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变故似乎只有那条蟒蛇,接下来的回程之路,他们都没有碰上其他意外。
顺着狭窄而曲折的通道走了许久,通道内昏暗而寂静,只有他们的脚步声在回荡。
余景心中充满了疑虑,不知道通道外的吴三醒,是否已经钓到他想钓的鱼了。也不知道它如此大费周张,最终到底是想通过祭祀活动达成什么目的?
终于,在双腿疲惫不堪之前,他瞥见了前方透射出的微弱光线。他立刻振奋精神,加快步伐向前迈进。当走出通道的那一刻,感受到清新空气扑面而来,不由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他抬起头,目光所及之处,只见灰蒙蒙的天空无边无际地展现在眼前。云层厚重而低沉,仿佛承载着重重的压力,随时都有可能倾泻下滂沱大雨。
外面的山路依旧光滑平整,不见一丝脚印的踪迹。他猜想,昨夜定是又经历了一场大雨的洗礼,将包括解雨臣他们在内的所有痕迹都冲刷得一干二净。
他俩在洞口边干燥的地上休整了会,余景也将裤兜里早就闷得慌的十元放出来松口气。黑瞎子也趁这个功夫,拖过青铜剑一阵研究。
余景吃了两口东西,见黑瞎子凑近青铜剑闻了闻,随即表情便有些不对。
“怎么了?”
是这把剑上有什么不对吗?
瞎子将剑递给他时,脸上的表情有些复杂。
他活了这么久,自认为见多识广,对于世间的种种丑恶早已习以为常,内心也早已对许多事物麻木不仁。
本以为在这漫长的人生中,已经没有什么人或事能够再能触动到他,引发他的负面情绪。
然而,当他闻到剑身上散发出的淡淡血腥味时,一股久违的愤怒和杀意却在心头涌动。
可能就连他自己都未曾反应过来,在他的下意识里,余景已经是个特殊的存在了,只要面对上他的问题,黑瞎子总会做些不像他自己会做的事。
青铜剑本身并无瑕疵,然而历经岁月的洗礼,它难免显得有些沧桑,剑身上布满了暗红色的锈迹,仿佛在诉说着一段久远的历史。
凑近细嗅,一股奇特的气息扑鼻而来,那是剑身上散发出的蛇血的味道,独特而深沉。
这种血与锈迹的交融极为自然,仿佛两者早已融为一体,难以分辨。就如同现今的余景一般,即使仔细观察,也很难发现其中的异样。
换言之,这把青铜剑并非偶然出现在余景面前,而是有人故意为之,针对的正是余景这个已经失去嗅觉的人。
假若他并未在场,假如花爷也未曾事先备下炸药,那么余景又该如何应对呢?
瞎子微微抿了抿嘴唇,目光紧紧跟随着余景。只见余景对着那柄剑摆弄个不停,然而却始终未能洞悉其中的奥妙,一副困惑不解的模样。
“欺负这么个孩子,真有出息。”
余景抬起头,黑白分明的眼眸里映出他的身影。
“啊?”他有些莫名其妙。
瞎子也只是喃喃一句,没有多解释,随即起身看了看天,最近广西多雨,趁着雨停,抓紧下山才是正事。
“走吧,下去看看小哥进行到哪一步了。”
余景点点头,既然瞎子选择了沉默,他也就没有继续追问,只是默默地跟随其脚步,顺着蜿蜒的山路往下走去。
谁曾想到,在这茫茫山间,竟会有如此巧合的际遇。
两人出发没过多久,绵绵细雨便悄然洒落,为这宁静的山路增添了几分朦胧与诗意。
“这雨下的没完没了了。”
余景和瞎子蜷缩在树下躲雨,眼瞅着雨迟迟不停,忍不住叹道。
黑瞎子也皱起眉,这场雨不仅下的时间长,而且越下越大,原本就泥泞的山路,现在更是不停向下滑落泥石。
“这雨再不停,咱们就得回头进墓里过夜了。”
“别吧。”
余景抖了抖,那墓里也不知道还有没有蛇,他是真的不想再被咬一口了。
黑瞎子抬头看了看天色,估摸着这场雨至少还要下两个小时,他俩的两个背包,一个用来装炸弹,一个用来装古墓里的东西。
别说抗寒的衣物,水粮都没有多少,过夜大概率是行不通的。
于是对余景道,“你在这等我,我先去附近看看。”
“要不我和你一起。”
“别了,你轻功不好,等会儿路滑摔跤还得受凉。”
余景撇了撇嘴,见瞎子转身冒雨往前走,连忙又喊道,“你注意安全啊。”
黑瞎子摆摆手,身影很快消失在白茫茫的雨幕中。
看着雨水顺着树叶缝隙落到衣领里,余景缩了缩脖子,冷得他打了个哆嗦。
这场雨真的太大了,他站在树下,没过多久,身上就被淋得湿了大半。
他忍不住开始怀疑,黑瞎子这么冒雨往前走,会不会出什么事?
这么想着,他连忙迈开腿,也打算往前走走看。
只是没想到,他刚走出没两步,便听到前方传来一阵响动。
余景连忙抬起头,便见一个浑身是泥的人,正摇摇晃晃地朝他走来。
他身形一顿,有些不敢置信地眨了眨眼。
这,这人是黑瞎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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