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稷山、岑时和戚龙扬听见戚凤舞说要抢婚,全都愣住了。
这对吗?
这绝不是卫稷山和岑时的本意。他们只是想着要去那里,为了各自的理由,与参加婚礼的宾客一会。
戚龙扬着急忙慌地说:“姐,就不要管我了,二皇女也会去那里,难道不该集中注意力对付她,阻碍她与江湖势力勾结吗?”
一直以来,卫稷山和岑时都觉得他是个唯唯诺诺,只知对戚凤舞言听计从的人。此时,才总算觉得他做了一件有主见的,正确的事。
但这对戚凤舞无用。
她神气十足瞥他一眼,“我当然知道。”直接下令安排出行的事。
“时间紧张,来不及带人了。龙扬,你通知琉璃一起。卫叔叔,你去把兵士安排好,再去准备我们赶路需要的东西。岑时,你也跟着去。我现在去与娘亲道别,我们尽快出发。”
可恶,她就不信,自己身边这三个人还会在阿无面前输阵。实在不行,还有琉璃可以易容。
她非把这场婚礼,搅得鸡犬不宁!
她忽然想起来一件事,她把悬崖湖底的那具尸骸带回来了!正好拿去当贺礼,省得别人说她一个风沙城城主,一点贺礼不备。
戚凤舞把事情尽快安排完毕,委托胡杨夫人暂管风沙城事宜,就直接与四人上马出发。
她心里觉得不爽快,甚至非常恼怒。
阿无不过区区一个奴隶,武功尽废,断了一臂,原本合该在悬崖底下死生不明。
结果转头,就要和人和和美美地成婚?还是三个?她凭什么,她怎么敢的!
一定是仗着有金龙镯,仗着她发现了宝藏踪迹!
真是可惜啊,阿无!宝藏现在都被我带走了。还有我给你准备的贺礼,你收到的时候,一定很惊讶吧。
远在千里之外的阿无突然从梦中惊醒,她喘着粗气,脸色苍白。
她梦见了什么?忘记了。但她已经很久没做过梦了。真奇怪。
甄尘躺在她怀中,察觉到她的异样,用手去抚她的脸。阿无这时才发现,甄尘居然睡在自己怀里。
她又感觉自己身后的触感不一般,果然,听见覃天的声音从后头传来。
“阿无,你怎么了?”
搞什么?他们三个怎么叠在一起睡觉,一个睡一个的怀里,她怎么不记得。
阿无不高兴地推开甄尘,从覃天怀里坐起来,“做噩梦了,内容不记得。”
她看了看周围的环境,他们在汤池房间,睡在浴池外毛茸茸的毛毡上。
她记得,今天轮到她自己一个人。平日里来浴池这边,她都要和覃天他们之中的一人一起,总是没法好好休息。
今天她练功累了,就趁下午的时候,一个人偷偷地来享受。
结果……被听雪逮了个正着。
她们玩了一阵。之后她就在旁边睡了。
阿无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们,“听雪呢?怎么是你们?还一起。我说过了吧,你们来一个我就应付得很累了,不要一起。”
她身上衣服倒是还好,和她最后记忆里的样子差不多。
阿无光着脚,坐在浴池边,把腿放进水里晃荡,依旧觉得心里压着什么似的,情绪不太好。
甄尘和覃天对视一眼,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地解释。
甄尘说:“听雪不是闹你吗?我发现祂的所作所为,就赶紧报给天哥知道。”
覃天接下去:“我和甄尘把他打发走,看你睡得舒服,就不想吵你。不过,我想凑近,看看你睡着的模样。”
覃天坐到阿无身旁,阿无闻到他身上浓郁的花香,顿时觉得一阵放松,把脑袋靠到他怀中。
覃天轻声说:“你当时就像现在这样,靠在我身边,抱着我。我就不想走了。”
“好吧。我原谅你了。”阿无抱着覃天,脸颊贴着他的胸膛。
覃天的心跳怎么总是这么快,好像要跳出来一样?
如果阿无问出声,覃天就会回答:那是为了要用尽全力爱你。
甄尘在旁边酸溜溜地说:“阿无,我看你和天哥在一块,就也想留下来,所以我就蹭到你怀里去。是你自己抱住我的。
“是真的,你抱着我,我就也不走了。我们没有要吵你睡觉!”
他也挤在阿无旁边,把脑袋往阿无怀里蹭,头埋进那软绵的胸口。
阿无嘴上骂他:“你不是如你所愿,长得高大些了,怎么越来越像个小鬼一样淘气。”但手却抱住了他。
她现在没有心情思考,她只是单纯情绪低落,又想不出原因。摇晃着腿,看着水波荡漾,和水面上徐徐升腾的热气。
甄尘想逗她开心,突然有些没了主意,只能撒娇,“阿无,你能不能亲亲我?”
阿无连反驳的心思也无,敷衍地亲了几下。
覃天和甄尘都感觉出她情绪不对劲。
覃天伸手给她揉揉肩膀,“难道是听雪烦你太久?”但他心里其实早排除了这个答案。
阿无这两个月都在努力修炼,她现在量变引起质变,武功修为精深得很,早就超出了他和甄尘。
虽然和听雪的修为不好比较,但右臂已经恢复,还时不时被听雪有意地用冰棱花的花汁蕴养,身体强悍到,就算十天十夜不眠不休不吃不喝,也健壮如常人。
而且听雪也很听阿无的话,根本不会烦她太久。
阿无摇摇头,“听雪很好啊。就是在我想一个人沐浴的时候跑来,明明有那么多时间可以在一起,偏要来找骂。”
甄尘仔细去看阿无的表情,还是郁郁寡欢,他怀疑是阿无身体出了问题,导致的情绪低落。
他试探地问:“阿无,你气色好像有些差,我帮你把一下脉?”
阿无求之不得,伸出右手给他。
甄尘在摸到脉象前,就把所有可能性都想过了。
金玉骨出问题,导致右手需要调理。或是练了太多武功心法和招式,身体承受不住。甚至他连避孕药失效,阿无怀孕的可能性也想过了。
然而,他手指按在阿无脉搏上时,摸出的结果却十分正常,一点异样也没有。
甄尘把结果说了,心里也没了主意。只好和覃天一起,想办法说些逗乐的话,让阿无开心一点。
阿无摇摇头,“别跟我说些有的没的,我现在没心情听,你们让我一个人待会儿吧。”
她起身穿好衣服,打开房间大门,看天色快到晚上,也不回头,只说:“我晚上不吃了,不必等我,我去亭子那里坐一坐。”
听雪远远听到阿无心声,赶紧准备了一些点心送过来,阿无看了一眼,“谢谢,我现在不想吃。”直接越过祂走了。
听雪奇怪地看向覃天和甄尘,“你们怎么惹她不高兴了?”
甄尘反问:“难道不是你弄的吗?”
听雪说:“阿无和我在一起的时候好得很。”祂想起人间一些姑娘的习惯,提出一个猜测:“有些姑娘成亲前心情不好,是不是婚期将近,阿无紧张?”
甄尘驳斥,“那是因为姑娘要离开家,和亲人分别好吗。这里就是我们和阿无的家啊,阿无又不是要去到别处。”
覃天让他们安静,“我猜是阿无做的那个噩梦,但是阿无自己也想不起来梦的内容,我们就先远远地看着她,让她一个人静静待会儿吧。”
听雪如今已学会做饭,祂把阿无的饭菜留一份出来,让阿无想吃的时候,就能立刻吃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