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雪像是被一道闪电击中,身体猛地一震,双眼瞬间瞪大,眼中满是震惊与恐惧:“你怎么……”后面“知晓”这两个字,却被她硬生生地卡在了喉咙里,怎么也不敢说出口。
“所以说,骆雪,我今日这般对你,不过是效仿你的所作所为罢了。”
凤幽璃的目光平淡如水,却又透着让人不寒而栗的冷意,“其实我本不是个喜好动用武力的人,只是你千不该万不该,触犯了我的底线,触碰了我的禁忌。”
凤幽璃的眼神渐渐变得幽深,仿佛陷入了痛苦的回忆之中,“我此生最恨的,就是被人威胁,因为曾经,我最要好的同伴,就是因为被人威胁,最终失去了宝贵的生命。”
“而我,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无能为力。”
骆雪的嘴唇不停地颤抖着,喉咙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半个字也说不出来。
她的身体僵硬地站在那里,一动也不敢动,生怕自己的一个细微动作就会激怒眼前这个如同复仇女神般的女人,招来杀身之祸。
凤幽璃微微仰头,眼神有些空洞地望着大殿的穹顶,声音平静得如同在讲述一个与自己无关的故事:“你知道为什么吗?”
她顿了顿,似乎在等一个永远也不会出现的回答,“因为那时候的我,太弱小,太无能,我连自己最在乎的人都保护不了。”
她的双眸中罕见地泛起了一层淡淡的雾气,朦胧了她的视线。
时光如白驹过隙,匆匆而逝,如今回首,连她自己都已经历过生死轮回,虽说她侥幸死而复生,可这一路走来,活得糊里糊涂,而那些曾经鲜活的生命,却永远地消失在了岁月的长河之中。
好友的惨死,同门师妹的背叛和各大宗门的无情迫害,这些画面如同走马灯一般在她脑海中一一闪过,凤幽璃只觉得心中的杀意如汹涌的潮水般澎湃而起,根本无法抑制。
她暗暗发誓,这些人,一个都别想逃脱她的复仇之火。
哪怕是南都帝君出面阻拦,也休想阻断她这已经踏上的复仇之路。
而此刻,这漫长的复仇之路,才刚刚拉开序幕。
“放心了,今日,我不会杀你。”
凤幽璃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内心的波澜,垂下眼眸看向骆雪,突然展颜一笑,那笑容却如同冬日里的寒风,没有一丝暖意。
毕竟,有时候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才是这世间最凄惨的惩罚,像她们这些养尊处优的公主郡主,最看重的不就是自己的容颜吗?
凤幽璃眼神中透着冰冷的寒意,心中暗自思忖,先得让这位心肠歹毒的郡主好好尝尝这恐惧与绝望交织的滋味,体验一下生不如死的感觉,再送她下地狱也为时不晚。
她身形一转,衣袂飘飘,漠然地朝着大殿外走去,那决绝的背影仿佛带着无尽的威严,让人不敢直视。
可就在这看似平静的时刻,意想不到的变故却悄然发生。
有人悠悠转醒,发出了轻微的动静。
骆雪本就紧绷的神经瞬间紧绷到了极点,她瞪大了眼睛望去,然而,令她都始料未及的是,那刚刚醒来的贴身侍女,眼神中透着一股疯狂与决绝,二话不说,伸手便抄起了放置在美人榻旁边的一个精美的青花瓷瓶。
这侍女平日里看起来柔柔弱弱,此刻却不知从哪里来的勇气和力气,脚步急促而又坚定地朝着凤幽璃冲了过去,高举着花瓶,显然是打算对着凤幽璃的头部狠狠地砸下去,口中还喊着:“伤害郡主,你别想走!”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一道耀眼的红光如闪电般倏地在空中划过,刹那间,那原本完好无损的花瓶竟然骤然炸裂开来,化作无数碎片四处飞溅。
那贴身侍女还沉浸在自己的疯狂举动之中,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便被这突如其来的碎片击中。
而刚刚才稍稍缓过神来的骆雪,亲眼目睹这一幕,顿时花容失色,她惊恐地尖叫道:“住手……”
然而,她的话还未完全脱口,“砰”的一声巨响,那贴身侍女的身子便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一般,向后倒飞而出,狠狠地撞在了大殿的墙壁上,随后像一滩烂泥般滑落在地,再度陷入了昏迷之中。
这一次,恐怕是彻底昏死过去了,生死未卜。
凤幽璃脚步未停,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那瘫倒在地的侍女,冷冷地说道:“果真是有其主必有其奴,一样的愚蠢和自不量力。”
她继续大步朝外走去,走到大殿门口时,微微停顿了一下,头也不回地抛下一句话:“想要招惹我,先要掂量一下自己够不够资格。”
这句话仿佛带着千钧之力,久久地在大殿内回荡,让骆雪的心中充满了绝望与恐惧。
尽管骆雪想尽办法,动用了一切手段,想要将这件事情隐瞒下来,不让外界知晓。
然而,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这消息就像是长了翅膀一般,迅速地不胫而走,很快便传遍了大街小巷,成为了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流言蜚语如同汹涌的潮水一般,充斥着每一个角落,甚至传到了西岳王的耳朵里。
……
西岳皇宫
“你们……你们让朕该如何说才好?”
西岳王在得知了事情的详细始末之后,气得脸色铁青,双手不停地颤抖,整个人几近昏厥过去,“凤姑娘是什么人?她不仅是摄政王的人,还救醒了逸儿,那可是我们西岳国的大恩人啊!”
“你们到底是头脑缺根弦,还是被猪油蒙了心,眼睛被蒙蔽得严严实实,竟然敢去绑凤姑娘的人?!”
此时,一旁的司翰逸正慵懒地倚靠在椅子上,双眸微微闭合,一副即将进入梦乡的模样,但一听到西岳王这一连串的责骂之语,他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司静姝见状,急忙伸手轻轻地掐了他一下,嗔怪道:“你收敛点,给父皇留点颜面。”
司翰逸却不以为然地摸了摸下巴,笑嘻嘻地说道:“我怎么没给?我这是觉得父皇今日这一番责骂之词,文采见长啊!所以才忍不住笑的。”
司静姝白了他一眼,显然并不相信他这一番鬼话。
遥想往昔,西岳王本就不得先帝欢心,然其手握重兵,于战场屡建奇功,深得民心,遂于那场惊心动魄的夺嫡之战中崭露头角,终登皇位。
平心而论,西岳王实乃一介于沙场厮杀之武将,于学识一道颇为不足。
即便多年来苦心孤诣,欲补己之短,然此番情急之语,仍使其本相毕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