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十六日,青莲县府邸内厅。
内厅之中气氛凝重,共管会十二名成员悉数到场。世家代表与靖海军首领甘忠围坐于长桌旁,对面则是孙广宗与顾庸带领的原县衙官员。窗外夜色已深,但厅内灯火通明,映照出各方势力的紧张对峙。
世家领袖谢元浩面带忧色,目光锐利:“孙大人,顾大人,十五日已过,秘境之中再无音讯传来,我等世家与靖海军皆已损失惨重。杨枳历经重重困难逃出秘境虽言行失当,但其言亦非全然无据,继续派人进入秘境,无异于白白牺牲。”
孙广宗神色坚定,语气不容置疑:“秘境之事关乎我县乃至整个朝廷的安危,岂能因一时之失便轻言放弃?我们已准备安排第二批人员探索,至今未有确切证据表明第一批的所有人员已遇难。只要有一丝希望,就应当继续搜寻。”
甘忠眉头紧锁,手指轻敲桌面:“孙大人所言极是,但现实情况是我们已无力再承担更多损失。且不说秘境之内危机四伏,县域内亦是民心不稳流言四起。大家需团结一致,应对即将到来的动荡。”
顾庸轻叹一声,试图缓和气氛:“二位大人所言皆有道理,但关闭秘境之事乃当务之急,需谨慎行事不可半途而废。我们是否可以考虑暂时保持现状,同时加强警戒,以防不测?”
徐秀膺摇头,语气坚决:“顾大人,时不我待。外界已知布家之事,吾等怕有人借此挑动民意,为布家翻案扰乱百姓。”
甘忠点头赞同:“徐家主所言极是。布家之事本就是王准等人一手策划的阴谋,如今谣言四起正是我等反正之时。关闭秘境对稳定人心并没有立竿见影的效果。”
孙广宗怒拍桌案,站起身来:“你们这是要将青莲县推向深渊!放弃关闭秘境,无异于自绝于国家,自绝于未来!我绝不会同意如此荒谬的决定!“
顾庸连忙起身,试图安抚:“孙大人,请勿激动。此事关系重大,还需从长计议。“
谢元浩冷笑一声:”从长计议?恐怕等到你们想通,时机早已错过。孙大人,顾大人,你们若不愿合作,世家与靖海军只好亲自代劳。”
甘忠起身,语气冰冷:“不错,我等已决定,明日即行动。望二位大人好自为之。“
随着其他代表们离去,内厅内只剩下孙广宗与顾庸,二人面面相觑,神色复杂。
谢家密室,谢元浩做东宴请徐秀膺和甘忠,在此继续私下密会。
徐秀膺面露狡黠:“甘大人,布家之事,乃是我们手中的一张王牌。只要运作得当,不仅能为我等赢得民心,更能借此机会,削弱孙广宗、顾庸等人的势力。“
甘忠点头,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不错,布家之事正是一个绝佳的契机。我们可借此挑动民众情绪,让孙广宗、顾庸等人成为众矢之的。同时也可借此机会,进一步巩固我们的联盟。“
谢元浩眉头紧锁,谨慎的说道:“要让布家被灭门之事广为人知,并激起民众的愤怒,我们必须精心策划。甘大人,你可有何良策?“
甘忠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我早已有所准备。首先,我们要利用悠悠之口的力量。你可记得,那日在布家抄家现场,有大量个百姓曾在布家大院外目睹了一切?“
谢元浩微微点头:“确有此事,但那些百姓都已被方天的人恐吓过,恐怕不敢轻易站出来。“
甘忠摆手,神色从容:“无妨,我们只需找到他们,由我们靖海军给予一定的‘保护‘,世家提供金钱财物,他们自然会愿意站出来作证。同时我们还可以设计一套易于传播的民谣,让民众一听就能明白布家的悲惨遭遇,以及此事背后的不公和腐败。“
徐秀膺眼中闪过一丝光芒赞道:“此计甚妙!但仅凭市井俚语传播,恐怕难以达到广泛传播的效果。我们是否还需借助士子们的力量?“
甘忠点头,微笑:正是如此。那就烦请谢、徐几家与各位县中贤达取得联系,想比他们对此事会颇感兴趣。只要我们提供足够的证据和细节,他们定会清议此事。不过为了保险起见,我们还需利用商贾的力量,要求他们在各个茶馆酒肆安排评书,让信息在更广泛的范围内传播。
谢元浩眉头舒展,露出满意的笑容:如此甚好!但仅有这些还不够,我们还需要组织一些公开活动,让民众能够直接参与其中,感受到我们的决心和力量。
甘忠笑道:“谢家主有何高见?“
谢元浩得意的说道:“我们可以请戏班子来开一场戏,就设在布家大院外,邀请三教九流参加。在戏中,让那些戏子把布家被灭门之事给演出来,不愁那些愚夫愚妇不信以为真。”
徐秀膺拍手叫好:“妙哉!此计若成,孙广宗之流必将无处遁形。但我们还需小心行事,确保计划万无一失。”
甘忠拍着胸脯保证道:“放心,有我靖海军护卫必定万无一失。只要我们齐心协力,定能让布家之事成为民众关注的焦点,让孙广宗为他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三人微笑,举起酒杯:“为了我们的共同目标,干杯!”
三人碰杯眼神闪烁,表面一团和气,却各自暗怀着对未来的野心与期待。
夜色渐深,青莲县衙内静水深流,一场风暴即将来临。县衙内室烛光摇曳,孙广宗与顾庸正襟危坐。一只灰鸽飞入顾庸抬手接住,从鸽子的爪子上取下一张绢条,他看过后将绢条递给孙广宗。
顾庸轻抚长须:“潜伏在谢家的内应已传来消息,徐秀膺已离开谢家向县衙而来。”
孙广宗沉吟片刻道:“顾大人,这徐秀膺虽表面投靠我们,但人心隔肚皮,不得不防。”
顾庸道:“无妨!不过为了确保万无一失,我们先听听徐秀膺的说法。晚些时候我的内应会在做打探,假如大致内容与徐秀膺透露的相差无几,那么他暂且还是值得信任的。如果不同,我们再做定夺。”
此时,门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来人推门而入,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