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阿娘今天当着众人的面承认了贺年庚,锦绣内心感动,小脸桃红地挽紧阿娘的手。
眼圈盈光,难掩喉间哽咽:“娘,谢谢你。”
张婆子没好气地睨她一眼,嘴上各种嗔怪,直觉闺女大了不由娘,日后就成了别人家的媳妇。
没有人知道,徐锦绣自重生以来,一直等待着这一刻。
前世她死后,贺年庚将她的尸首找回,隐瞒所有人与她配婚,让她以贺年庚之妇安息九泉之下。
今生,她将如愿与他携手,再无羁绊,共赴前程!
屠户家,堂屋。
贺年庚从族里回来,第一时间找到哥嫂,说出他已经托六爷准备向徐家提亲之事。
贺年正早起杀猪,向来有午睡的习惯,听老弟说出这话的时候,他差点以为自己没睡醒,脑子嗡嗡的有点转不过弯来。
赵氏从灶房忙活出来,捞起腰上系的围布擦了擦手,听闻此话,手中动作一顿。
夫妻俩愕然震惊好半晌,面面相觑之后,眨眨眼看着面前的小老弟,确认他们都没听错。
须臾,赵氏最先反应过来,喜出望外的说:“这事可当真,怎的也没听你事先与我们说来,我与你大哥也好替你准备准备。”
贺年正连连点头,嘴角都快咧到耳后根,震惊之余,更多的是替老弟高兴,小子可算为自己将来打算。
之前他们明里暗里提过给他相看姑娘,都被他小子断然拒绝,他们都差点以为这小子不喜欢姑娘:“徐家丫头我瞧着不错,是个能干的丫头,前阵子你大嫂还说,徐家丫头是个勤快的,每日赶早都看见她挑锄子下地。”
“是啊,这门婚事好,难得徐家张娘子同意你俩,咱可不能耽慢了。你该早些说来,今早张娘子来咱家买了几斤骨头,要知道你和徐家丫头的事,咱家可不能要那份钱。”赵氏说。
贺年庚抿唇一笑道:“无妨,大哥大嫂不必为着我特意为之,买卖寻常照做便是。”
贺年正豪迈摆手:“这如何使得,日后都是亲戚,咱不说送不送了,便是少收一斤半两也是使得。”
赵氏最是欣慰,深深抽了口气:“你大哥说的没错,回头我们再你给备些礼,让你六爷爷上门提亲的时候都带去,好显得咱家有诚心。”
贺年庚没有拒绝大嫂的好意,只要是给锦绣准备的,再多他都嫌少。
想着现在既已把话说来,干脆说出心里的打算,旋即起身向二人拱手施礼。
贺年庚这举动,再次让贺年正夫妇二人一怔。
“大哥大嫂,谢谢你们当年的收养恩情。”
赵氏听到这,不禁眼眶微微发热,她就知道老弟是个有心的,会念着他们的好,起身扶起小子的手,缓声道:“说的什么话,都是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没错,日后弟妹进门,你大可放心,我与你大嫂绝对不会苛待了弟妹。”贺年正以为老弟担心日后带新妇在家里生活不习惯。
贺年庚自然相信哥嫂的为人,淡声道:“大哥大嫂,我今日便是想与你们说,我打算在村里置办宅基地,待新房子起来后再与锦绣成婚。”
二人微愣,有心想说小两口刚成婚,身边没个人帮衬怕是不妥。
但也清楚贺年庚的性子,决定了的事,自是经过多番思虑。
感情小子是怕日后委屈了媳妇,有了自己的小家日子才能过得踏实,确实该有一套属于他们自己的房子才好。
夫妻俩相视一眼之后,贺年正悠悠叹了口气,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大哥支持你,买地基盖房子不是笔小数目,倘若银子不够尽管与我和你大嫂说来。”
这些年,年庚小子每月给他们的银子,他们或多或少都给攒了些。
“多谢大哥好意,银子方面我已有准备。”
闻言,赵氏没好气地笑了笑:“不管怎么说,小两口过日子哪哪都是要钱,我与你大哥不说别的,办酒席的钱便由我们来出。”
贺年庚听闻此,无奈的抿了抿唇,知道他继续拒绝也没用,操办酒席的事确实需要哥嫂帮忙,估摸着花不了几个钱。
来年贺丞景将如愿考中秀才,彼时将会前往县城书院入学,哥嫂身上的担子怕是要更重。
说起他这个只会死读书的侄子,贺年庚心里有着无奈,在他重生回来以前,这小子在县书院几年,都未能如愿下场乡试。
且罢,他贺年庚从不在乎他人命运如何,此生,有锦绣一人足矣!
与此同时,一片衣角从堂屋门外的角落闪过。
林氏偷听到贺年庚要娶亲的消息,还要从家里搬出去盖新房子,公婆还准备给他出银子,急吼吼的跑回西厢房报信。
认真看书的贺丞景,很是无奈的被媳妇打断,当他听说小叔要与徐家姑娘订亲,诧异之后也替小叔感到高兴。
再怎么说,小叔都十八了,两年前他不也十八娶的林氏,有啥大惊小怪的。
林氏见相公完全没听进她说的重点,郁闷强调道:“相公,爹娘要给贺年庚出钱盖房子,还要给他摆酒席,这怎么能行啊,这些钱都该花在相公你的身上才对,你才是他们的儿子,没得到头来却都花在一个外人的身上。”
贺丞景并不全然听信林氏的话,心里坚信爹娘再怎么疼小叔,也是有分寸的:“瞧你说的,小叔怎么就是外人,放心吧,花不了几个钱,咱爹娘有数。”
在他们乡下娶个媳妇,根本花不了几个钱。
林氏:……
她是看明白了,在相公眼里只有读书两个字,一点儿都不知道银子的重要。
没有银子他的书怎么来的,又是怎么读的书,来年怎么考秀才,考了秀才之后还得再继续读书。
还有,平时吃穿用度哪样不是用银子堆砌,当真以为是大风刮来的不成!
看来,还得她想法子,不然这个家都快被个外人掏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