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碰她。”周子笙急急解释,“她靠近的时候,我就醒了。”
周子笙觉得此刻解释的越清楚越好,哪怕细枝末节,哪怕当时的梦境,都是证词。
“我梦见你了,我抱着你,闻着你身上的味道。”
“但是她靠近的时候,我就醒了,你不会在睡觉的时候喷香水。”
顾瑾瑜听着他的解释,句句真诚,悄悄吸了吸鼻子,“那她碰你哪儿了?”
“她只碰到了被子。”
周子笙像是被法官提问,一问一答,句句都具有法律效力。
顾瑾瑜微微松了口气,问他:“你是不是也听到了我和温行远的流言?”
周子笙:“是。”
“那你怎么想的?”顾瑾瑜问。
“我从来没怀疑过我们。”
“我和你的感情,无关他人,更没他人什么事。”
顾瑾瑜可以问错问题,但周子笙知道,自己绝对不能回答错问题。
就算问题再刁钻,周子笙也要用尽毕生情商,回答到顾瑾瑜的心坎上。
他的事才能顺利被无罪释放。
顾瑾瑜一直提着心神,理着思路,不让自己感情用事地问问题。
如今听完他的回答。
她才舒缓了情绪和语气,将在洗手间里听到的对话。
以及陌生号码发给她的视频说一遍。
周子笙听完,沉默了一秒,将狗仔偷拍她和温行远照片的事,也说了一遍。
两个人像破案的刑侦,把彼此的信息交换一遍。
“阿瑜,我来找你。”周子笙一刻也不想等了。
“公司的事处理完了?”顾瑾瑜问。
“我想你。”周子笙说,“我怕你会生气,更怕你生闷气。”
“我去,你若有气,可以朝我撒。”
“我怕你不开心。”
顾瑾瑜打趣他:“还没过年,你就先吃巧克力了。”
甜里带苦,苦后又齁甜。
顾瑾瑜说,“我还没这么娇气,一点事都经不起。”
“阿瑜,是我不经事,我想你,很想你。”
周子笙觉得面子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彼此信任,他被判无罪。
他怎能不欢喜,怎能不想她。
他想把她紧紧抱在怀里,压在身下,好好的亲亲她。
顾瑾瑜不想成为别人口中的狐狸苏妲己,“等你忙完了再来也不迟。”
周子笙几乎是下一秒就开口:“是我等不及了。”
翌日,周子笙还是比预期的晚到了海城。
因为吴应找不到了。
吴佩欣找了一上午,最后才得知,是周延把吴应带走了。
吴佩欣没办法,只得来前海云湾要人。
吴佩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等候多时。
才看见周子笙从楼上下来。
吴佩欣立马起身,本想质问周子笙。
但见周子笙一身黑色装扮,手工定制的西装内搭,黑色的长款大衣披在肩上,黑色的皮质手套。
男人身形高大挺拔,气质沉稳,喜怒不形于色。
看见她的时候,周子笙并没有意外,似是意料之中。
“阿笙。”吴佩欣压着情绪和声音说,“吴应,是不是你带走的?”
周子笙信步走到沙发边,沉腰坐下,双腿交叠,漫不经心地整理着手套。
“是。”不咸不淡的语气。
吴佩欣听完,带了两分质问:“他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以至于一天了,还不能回家。”
“我爸妈找不到他,都急坏了。”
“他三十好几的人了,一天找不到能有什么事儿。”周子笙道。
“那不是你弟弟,你当然不着急。”吴佩欣回道。
周子笙冷哼一声,抬眼看向吴佩欣,“就算是,我也不急。”
“一个只会欠钱赌博,让别人替他收拾烂摊子的人,找他干什么?”
“上赶着卖女换钱,替他还债?”
吴佩欣没想到他会提周芊羽的事。
吴佩欣眼神闪烁地看着周子笙,一时心虚语塞。
周子笙虽然坐着,她站着,但他通身的气场和不冷不淡的语气,像上位者的王之蔑视,看着她跳梁小丑一般的拙劣演技。
吴佩欣羞愧到无地自容。
周子笙开口,“我只问你三个问题。”
“答的好,你就能知道他在哪儿?”
“答不好,我就让人废了他的手。”
吴佩欣瞳孔骤然微缩,有点发怵地看着此刻清冷狠戾的人。
“既然吴家二老管不住他,你也放任他,那就由我做个恶人。”
“…阿笙。”吴佩欣信他说到做到,不由得惊慌起来。
“找人半夜进入我的房间是你安排的?”
“…是。”吴佩欣之所以承认。
不是怕周子笙,而是对吴应太过了解,他怂的一批。
若吴应真的在周子笙手里,吴应为了自保,恐怕早就把她出卖了。
周子笙之所以再次问她,不过是想听她亲口承认。
“找人跟踪阿瑜也是你安排的?”周子笙语气明显变得森冷。
“…是。”
“最后一个问题,你有没有见过温行远?”
周子笙问完,吴佩欣身子一定,缓缓开口:“…没有。”
周子笙听完站起身,他本就高,此刻更是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你处心积虑嫁进周家,无非就是贪慕周家的荣华富贵。”
“就算你拿到平安扣,又怎样?开祠堂?入族谱?”
周子笙冷哼一声:“别做梦,容易醒。”
“我母亲是不在了,但只要有我在一日,谁都别想替代她的位置。”
“更何况是你。”
“我父亲的名节,他不在乎,我更没想着维护,但若你不知好歹,扰了我母亲清净。”
“你大可以试试。”
周子笙冷冷地看着她:“还有,你若再打阿瑜的主意。”
“我不会拿你怎么样,但是,吴应是死是活,我保不准。”
“周家主母的位置,你更不用痴心妄想。”
“若你再执迷不悟,妄想本就不属于你的东西,我会让你一无所有。”
吴佩欣听着他字字句句的敲打和警告,暗自攥紧手掌。
这一幕的屈辱不亚于别人当着她的面指名道姓说她小三上位。
她被一个晚辈,指着鼻子教训。
长期顶着周夫人头衔的吴佩欣,早就让她得意忘形。
如今这般模样,只会加重她内心的扭曲和执念。
周子笙说完,没有片刻停留,转身离去。
周延路过吴佩欣身边,“吴应在医院。”
“这次只是轻伤,下次就保不准了。”
吴佩欣现在偌大的客厅里,静静站着,背脊笔直,内心里却翻江倒海。
既已撕破脸皮,那还有什么可遮掩的,这场无声的争夺战里,终有一个胜者,一个败者。
结局未定,你我都是做局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