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云慧正好在办公室,专心致志地批改早上收上来的物理作业。
忽闻一阵敲门声,叶云慧习惯性地抬头望向门口。
凌寒和余杲杲站在门口,余杲杲眼睛通红,明显是刚哭过的样子。
“怎么了?是不是身体又不舒服了?”叶云慧问。
余杲杲摇头,言简意赅地将刚才发生的事情复述了一遍。
叶云慧听后,无奈地吐口气,让凌寒先回去,再给化学老师打了个电话。
化学老师刚吃完饭,正在操场上散步消食,接到电话,马上赶回办公室,把叶伶俐和另一位当事女生喊到办公室里。
事情经过跟余杲杲说得相差无几,化学老师听后,让两位女生给余杲杲道歉。
两人扭扭捏捏,很不服气地道了歉。
余杲杲对她们的道歉态度很不满意,“不够诚心,我不接受。”
两位老师都挺无奈。
化学老师问:“那你想要怎么处理?”
余杲杲沉吟片刻,觉得方才李修然的解决方案不错,不过她还要再加几条,“让她们写检讨吧,再把我的床铺恢复干净,最后,让叶伶俐换寝室。”
前两条,两个老师都同意,最后一条,两个老师对视一眼,都有些为难。
叶云慧劝她:“不是什么大事情,她们道歉了就算了,没必要换寝室。”
叶伶俐也说:“我不搬,要搬你搬,你又不是我们班的,去跟你自己班的人住啊。”
余杲杲深知,这个世界有时候是不讲理的,反而是谁先哭谁就是弱者,谁先哭谁就占理,她抹抹眼角,努力挤出两滴眼泪。
“我又没做错事情,我的床今天都不能睡了,为什么还要我搬寝室……”
这招确实有用,叶云慧递去两张纸巾,安哄她:“没事没事,老师会帮你的。”
余杲杲擦擦眼泪,委屈和生病,她觉得整个人累极了,“我想找我爸妈。”
借了叶云慧的手机,余杲杲走到走廊上打了个电话,胡文英一听,马上开车赶来了。
胡文英也不想欺负小孩子,“我家孩子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不过,床铺就不用恢复干净了,都被别人碰过了,直接扔了就行。”
余杲杲拽着胡文英的衣服,小声地说:“妈,我冷。”
胡文英一摸额头,“怎么又烧起来了?”
顾不上其他,胡文英跟叶云慧请了假,带着余杲杲走了。
李修然没等到余杲杲从办公室回来,跟凌寒一起去三楼的办公室,才从叶云慧那得知,余杲杲又发烧了,已经被家长接走了。
余杲杲一直高烧不退,第二天,胡文英只好带着她又去了医院。
从医院回来,单元前没有停车位,胡文英让余杲杲先上楼,自己去找车位。
放学回来的李修然,看见余杲杲病恹恹地靠在墙边。
“余杲杲,你好点了吗?”
反应慢半拍的余杲杲慢吞吞地转过头,对着李修然蔫蔫地点了一下头。
“你……好好休息。”李修然不能在外面久待,不然王彩霞等不到他,一定会出来寻他,让她看见自己和余杲杲说话,免不了又要多想。
余杲杲是在周一早上回来的,胡文英把她送到教学楼后,又去寝室给她换了新的床上用品。
寝室里,叶伶俐的床铺已经空了。
销假回来的余杲杲发现自己完全跟不上进度了。老师在讲什么,根本听不懂,自己的作业也落下一大截。
余杲杲课间趴在桌子上,不停地叹气,李修然经过她身旁时,脚步顿了一下。
能让余杲杲烦心的,也只有学习了。
李修然转头,认真地向她询问:“余杲杲,需要帮助吗?”
余杲杲的气早就消了,但又不想轻易原谅他,“不需要。”
“好。”李修然说,“需要的话,可以找我。”
余杲杲撇撇嘴,打算找凌寒和孟自远给自己补课。
凌寒尝试着给她讲题,但效果一般,余杲杲还是一头雾水。
孟自远忙着之后的篮球赛,每天下午上完课,就去体育馆打球了,两人根本碰不上。
好像……真的只剩李修然了。
余杲杲内心挣扎了一节自习课,看着作业本上像天书一样的题目,最后决定还是去找李修然吧。
李修然对余杲杲的求助没有意外,整理了一下桌面,拿出课本,深入浅出地把一个个看似复杂的概念用通俗易懂的话语表达出来。
余杲杲惊喜又钦佩地看了他一眼,感叹:“我发现你给别人辅导的功力有所长进了!”
李修然对她的话不予评价。
他的功力哪有什么长进,他只是因材施教。
自由活动的时间有限,即便李修然已经挑着重点来讲,并且极力简化那些复杂概念,但也不是一时半会能讲完的。
连着几天的课间,两人都待在一起。
为了早日补完课,余杲杲又恢复了跟李修然一起吃早餐。
吃完早餐回教室的路上,余杲杲问了李修然一个数学问题。
李修然给她作了解答。
“余杲杲,你这算……原谅我了吗?”李修然讷讷地开口。
“没有。”余杲杲回答,“没原谅你,但也不代表一直不原谅你,看你表现吧。”
她有点想原谅李修然,但又觉得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