曲儿,手里拿着精致的花剪,仔细挑选着开得正好的梅花。
这可是要去御书房摆着的,马虎不得。
她一边挑选,一边盘算着:等会儿把梅花插好,是不是又能得到皇上赏赐?
嘿嘿,到时候是买个小庄子呢,还是买点铺子收租?
“哎呀!”一声惊呼打断了余悦的美梦。
她回头一看,只见晓兰捂着嘴,一脸惊恐地站在一盆倾倒的“瑶台仙”旁,花盆碎裂,珍贵的花枝散落一地,泥土弄脏了晓兰的裙摆。
这“瑶台仙”可是贡品,据说全国也就只有三盆,皇上宝贝得不行。
“怎么回事?”余悦心里咯噔一下,暗道不好。
晓兰眼圈一红,指着余悦,带着哭腔说道:“余悦姐姐,你……你怎么把‘瑶台仙’撞倒了?”
余悦:???我碰都没碰它!这黑锅我可不背!
“晓兰,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我离这‘瑶台仙’还有一丈远呢,怎么撞到的?”余悦据理力争。
就在这时,陈贵人带着一众宫女款款而来。
她一见这场景,立刻柳眉倒竖,厉声喝道:“大胆余悦!竟敢损坏皇上心爱的‘瑶台仙’!”
“陈贵人,奴婢冤枉啊!”余悦连忙跪下,心里暗骂晓兰这绿茶段位真高。
晓兰在一旁添油加醋:“贵人,奴婢亲眼所见,就是余悦撞倒的!她还……”
“住口!”一声低喝传来,众人皆是一惊。
只见江凛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众人身后,他面色冷峻,眼神锐利地扫过众人。
孙公公紧随其后,一言不发,但眼神却紧紧地盯着余悦,充满了审视。
江凛的目光最终落在余悦身上,语气冰冷:“怎么回事?”
余悦深吸一口气,正准备开口解释,却听晓兰哭诉道:“皇上,是余悦,是她嫉妒奴婢……”
“闭嘴!”江凛再次打断了她的话,目光如炬,“朕问的是余悦。”
余悦心中一暖,皇上居然相信她!
她连忙将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并指出了几个疑点。
江凛听完,并没有立刻表态,而是走到那盆被打翻的“瑶台仙”旁,仔细查看了一番。
他缓缓起身,目光扫过晓兰和陈贵人,最终停留在晓兰的鞋子上。
“你的鞋……”
周围的宫女太监像苍蝇似的嗡嗡围了过来,对着余悦指指点点。
“真是胆大包天啊,连‘瑶台仙’都敢碰!” “我看她就是故意的,想吸引皇上的注意!” “可不是嘛,一个低贱的婢女,竟然妄想飞上枝头变凤凰!” 各种难听的话像刀子一样扎进余悦的心里,她感觉自己就像一只被丢进狼窝的小白兔,孤立无援,委屈得想原地表演一个“哇”地一声哭出来。
但哭解决不了问题,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等等!
余悦突然想起前几天林御厨教她辨别花卉时说过的话。
“瑶台仙”枝干纤细,但根系发达,除非用力推倒,否则极难倾斜。
晓兰刚才说她不小心撞倒的?
骗鬼呢!
这盆“瑶台仙”周围空荡荡的,根本没有可以绊倒人的东西,而且就算撞到了,也不可能整盆都翻倒,最多也就是花枝倾斜一下。
余悦灵机一动,指着晓兰的绣鞋说道:“皇上明鉴,这‘瑶台仙’根系发达,极难倾倒。晓兰姑娘说她不小心撞倒的,可她鞋上却干干净净,没有一丝泥土,这……似乎不太合理吧?” 她顿了顿,又状似无意地扫了一眼陈贵人,继续说道:“况且,‘瑶台仙’如此珍贵,晓兰姑娘为何偏偏站在它旁边?奴婢斗胆猜测……”
“你大胆!竟敢污蔑本宫!”陈贵人厉声打断,脸色铁青。
余悦却丝毫不惧,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奴婢不敢。奴婢只是就事论事,还请皇上明察。” 她这副临危不乱、据理力争的样子,倒是让周围不少人暗暗称奇。
江凛的目光落在晓兰绣鞋上良久,看得晓兰冷汗涔涔,几乎要站立不稳。
他薄唇轻启,吐出的话却如冰锥般刺骨:“晓兰,你可知欺君之罪?”
晓兰脸色瞬间惨白,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哭喊着:“皇上饶命!奴婢知错了!奴婢只是一时糊涂……”
陈贵人见状,也连忙跪下求情:“皇上,晓兰年纪小,不懂事,还请皇上开恩!”
江凛冷笑一声:“不懂事?朕看她心思缜密得很!来人,将晓兰拖下去,杖责二十,贬为浣衣局粗使宫女!”
晓兰的哭喊声渐渐远去,陈贵人也被江凛斥责了一番,灰溜溜地走了。
围观的宫女太监也作鸟兽散,生怕惹祸上身。
御花园里只剩下余悦和江凛二人。
江凛走到余悦身边,轻轻拉起她的手,仔细查看一番,确定没有受伤,才放下心来。
他的手温暖而有力,余悦的心突然跳动加快,一股异样的感觉涌上心头。
江凛看着她,眼神里多了一丝不一样的情绪,柔声道:“以后小心些,朕可不希望再看到你受委屈。”
余悦的脸微微泛红,她不知道这种感觉是什么,只觉得心跳得厉害。
江凛嘱咐她以后小心,然后转身离去。
余悦望着他的背影,心中对他的好奇变得更加强烈,同时也担心这种特殊的关照会给自己带来更多麻烦。
她轻轻抚摸着刚才被江凛握过的手,喃喃自语:“皇上……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回到御书房,余悦努力平复着心情,开始整理散落在桌案上的奏折和文书。
突然,她的手不小心碰到了一个墨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