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大板打下去,盛柏与夏季的身上,鲜血已经染红了衣裳,好在他们二人都是习武之人,身子骨硬朗,熬得住。
行刑结束,他们夫妻二人被御林军押送回了英王府,继续禁足。
寝殿内,英王盛柏正在小心翼翼地为夏季的后背敷着止血的药膏,夏季因为疼痛,额头上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一颗颗的滑落下来。
一旁站立的婢女小月,看着手中端着的水盆里,已经被鲜血染红,不禁满脸担忧,眼泪汪汪的看着床上躺着的夏季。
“小姐,您若是觉得疼,就喊出来,不用憋着的。”
“我没事。”
夏季苦笑一声,接着她侧过头,望着身旁的盛柏,满脸的自责与心疼。
“王爷,都是季儿不好,今日在大殿之上,没有听王爷的话,我只顾为父母求情,反而起到了相反的作用,还连累王爷一起受罚。”
“季儿,你我夫妻之间,不必如此见外。”
盛柏执起夏季的手,双目柔情似水,“本王岂能眼睁睁的看着你一人受罚呢?”
夏季咬着唇道:“王爷,你快点去让路宽帮你敷药吧!我这边有小月呢!”
“不打紧的。”盛柏手中敷药的动作并未停下,他喃喃道:“季儿有没有觉得,这二十大板打下去,看起来很唬人,但其实只是伤到了皮肤表面,而未伤到内里。”
夏季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听王爷这么说,确实如此。我本以为是侍卫们,本就是如此行刑的呢!难道不是?”
“不是。”盛柏将手中未敷完的药膏,递给了一旁站立的小月,“你先下去吧,让路宽过来。”
“是,王爷。”
小月福了福身,然后将药膏放在了矮脚柜上,心疼的看了看自家的小姐,便朝着门外走去。
盛柏将夏季身上的锦被盖好,便接着方才没有说完的话,继续分析道:“本王总觉得近期这一连串的事情,发生的太过蹊跷,先是我们被禁足王府,紧接着是岳父、岳母被陷害,然后我们被人引到大理寺,由此来触犯龙颜......
这一桩桩,一件件的,就好像是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在背后操控着这一切一样。”
夏季闻言,秀眉蹙了起来,“父亲母亲遭陷害被关,我们挨了板子,接着被禁足......如今看来,对方是敌非友啊!”
盛柏思忖片刻,正欲开口说出自己的想法,却听到门外路宽的声音适时响了起来。
“王爷,属下前来为您敷药。”
“进来吧!”
“是!”
门“吱呀”一声被打开,盛柏便脱去外衣,顺势躺在了距离床不远的罗汉榻上,从他的角度,正好可以看到夏季的侧面。
路宽将盛柏身上的伤口都清理了一下,然后便迅速的敷药,动作一气呵成,没多少工夫,他便作了作揖,退了出去。
夏季看得目瞪口呆,但她心中也清楚,盛柏在军中历练多年,这点伤于他而言,实在是不值一提。
盛柏笑了笑,“季儿不必如此惊讶,路宽为本王处理伤口,已经是轻车熟路了。”
夏季报以宽慰的笑容,“我明白,王爷身经百战,这点伤当然不足挂齿,但也不能掉以轻心才是,毕竟是在......那里。”
盛柏痴痴的笑了两声,眼神变得温柔缱绻,“季儿若不放心,等你的伤好了,你亲自来查验一番便是。”
夏季的脸倏地腾红,她忙轻咳一声,岔开了话题。
“王爷,你方才说我们这伤是侍卫们故意留手了,是吗?”
盛柏点点头,“他们这行刑的手艺都是祖传的,是轻是重,都由自己的力道决定。故此,本王觉得,他们受命于人,对我们小惩大戒了一下。”
夏季“哦?”了一声,惊讶道:“如此说来,二十大板打下来的血淋淋场面,是做给别人看的。”
“可以这么说,所以在行刑的时候,本王才让你叫大一些声嘛!”
夏季微微颔首,“现在我们又被陛下禁足了,若想查明父亲的案子,弄明白这背后的是非曲直,实在是难于登天啊!”
“季儿不必心焦,有道是‘船到桥头自然直’,事情也许并没有我们想得那么糟糕。”
“王爷,你是不是想到什么了?”
盛柏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最终化为一声叹息,“暂时还没有什么头绪。”
他心中虽然有了一些猜测,但现在并不好说出来,因为他也担心,是自己猜错了,白白给了夏季希望,最终又变成了绝望......
几日后,英王府。
盛柏与夏季的伤好得差不多,已经可以下床走动了,他们正在花园里散着步,便听到管家卢茂前来通禀。
“王爷,王妃,吴公公来了。”
盛柏挑了挑眉,疑惑不解,“他来做什么?难道是父皇有了什么旨意?”
“老奴不知,老奴已经将他请到会客厅用茶了。”
“你先过去通传一声,本王与王妃更衣之后,便速速前去一见。”
“是,王爷。”
待卢茂走远,盛柏与夏季相互搀扶着,朝着寝殿走去......
不多时,二人来到会客厅,他们远远的便看到门口站着的两名禁军了,盛柏与夏季相互递了个眼神,这吴忠敏果然是传旨来了。
“老奴拜见王爷、王妃。”
“吴公公快快请起!”
盛柏与夏季分坐在主侧两边的椅子上,吴忠敏这才重新坐了回去,嘴角噙着一抹恰到好处的笑意。
盛柏开门见山道:“不知吴公公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吴忠敏谦卑的笑答:“回王爷的话,老奴是带着陛下的旨意前来。”
他一边说,一边朝着宽大的衣袖中掏去,盛柏夫妇见状,便齐齐的站起身来,准备跪地接旨,却被吴忠敏拦住了。
“陛下有令,王爷王妃有伤在身,不必行礼。”
“多谢父皇体恤。”
待双手接过圣旨,夫妻二人仍然板板正正的屈身行了一礼,“儿臣接旨,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吴忠敏微笑道:“圣旨已达,老奴便告辞了。”
盛柏点点头,便朝着门外站着的卢茂使了使眼色,“送一送吴公公。”
“是,王爷。”
待众人离去,盛柏这才缓缓打开圣旨,神色不禁变得有些古怪起来。
“王爷,这圣旨上到底说了什么?”夏季一脸担忧的问道,“是不是与父亲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