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后。
宋婉回房休息了,她身体太虚弱,需要逐步恢复元气。
江沐熙和王助理前往花鸟市场买点具有生机的植株,添置家里的角落。
至于江白辰,正躲在某个“阴暗”的角落喘气。
是的,他又被拉出来减肥了。
“王彦那个狗东西不在,这下没人发现我偷懒了吧?”
他贼眉鼠眼地探视周围环境,像极了猥琐的窃贼。
“就休息一会儿,就亿会儿!”他告诉自己。
增肥容易减肥难,尤其是江白辰这种体重,初始的坚持往往是最累的。
突然!
前方的花丛发出异响,吓得江白辰“咻”的一声跳起,应急反应。
“千万别是老爷子啊!”他暗暗祈祷。
他感觉自己在这个家的地位越来越低,虽然宋婉没说,但眼神里总是透露出一股鄙夷,好像在说:
“几年不见,长残了?我应该没有那么胖那么丑的儿子!”
家里人的容貌都很标致,甚至王管家当年也是个小帅哥,就特么他一个丑的,鹤立鸡群,一股子被嫌弃。
如果江万山知道他不老实,那估计要被打成折叠屏。
呼呼……
又是一阵晚风吹过,窸窸窣窣。
江白辰看了许久也不见人,顿时松了口气:“原来是风啊!吓死我了!”
“并不是风!”
突然,一股子如幽灵般的声音从身后冒出,江白辰艰难地咽下口水,一点点扭过脑袋。
“王……王叔……您咋在这儿?”
别墅那么大,角落那么多,他都藏着了,怎么还有人来?
“晚上无聊,随便走走。老爷子说如果恰巧发现少爷您躲在某个地方偷懒,就多加一公里。”
“恰巧?”江白辰觉得这个词用的真奇妙!
还是那句话,这栋别墅那么大,角落那么多!就差沉水里了!
“嗯,对,恰巧!”王管家笑容和蔼。
当然,他是不会告诉江白辰是老爷子知道他躲哪儿了,虽然江万山老了,但耳朵可不背,这家伙神通大着呢,就算沉河底也能把你揪出来。
“算我倒霉……”
江白辰只能咬着牙继续前进跑步。
路上,他一边跑一边暗骂:
“走了王彦这个小王,又来了个大王,都怪王彦这个家伙!特么地扣他工资!”
“阿嚏!”远在花鸟市场的王助理突然打了个喷嚏。
“怎么了,王哥?”江沐熙询问,私下里他们称呼都很亲切。
“没事,应该是过敏吧。”王彦眼皮子乱跳,他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但又说不出来。
不久,月上柳梢头。
江万山躺在院子的摇椅上,晚风摇落了细碎的月光,华光点点飘落,透着树缝,掉落发梢,亮晶晶一道边。
跑完今日路程的江白辰依旧是浸泡在药液里,背部扎满了银针,活脱脱像只刺猬。
月明风清,连晚灯都是柔和静美,照亮了这一片区域。
江白辰也很享受这种环境,安静,安心,温暖。
直到……空气中飘来的门铃声打破了这份宁静。
“大晚上的,是谁?”
按门铃的必然是客,因为江沐熙她们都知道密码,可以随意进出别墅。
这时候,江万山突然起身,朝着大门走去。
“等等,爷爷,您去哪儿?我这……还躺着呢!”
万一江万山去而不返,徒留他一个人在这儿,那可怎么办?
江万山没搭理他,就算他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帮他的,让这家伙偷懒,略施小戒。
至于门外,来的客人则是刚从医院出来的,传说中拥有位绯闻女友的海王:赵忻城。
从医院包扎完伤口的赵忻城骂骂咧咧地来到别墅,说什么:“走着瞧!这口气老子咽不下!”
当江万山看到这个家伙时,那张勾引无数春心荡漾少女的痞帅面容,已经被打得颧骨轻微凹陷,眼睛一只紫一只黑,鼻子扭曲,残余干涸的血渍,至于发型……没眼看。
“你……就是赵忻城?”
江万山对赵忻城最大的印象就是他交往了位女友的传言,如今一看,嗯……很残,像个猪头。
“你就是江老头?”
赵忻城眯着肿胀的眼皮,借着月光看清楚了江万山,莫名的,他第一次有种颜值被一个老家伙比下去的错觉。
“你……真是江老头?”
“你觉得呢?”江万山蹙起眉。
“那好。”赵忻城定了定神,直入主题,道:
“赵峪那家伙说什么把我交给你管,事先声明,我来这里只是走个形式,你帮我糊弄过去,我也不会打扰你。怎么样?”
江万山:“不怎么样。”
“喂!江老头!嘶~”赵忻城刚想骂出声,但牵引的表情幅度太大,导致肿成猪蹄的脑袋发疼。
“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我现在只是好话跟你说,你以为赵峪那家伙能管的住我?”
江万山眯起眸子,气势陡然逼人:“罚酒?老夫倒想尝尝!”
已经很多年没人对他说这种话了。
威胁?他最喜欢的就是威胁了。
别人越是威胁他,他就越兴奋。
曾经,在异世界,那些威胁他的人,埋葬的坟头草如今都有三尺高了。
“喂,江老头,你想干嘛!”
“我警告你,这是法治社会啊!别乱来!”
眼见江万山一步步朝他走来,那种朝堂里练就的霸道气势,那种江湖中走过血山尸海的披靡姿态,吓得赵忻城连连后退。
此刻的赵忻城,就像是那种即将被强上的黄花大闺女的脆弱无助,喊天天不应,喊地地不灵。
虽然这么形容不恰当,但赵忻城确实是恐惧中带着易碎的脆弱,动作再娇柔点就像了。
“喂!你不要过来啊!”
赵忻城害怕极了,以往他都是这么把心仪的“猎物”逼至墙角,然后进行霸道地爱。
现在角色有点调换,他要被狠狠地强制爱了?
刚被人凌辱,现在又要被人“强制爱”?他觉得世界塌了。
不知道为什么,赵忻城脑袋宕机,总是忍不住往这方面想象发展。
许是赵忻城的无助呐喊有了效果,江万山在喷泉雕塑前停下脚步。
“你怕什么?”江万山皱眉,这样子总感觉他欺负人似的。
“别管我怕什么,你别过来。”
赵忻城一时之间也说不上来究竟怕什么,也许是江万山的眸光太吓人,也许是江万山的气势太霸道,他不敢靠近。
“老夫很想知道你所谓的罚酒是什么,但在此之前,先让你见识一下老夫的罚酒!”
话落,蓄拳猛然轰出。
嘭!
月华下,旁边两米高的喷泉雕塑就这么水灵灵的成渣了!碎石就这样从他耳畔咻的一声飞过。
那一刻,时间有画面般的停滞凝固了。
那一刻,晚风吹乱了赵忻城的头发和思绪,看着眼前成渣的两米雕塑,他肿胀的眼皮打出生起,有史以来睁得最大,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