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姬子萩觉得,只要熙晨有点脑子,就该知道如何取舍。
可她看着他那无辜迷茫的眼神,和被冤枉极了的神情,她神情微愣。
【这,难道真的是我自作多情,自以为是的误会了?
可…,这一环接一环的看着就像是套路啊?】
姬子萩直直看着熙晨的眼睛,试图从他眼中看出心虚或者闪躲。
可并没有,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是最不容易骗人的。
而他的眼中却满是不解和疑惑,这让姬子萩一时尴尬在了当场。
随即她转头看向被她一掌拍晕死过去了的人,和如受惊小鹿般的小表弟,她有点不太自信的问;“这一切,不是你自导自演设计企图靠近我的手段么?
别说这一环扣一环的都是巧合,这很难让人相信。”
“噗嗤!表姐,几月未见,你的变化当真是大。
不光变性情大为不同,还这般的自恋,小心眼!
当真是,让晨儿不知该怎么回答,表姐的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
姬子萩;“……………”当真是误会了?
“那他又该怎么解释?
今夜你为何会出现在摘香苑?
这一切太像故意为之,你又该怎么解释?”
“表姐,你多虑了!
你我都是世间人,而这世间人,皆是缘来缘去,相聚分离。
这些都是平常事!
有时候,巧合,并不代表阴谋。
表姐你细思,是我先入的宫,我又怎么会提前知道,你会夺了凤氏江山,登基为帝?
至于今夜我为何偷偷出了冷秋宫,去了摘香苑。
是因为,今天,是我的诞辰。
母亲和父亲远在千里之外,我很思念他们。
可冷秋宫人多眼杂,我也并不像图惹麻烦,故而用银钱打点守门的宫婢,出来消散郁结的心情。
可我入宫半年,对这里并不熟悉,恐怕撞上不该撞的人,所以就走到了我熟悉的摘香苑。
而我一时兴起,便想用舞曲挥散这诞辰给我带来的愁思。
这里距离中宫相隔几座殿宇,表姐能听到我的曲声,我也为之惊讶!
一时见到表姐,从前的一幕幕记忆,彷如滚滚而来的江水,淹没了我的理智。
我,一时情难自禁,故而说了些不合适的话。
但观表姐,言辞间尽是拒绝,我便听了表姐之言,断了不该有的念想。
而他……”
熙晨,看向晕倒在一旁的人,接着说;“他叫齐飞,和我同一批进的宫。
他嫉妒我曾得过几天圣宠,故而,自从大家都住进这冷秋宫后,他便处处给我为难。
今夜,我刚进冷秋宫便倒霉的碰上了他。
但我也不防他竟然想要我的命。”
姬子萩虽然还有疑惑,但熙晨说的句句有答案,且也看似合乎情理。
这让姬子萩不禁有些许,感到尴尬!。
或许,这真的就只是巧合?
姬子萩讪讪的道;“看来,是我神经绷的太紧,想多了。”
接着,她又道;“他被我拍的这一掌,不轻,能不能活,得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今夜你先安顿下,明天一早我便派人来接你。”
“好,都听表姐的。”
月色皎皎,洒在这突然沉寂下来的偏僻墙角。
气氛一时有点不太自然,其实是姬子萩自个尴尬。
她轻咳一声,道;“那我先走了。”
“好。”熙晨笑着回应。
姬子萩也笑了笑,随即飞身而去。
熙晨抬头看着姬子萩离去,须臾,他缓缓起身,嘴角上扬,淡淡的道;“这一次,你休想再丢弃我,妻主……!”
…………
钟声二响时,思修照常带着宫侍鱼贯而入,为姬子萩伺候洗漱。
姬子萩迷迷瞪瞪的被两个宫侍扶着,其他人小心翼翼的将凤袍给她穿戴整齐。
然后思修高唱一声;“陛下,摆驾金銮殿~~”
立时,姬子萩睡意醒了三分。
她不满的瞪了思修甩着拂尘的后脑勺,嘟囔道;“当皇帝,当真是,起的比鸡早,睡得比狗晚,还要给别人发工资。
搞来搞去,被剥削的好像还是我自己啊?”
而,到了朝会上,思修喊完流程后,她将目光投向一副死了娘模样的百官们。
不解的问;“爱卿们,这是……怎么了?因何无精打采?”
“陛下,青州刺史,八百里急奏,说东昭国,愿割地赔款,向我朝赔罪。
而眼下,我启元江山,四面楚歌,能少些战火,休养生息才是重中之重。
还请陛下明示,是和还是战?”
“哦?,诸位爱卿以为此事该当如何?”姬子萩看着下方交头接耳小声议论的百官们。
不多时,有人出列,高声道;“臣以为,和,于国于民,最有利。
当和。”
随后不断有人响应,而只有为数不多的几人,站得笔直,没有随众。
姬子萩看向韩一田,问道;“韩爱卿怎么说?”
韩一田正耷拉着眉眼,有些昏昏欲睡,忽然听到圣上点她的名字,赶忙眼观鼻鼻观心的,向前一步道;“陛下英明,陛下英明!,陛下的意思就是臣的意思。”
姬子萩瞅着她那惺忪的眼皮,就知道这货在开小差。
她气笑了;“哦,那韩大人且说说,朕英明在何处?”
韩一田心里一梗,在袍袖的遮挡下,转头看向她身后的户部左侍郎,急的眉眼乱飞。
左侍郎,无奈的小声在她背后提醒;“东昭国欲谈和,陛下问,大人你的看法呢!。”
韩一田大脑皮层快速运转一周,随机回道;“陛下,恕微臣愚见,此时,我启元将士,正是士气高涨的时候。
谈和,无疑是腰斩将士们的士气。”
“这么说,韩爱卿是,主战?”姬子萩,笑看她。
韩一田偷偷瞧一眼姬子萩的神情,暗暗嘘了口气!【呵,一群没脑子的,陛下所图,若只是和谈。
那她便不会这般丧心病狂的层层搜刮百官和我的地皮了。
毕竟,只有军资充沛,才能向他国发兵。
这点都看不出来,活该你们被降职还抄家。】
韩一田试探后,心中有了数,于是大胆的道;“我启元大军,士气如虹,正是开疆扩土的绝佳时机。
况且,这场战争,是他东昭国先挑起的,她们说打便要打?输了便想和?我启元王朝,不要面子的吗?”
“韩大人,需谨言慎行啊!此事,关乎社稷,岂是小儿家逞凶斗狠的事?
切莫要逞口舌之快才是。”
韩一田看向那说话的兵部左侍郎,那疾言厉色的老脸。
不赞同的回道;“小儿虽年轻,但有其血性,就算是逞凶斗狠,可我们有资本。
何以不可,趁正当勇时,开辟一个新的世界,给这天下百姓一个从不曾有过的太平盛世?
你们这些老而生畏的老妪,不敢想不敢干,那就做好你们分内之事便好。
毕竟,世界,是属于我们年轻人的舞台。
在这个舞台上能征服多少人,你们只可观,无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