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言蜚语往往不是空穴来风,必然有人推波助澜。
季晚颜细细了解了那些流言之后,总结出了三个点。
第一:散播谣言之人知晓甚至看到过她和沈淮卿相处,并且是在还没有和顾裴青和离之前。
第二:那人憎恶她,恨她,很想毁掉她。
第三:那人之所以这么做,于他本身有利,要么为情,要么为钱。
季晚颜脑海中已经有了人选。
看来这一家子短时间内是消停不了了。
想到这里,季晚颜写了一封信,交给了春燕。
“明日一早,将这封信送到顾府一个叫玉萍的丫鬟手中。”
春燕虽然不解,但没有多问,立即应下。
将信收起以后,她便伺候季晚颜梳洗,几次欲言又止。
看着铜镜春燕半吐半吞的模样,季晚颜温声问道。
“春燕,你若是有什么疑问尽管问。”
春燕犹豫片刻,这才小心翼翼地问道:“小姐真的不在乎那些流言蜚语吗?”
要知道,之前季晚颜还是顾夫人的时候,时时刻刻都要拘着自己,生怕行差踏错一步,更别说名声受损了。
季晚颜知道她在想什么,语气依然温和平静。
“春燕,若是我在乎这些,当初就不会执意要和顾裴青和离了。”
换做前世的她,即便受了天大的委屈,也会隐忍不发,只为了顾及自己乃至将军府的名声。
如今……呵。
嘴长在旁人身上,说了什么满嘴喷粪的话,与她何干?
但话既然传到她耳中了,那就不能白受这委屈。
最起码要将那始作俑者付出代价!
在此之前,她要先睡个好觉,明日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今夜,有人好眠,有人夜不能寐。
摄政王府的书房灯火通明。
沈淮卿坐于桌前,脑海中还回荡着礼部尚书魏迟明说的话。
“皇上说,您与季家大小姐的赐婚圣旨不日就会赐下,已经让钦天监看好了成婚之日。”
“到那时您忙于筹备成婚之事,那十万大军必然无心管理……”
说到这里的时候,魏迟明还是十分忐忑地看了沈淮卿一眼。
即便他的话没说完,沈淮卿也明白了他的意思。
沈元辙是想用兵权,来交换赐婚他和季晚颜的圣旨。
“皇上还说,王爷不必急着做出决定,等您考虑好了,再赐婚也不迟。”
这明晃晃的威胁,显然早有预谋。
殊不知,沈元辙这一招也有赌的成分。
若沈淮卿是真心想娶季晚颜,便一定会答应。
若不答应,那只能说明他赌错了。
皇宫内,御书房同样灯火通明,沈元辙来回踱步,有些焦躁不安。
他第一次这般威胁沈淮卿,一旦失败,等待他的必然是沈淮卿的异于常人的狠厉手段。
好在这时,沈兰玥的话,给了他希望。
“皇兄,今日琉音告诉我,她在全聚楼门口看见皇叔和季晚颜一同下了马车,举止亲密,想必早有勾结。”
“如今京城里有关他们的传闻闹得沸沸扬扬的,皇叔若是为了季晚颜的名声着想,一定会答应你的。”
这么一说,沈元辙忽然就有了心理安慰。
“此言有理。”
长夜漫漫,却又转瞬即逝。
翌日一早,顾若娇就收到了一个叫玉萍的小丫鬟递来的信。
在看到信的内容后,她噌的一下站了起来。
“彩云,备马车,去全聚楼!”
太好了,嫂嫂,不,晚颜姐姐终于联络她了,想必一定有什么计划需要她!
只要需要她,说明她还是用处的!
正当顾若娇换衣服的时候,彩云回来了,面露难色。
“小姐,府里仅剩的三辆马车今日都用上了,没有马车可用了……”
“什么?”
顾若娇有些不敢相信,“怎么可能没有?”
“大将军出门的时候用了一辆,大夫人出府参加宴会也用了一辆,第三辆表小姐带着少将军出府寻神医用了。”
顾若娇怒极反笑,“那之前府上的其他马车呢?”
“都被表姑娘以要节衣缩食为由卖了。”
顾若娇以手抚额,气得不轻。
“算了,我骑马去,马总算还有吧?”
彩云弱弱地道:“小姐,马厩都拆了大半了……”
顾若娇:“……”
柳霜月还真把自己当成将军府的女主人?
她不过问府中事务也就算了,她娘到底在干什么?难道就任由柳霜月胡作非为吗?
顾若娇有些头疼。
最近她一直明里暗里与柳霜月对抗,谁曾想自己不仅节节败退,还被顾裴青训斥了一番,说她无理取闹,恶意针对柳霜月。
正愁着没法子,季晚颜就约她去全聚楼了。
太好了,她相信季晚颜一定有法子帮她对付柳霜月的。
就算没有马车没有马,那也要去!大不了靠着一双腿!
顾若娇这么想着,戴了个帷帽就带了个彩云就去了。
脸还是要的,若是被平日里要好的贵女们看到了,少不得要丢面子。
已经到了双方约定的时间,季晚颜仍在季府。
春燕已知晓她和顾若娇约定见面的事,见状不由得有些好奇。
“小姐,您不打算去赴约了吗?”
季晚颜翻看着医书,语气淡然。
“不急,我们很快就能到,顾若娇就不一样了。”
春燕挠挠头,有些不理解。
但自家小姐这么做,一定有她的道理。
与此同时,还是全聚楼的那间雅间,已有人在等候。
如风小心翼翼地上前道:“王爷,可要属下看看许小侯爷到哪里了?”
“不必。”沈淮卿语气森然,“待他前来,本王会好好问问他迟到的缘由。”
如风默默退后,心中为许睿渊祈祷。
希望他的黑眼圈不会加重吧。
季晚颜来的时候,只有一间雅间了,刚好在昨日季万贯他们偷听的那个房间。
让她意外的是,顾若娇居然还没到。
她更不会想到,在一墙之隔的地方,坐着她未来的夫君。
*
许睿渊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了。
可今日的新换的马儿不知道抽了什么风,看着油光水滑的十分健壮,哪知却是个好吃懒做的,走走停停,没跑几步就要偷懒。
眼看和沈淮卿约定的时间就要过了,他心中越发焦急。
可越急,就越出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