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时,御花园百花争艳,香气袭人。
余悦如约而至,却撞见让她心碎的一幕。
假山流水旁,江凛一身玄衣,负手而立,而在他身侧,一位身着鹅黄衣裙的女子正巧笑倩兮地为他整理衣襟,举止亲昵。
那女子容貌清丽,眉眼间带着一丝江南女子的温婉,与余悦的泼辣爽利截然不同。
江凛似乎很享受女子的亲近,唇角噙着一抹浅笑,那样的笑容,余悦从未见过。
胸口像是被巨石压住,呼吸都变得困难。
难道……
就是慧嫔纸条上所说的“惊喜”?
她想上前质问,却又觉得可笑。
她算什么?
一个替身而已,有什么资格去质问帝王的感情?
就在这时,江凛似有所感,转头看向余悦的方向。
四目相对,时间仿佛静止。
他眼中的笑意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彻骨的寒意。
未发一言,他冷漠地抽回被女子整理的衣襟,转身离去,甚至没有施舍给余悦一个多余的眼神。
鹅黄女子掩唇轻笑,带着几分得意,随后款款跟上。
“皇上……”余悦想解释,喉咙却像是被堵住一般,发不出任何声音。
她看着江凛决绝的背影,心如刀绞。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君心似我心?
终究,是她一厢情愿了。
绝望如潮水般涌来,将她淹没。
她踉跄着后退,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模糊。
“呵,看来,好戏才刚刚开始……”一抹冷笑在花丛后悄然绽放。
慧嫔宫里,欢声笑语不断,庆祝的丝竹声远远传了出去。
慧嫔和丽妃二人对坐,面前摆满了珍馐美馔,却一口未动,只顾着举杯相庆。
“姐姐这一招,真是妙啊!”丽妃掩唇轻笑,眼角眉梢都是得意,“那余悦,怕是这会儿正躲在哪个角落里哭呢!一个替身而已,也敢肖想皇上,真是不自量力!”
慧嫔轻蔑一笑,举起酒杯一饮而尽:“这才只是个开始呢!等她彻底失宠,咱们再慢慢收拾她!这后宫,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待的地方!”
另一边,余悦独自一人回到住处,将自己关在屋内,心乱如麻。
御花园的那一幕,像是一根刺,深深地扎在她的心里,隐隐作痛。
江凛的冷漠,鹅黄女子的得意,都像是一把把利刃,将她凌迟。
她紧紧咬着下唇,努力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难道,她真的要放弃了吗?
不!她不甘心!
突然,她想起什么似的,猛地抬起头。
御花园!
对了,御花园!
之前她在那里发现了一些东西,还没来得及细想……
余悦立刻起身,翻箱倒柜,终于找到了之前在御花园假山后面发现的小布包。
里面装着一些零碎的物件:一小块沾染了墨迹的丝帕,几根断裂的珠钗,还有一封未完成的信……
这些东西,看起来平平无奇,但仔细想想,却处处透着诡异。
这块丝帕,和她之前丢失的那块一模一样,只是被人故意染上了墨迹;这些珠钗,正是丽妃最喜欢戴的那一套;而这封信……
余悦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她将这些东西一一摆放在桌上,仔细端详,试图从中找出蛛丝马迹。
“呵,有意思……”余悦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眼中闪烁着精明的光芒,“看来,这场戏,才刚刚开始……”
她起身走到窗前,望着远处灯火辉煌的宫殿,喃喃自语:“等着吧,我会让你们付出代价的……”
突然,一阵敲门声响起。
“谁?”
“是我。”门外传来一个低沉的男声。
门开了,江凛一身玄衣,面色冷峻地走了进来。
余悦看着他,眼神复杂,有委屈,有愤怒,更有坚定。
“皇上,臣妾有冤情要禀报。”余悦的声音清脆有力,没有一丝慌乱。
江凛看着她,眼神深邃,让人捉摸不透:“说。”
余悦将之前在御花园假山后发现的小布包呈上,并详细解释了慧嫔和丽妃是如何精心策划这场陷害她的阴谋。
她条理清晰,逻辑缜密,将所有证据都摆在了江凛面前。
从御花园的“偶遇”,到被“下毒”的茶水,再到冷宫里发现的“诅咒”娃娃,每一环都扣人心弦,环环相扣。
慧嫔如何收买小顺子,丽妃如何安排眼线,甚至连她们私下里如何密谋的对话都被余悦复述得一字不差。
江凛越听脸色越阴沉,他知道后宫争斗不断,却没想到会如此歹毒。
他看向余悦的眼神中多了几分愧疚和心疼。
“皇上,臣妾一片赤诚,天地可鉴!若皇上不信,可传唤小顺子与两位娘娘对峙!”余悦掷地有声,语气坚定。
江凛没有说话,只是挥了挥手,示意侍卫将小顺子、慧嫔和丽妃带上来。
接下来的审讯,可谓是大快人心。
小顺子在铁证面前,不敢再撒谎,将慧嫔和丽妃的阴谋和盘托出。
而慧嫔和丽妃,在面对如山般的证据时,也无法再狡辩,只能跪地求饶。
江凛看着眼前的一切,心中怒火中烧。
他下令将慧嫔和丽妃打入冷宫,终身不得出宫。
尘埃落定,余悦看着被侍卫带走的慧嫔和丽妃,心中并没有想象中的喜悦,反而感到一丝疲惫。
江凛走到余悦面前,轻轻拉起她的手,柔声道:“悦儿,你受苦了。”
余悦看着江凛,眼眶微红,却强忍着没有落泪。
“皇上,臣妾没事。”
江凛将余悦拥入怀中,轻抚着她的秀发:“以后,朕会好好保护你。”
余悦靠在江凛的怀里,感受着他温暖的怀抱,心中却突然升起一股不安。
这后宫的斗争,真的结束了吗?
突然,小顺子被押走时,猛地回头,朝着余悦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然后迅速低下头,被侍卫带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