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中海心中甚至已经产生了恐惧,生怕接下来还有更大的悲剧等着自己。
“败血症的感染,前提是外部创伤,我看一大爷应该……本来应该是没事的。”
“但是——”
王大龙伸手指着易中海的嘴巴,准确来讲,是门牙位置。
“柱子哥把您的门牙按坏了,虽然很不可思议的没有见红,但很难说,里面具体损伤到了什么程度。”
“您昨天吃了……误吞了粪便,虽然时间已经过去了一晚,但我并不能确定,现在您的嘴巴里是否还有粪便的残留。”
“您自己大概也不清楚。”
易中海:……
昨天和许富贵战斗的时候,易中海为了最后的一丝颜面,强忍着恶心吞了几口稀的。
当时那叫一个恶心,易中海都恨不得杀了许富贵。
但是,除了易中海本人,没人知道这个事,战斗结束之后,易中海自己又刻意不去想,不去琢磨这事。
然后易中海就不咋恶心了。
类似于生活中有些伤害非常大的事情,但只要你自己看不见,听不见。
身边人也看不见,听不见。
哪怕都是装的,伤害就可以无限趋近于零。
易中海就是装的好好的,装得他自己都忘了。
结果王大龙这一提,就像是被人揭开了伤疤,而且还是新鲜的伤疤,贴脸揭开的。
那感觉……
易中海感觉仿佛时光倒流,生生的又经历了一遍昨天那糟糕的场景。
嘴里忽然间就充满了浓浓的熟悉味道。
易中海瞪着眼,喉结下意识的动了一下。
但刚动到一半,易中海眼睛再瞪,喉结再次颤颤巍巍的蠕动了一小下。
他竟然生生以一种几乎克服生理本能的大毅力,强行打断了原本的动作,把下意识吞到一半的口水又反了回去。
虽然只是咽口水,可经过了王大龙的讲述,他感觉和吃屎……不,是误吞粪便差不多。
王大龙和傻柱两人距离近,将易中海的小动作看的是清清楚楚。
但是,他们可不知道易中海是吞了一半,又反了回去。
还以为易中海是连吞两次。
王大龙眯眼侧目,作为一名德高望重的神医,表情还算是克制。
但傻柱就不行了,直接把震惊写在了脸上。
咕咚——
本能的,傻柱咽了口口水。
然后……
傻柱转头呕的一声,太恶心了。
易中海看着傻柱,紧紧抿着嘴,默然不语。
傻柱干呕过后,很是羞愧尴尬。
但他无法解释,还没法道歉,他只能硬着头皮看向王大龙:“王大龙,你,你继续说啊!”
“嗯,咳咳咳。”
王大龙清了清嗓子。
“没有残留也就算了,要是有,其中也必然会有相关细菌存在。”
“我还年轻,接触的病例太少,很难判断接下来一大爷这里会不会发生感染,然后出现类似许叔那样的败血症。”
一听真的可能感染败血症,傻柱和易中海全都有点慌,也顾不得恶心了。
傻柱立即问道:“那这可怎么办,败血症那么危险,你赶紧给一大爷看看,只要一大爷没事,你让我干啥都行!”
傻柱是真的关心易中海,为了易中海,甚至决定和王大龙签订不平等条约。
王大龙却把脸一板,皱眉道:“柱子哥,你啥意思,我是医生,救死扶伤是我的职责和使命!”
“什么时候给人治病还需要谈条件了?”
“是不是还要给病人划一个三六九等,贫富贵贱?”
“你这是侮辱我,也是侮辱全体医疗工作者!”
“现在可是新时代,你不要习惯性用你落后的思想来看待问题,要进步,明白么!”
傻柱:……
傻柱直接没了音。
他不明白,也很委屈。
自己只是着急之下的随口一句话,咋被王大龙这么一通怼,而且还上升了高度?
王大龙:因为这里是保卫科,以我的光辉形象,怎么可能给你开条件?
换个角度看,你明知道我不能提条件还让我提,等于你想对我进行道德绑架,最终白嫖我这个神医!
你心思这么重,不怼你怼谁?
顺便还能继续拉一波人设。
得亏傻柱不知道王大龙的想法,不然他得当场吐血。
他要是有这级别的脑回路,还至于混的这么惨?
王大龙踩傻柱踩的上瘾,易中海却等不及了,他直接拉着王大龙问道:“我现在这情况你说咋办,我要不要直接去医院住着?”
“那倒不用。”
王大龙指了指医务室方向说道:“今天上午您就跟我在医务室待着,我观察您的状况。”
“正好,您现在还有些发烧,顺带着一起给治了。”
“只要这次退烧后接下来没有反复,就基本没问题了。”
“行,我都听你的。”
易中海一口应下。
其实凭感觉上来讲,他觉得自己不大可能出事,但想想许富贵那损样,他觉得自己还是老老实实的听王大龙安排最好。
这畜生纵然再不当人,也不至于弄死自己不是?
事情说好,王大龙当即对耷拉个脑袋的傻柱吩咐:“柱子哥,你劲儿大,帮忙给一大爷背过去吧。”
傻柱闷闷的应了一声,背起易中海,跟在了王大龙后面。
王大龙又跟陈科长打了个招呼,当即带着两人离开。
等三人出了保卫科,走的人影都快瞧不见了,一个保卫科的队员忽然对陈科长说道:“科长,不对啊,咱忘了一件事。”
“啥事?”
“人是咱们昨晚抓回来的,王医生他这么直接把人带走了,啥手续都没有,而且您还没写处理意见呢!”
陈科长一愣,还真是!
刚刚他满脑子都是王大龙把易中海气得要死不活的样子,哪还记得什么流程手续?
然后他瞪了一眼提醒他这小子,没好气道:“你咋不早提醒我?”
那小队员翻白眼没吭声。
陈科长摇摇头道:“这破事……算了,先等等看,看老许那边咋样吧。”
说罢,他就晃晃悠悠的准备去交接班。
但刚走没几步,就听到远处有人喊他:“老陈!”
“老赵?你一大早跑我这干嘛来了?”
陈科长转头,有些惊喜,但也有些疑惑。
叫老赵的人笑呵呵的和陈科长客套几句,然后带着一个同来的中年人,和陈科长去了一个单独房间。
落座后,他开口问道:“今天我来找你,是想找你了解一个人,这个人是你们轧钢厂的,他是你们厂的厂医,叫王大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