啾!
啾啾!
意识回笼,余景刚刚睁开眼睛,就闻声发现不远处被关在鸟笼里的十元。
后脖颈还在隐隐作痛,脑袋也昏昏沉沉,他坐起身子,伸手揉了揉额头,待眼前清明些许。
再抬眼一看,眼前的一切险些让他觉得他在做梦。
冰冷的地板上,围绕着他放满了一圈蜡烛。烛火堪堪点亮周遭环境,依稀能看见正前方摆放的桌子下边,一大片人影跪在地上。
叮铃!
一声清脆的铃声吸引了他的注意。
循着铃声扭头看去,一道五颜六色十分古怪穿着的人突兀得出现在他右前方。
那人脸上涂满迷彩,双眼浑浊,似乎年岁不轻。手里拿着个黑褐色铃铛,上面挂满各色布条,铃铛本身比他手还要大些,手腕微动,叮铃声也就随之响起。
余景只觉得一切都很莫名其妙。
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这些人是在搞什么?
黑瞎子又去哪儿了?
他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张口刚想问些什么。
突然!
那人开口了!
“****!******!”
原谅他听不懂,一阵不明所以的高声发言结束,底下的人影呼啦啦直起身子,又整齐划一地跪了下去。
人群中空出一条通道,右手边那个怪人摇晃着铃铛,向后绕了一圈从通道后方走到余景面前。
将铃铛放置在桌子上,余景顺着看过去,才发现那张桌子上,竟然还摆放着香炉和两碟具体不知道是什么的白色物品。
余景用力掐了下虎口,确认他没有在做梦。
虽然不知道这是什么状况,但很明显,这些人是在进行祭祀之类的活动。
而他,又是这场祭祀活动中的什么?
祭品吗?
余景斜眼看了眼十元,小家伙也十分激动地一直和他说着它经历的事。
“啾啾~”
‘他们用捕鸟网捉住了我,然后给我打了一针,我就失去意识了。’
‘等我醒过来,就被关在这个鸟笼里,笼子外面裹着黑布,再揭开就已经是这副局面了。’
‘怎么办啊,主人,都怪十元不好,我太笨了,一点小事都没做好。’
余景本想出口安慰,又顿觉这个时候出声似乎不是时候,只能抿了抿唇,用眼神示意小家伙冷静。
十元是伙伴中年纪最小的,很少接触外面的事物,这次带它也是考虑到难得轻松些,带它出来见见世面。
谁能想到阴沟里翻了船,正事还没开始呢,就被人给阴了。
就在此时,不远处寒光一闪,他回头看过去,就见一道人影突然上前,动作迅速地拔刀扼住怪人的喉咙。
那是个中年男人,身材匀称,右眼有道伤疤长至下巴。哪怕在做挟持别人的事,他的脊背都笔挺地很。
底下人群议论纷纷,余景大概听了几耳朵,都是他听不懂的话,但却是有几分耳熟的感觉。
怪人先是一愣,随即抬手安抚住慌乱得村民。
“****”
怪人说了句什么,底下人顿时安静下来,各个紧盯着中年男人,活像在看什么污秽的东西。
万众瞩目中,男人没有吭声,只是抵住怪人的刀再次贴近几分,冰冷的刀刃现在才算真的和他肌肤相亲。
“你想做什么?”
怪人再次开口,余景没想到他竟然是会说普通话的,而且还很标准。
“终止这场祭祀,回你们该回的地方去。”
中年男人嗓音低沉,语气沉着得说道。
怪人还没说话,底下人群再次热闹起来,虽然听不懂,但从他们挥舞拳头的动作来看,应当是在抗议男人的话。
果然,怪人先是再次伸手镇住场子,然后冷声道,“绝无可能!我们等了太久,才终于等到神子,这一定是神的旨意,送神子回家就是我们的使命!”
“所以你们就准备用杀死他这样的方法来送他回家?”
“神子怎么会和凡人一样!那不会杀死他,那只会送他回家!”
余景:????
什么乱七八糟的!
“诶。”余景浅浅喊了一声,见两人皆转头看向他,幽幽开口说,“你们说的神子,不会是我吧?”
别太离谱了伙计。
是神子,还能被你们这群凡夫俗子给抓了?
然而,两人只是静静听余景说完,然后扭头继续对峙。
“你怎么知道?万一,他不是神子呢?”
男人话音刚落,怪人语气急转直下,神色略带癫狂地反驳,“不可能!”
“他一定是神子!”
不止怪人是这样,底下一群人同样因这个问题险些暴动,这次他们不只是挥舞拳头而已,有的甚至已经在附近找起石头之类趁手的东西去了。
余景左看看右看看,虽然不知道这前因后果到底是什么,但现在的局势很明显。
怪人和底下这群人是想把他当做神子,通过某种手法杀了他,达成他们的使命。
而男人呢,似乎是唯一持反对意见的人。
不管怎么样,把命运交给其他人决定可是最愚蠢的。
见两人还在僵持,他偷偷活动了下关节,确认除了后脖颈还略微有些酸痛之外,并无其他问题。
他悄悄曲起膝盖,正要起身,就听见男人低声说,“别轻举妄动,我会带你出去的。”
余景一愣,“啊”了一声表达困惑。
不是,他都不认识他啊。
能相信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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