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王让念琳琅刺杀萧锦羡的命令,她暂时丢在了一边。
方才得了萧锦羡的允诺,她更是不愿放弃这棵救命草。可是万一萧锦羡事败……所以肃王那头也不能放手。
思及此处,她回房研墨,给肃王回了信。
信上只说,庆、祁结盟有诈。她将萧锦羡欲攻打西祁的消息按了下来,万一他成了呢?
只是动动嘴皮子的事,她在两头都能得到好处。
接着,她给自己在汉阳的父亲去了第二封信。
信中表明,赵云州看重念家,要他父亲帮他重整北宁大军。日后,必不会少了念家的好处。更是告诉她父亲,她深得赵云州宠幸,更是承诺了会给她正妻的名分。
念父当日在萧锦羡攻破皇城时,因病并未出现在宫中,逃过一劫。
他收到信后,深知旧朝大势已去,经过深思熟虑,他决定陪念琳琅赌一把。至少,能让他在汉阳的日子好过一些。
*
离开交州前,萧锦羡偷偷去见了温念之一面。
两人依旧相约在画舫中。
他把人揽在怀里,脑袋埋进她的颈窝,唇瓣覆上她的脖颈,狠狠吸了一口。
暗红的痕迹沿着白皙的皮肤,缓缓散成豆粒的大小。
一声嘤咛,娇软地从她嗓子里漏了出来。
他满意地看了看,然后说,“这些日子,委屈你了。”
温念之靠在他怀里,“的确委屈,你要怎么补偿我?”
“你想怎么补偿?”说罢,他又想埋下头去。
但被温念之抵开,“先说正事。”
“行叭。”
温念之问,“这段时间,那个琳琅就没有起疑吗?”
“没有。”
“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笨蛋美人?人长得不错,脑子却不好使。”
温念之想不明白,夜夜宿在身边的,都不是自己心里装的那个人。也有小一个月了,她怎么什么都没有发现。
萧锦羡捏了捏她的脸,“明日启程北上汉阳,东西都收拾好了吗?”
他只盼着这事儿尽快结束,他早受够了两人分居的状态。
每日还得与念琳琅逢场作戏,恶心够了。
“嗯。”温念之答道,“那美娇娘有没有上套,她愿不愿帮你?”
“愿意啊,我告诉她,事成之后,赵云州定会娶她为妻。”话音落下,他温柔地注视着温念之。
想从她嫩红的面上捕捉到一些自己想看到的神情。
“萧锦羡。”她挂在他身上,“你才是狐狸。既狡猾,又懂蛊惑人心。我若是商纣王,也抵不住你这样的狐狸精花言巧语。”
“赵云州……你最讨厌别人提及北宁三皇子的旧事。这名字,早跟三皇子一道,死在了多年以前。只怕那琳琅姑娘,等到死也等不到赵云州了。”
萧锦羡笑了笑,“我还以为……”
“以为我会吃醋?”她问,“一开始是有的。但是后来想了想,与她有婚约的又不是萧锦羡。我醋什么?再说,我还是相信的你眼光。不会看上那样的女子……”
他何等优秀,越往后走,只怕身旁的莺莺燕燕会越来越多。
可是,他从不是沉迷美色之人。
就念琳琅那样的款式,在他眼里怕只是妖妖娆娆的庸脂俗粉。
温念之早就明白,若想与他在一起。绝不是只能躲在他身后,而是要努力与之并肩。
他缺的安全感,她能给。他要的理解,她也能懂。
至少在目前,她是他身边唯一一个够格站在他身边的女子。
“你这么懂我。我简直一点儿也舍不得把你放在那个奸商的府里,那人没有欺负你吧?”
温念之“噗嗤”笑出了声,“陆掌柜?欺负我?还当我只是个毛头小贼呢?这世上,能欺负我的人,只有你。”
“我可舍不得。”他圈着她腰肢的手收紧了些,“对了,念家那边安排妥当了。念琳琅的两封信,一封去了西祁,另一封先去了汉阳。只待她念家……”
“萧锦羡。”温念之打断他,“那念家若果真如你所愿,替你平息那些不好的言论,帮你重整北宁军队。事后,你准备……如何处置他们?再怎么说,也是帮过你的。倘若兔死狗烹,只怕往后还有许多麻烦。”
“嗯,我知道。”萧锦羡答,“事成后,我又怎会一直瞒着念琳琅?只要念家无二心,她若安分,我便答应不会将她送回赵云墨身边。可若她起了歹心,我必不会容她。”
他说这话时,语气分明是温婉的。
可身上的冷冽却是不自然的散发。眼里揉不得一粒沙尘,容不得任何人侵犯。
她知道,他已经站在了另一个高度上。
她浅浅勾了唇,不想让气氛冷下来,便转移了话锋,“她为什么那么怕赵云墨啊?她不是他的妻子吗?好歹也是五皇子不是?日子也不会过得多遭罪吧。”
“想知道啊?”萧锦羡挑眉问。
“嗯。”
他吻了下去,尝到甜头后抬眸,“不告诉你。总之,不是什么好事。像你这样的好姑娘,不值得去想那些乌七八糟的东西。”
他什么都没说,可是温念之突然懂了。
她娘亲被青楼的客人折磨致死的模样,深深地印在了脑海中。
她抱着萧锦羡,忽而觉得自己的比娘亲幸运太多。
温念之没有继续问,只是在他怀里小声埋怨。
“这段时日,你我总是偷偷见面。搞得我才像那个破坏你们的人似的。”
萧锦羡把人抱上宽一些的软榻上,他欺在她身上,吻了她的眉眼、鼻尖。
又侧过头,指尖却在她腰间轻轻一划,温念之顿时痒得缩成一团,像只被挠了肚皮的猫儿。
她咯咯笑着,佯怒去掐他手腕,却被他反手扣住压到头顶,小榻发出“吱呀”一声响。
“嘘——”他贴着她耳垂低笑,“外头还有暗卫。”
“那你还不松开?”她瞪他,眼波却软得像春水。
“舍不得。”说罢,整个人吻了下去……
像是尝着腥的狼,她总是叫他欲罢不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