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陛下关心,臣这就告退。”
慕风低着头,不敢再看皇帝一眼,匆匆退出了偏殿。
他知道,皇帝心思深沉,喜怒不形于色。
今日自己失态,不知是否被他看出了端倪?
想起那夜的放纵,慕风的心跳便不由自主地加快。
他本是皇帝当初征战时的谋士,因为谋略好,武功高强,心思缜密,被皇帝选中带入京中。
从未想过自己会对一个女人动了真情。
而这个女人,偏偏是当今圣上的孩子——三公主。
“慕公子,该用膳了。”丫鬟轻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却惊醒了沉浸在思绪的他。
他缓缓抬头,眉目如画,却掩不住眼底的落寞。
这些年来皇帝对他也甚是忌惮,不让他入军,不让他做官,更不让他离开视线,忌惮他心中谋略,这些年更次赐下不少美人,想来是想把他绑在身旁,只为他一人出谋划策,可他心中却只想着报仇,借着皇帝报仇。
他轻轻挥退了丫鬟,独自走到窗边,望着墙外的天空。
这金碧辉煌的府邸,于他而言,不过是一座华丽的囚笼。
他自幼便展现出惊人的才华,琴棋书画无一不精,兵法谋略更是信手拈来。只是后面出现一点意外,不得不靠近皇帝。
然而,这份天资却成了他的枷锁,让他活在猜忌和防备之中。
那日晚上看到三公主陆芳华独自一人偷摸前往皇后藏宝阁,次日便传出失窃的消息,他认为是陆芳华干的,但没有证据。
更没想到几次与这丫头接触,竟生出好感。
自己跟皇帝的偶遇本就是精心策划,每次皇帝聊到边疆事宜,他都若有似无得扯上杜大将军府,今日的表现更是让皇帝看出些端倪的。猜忌的种子一旦种下,便如野草般疯长,最终变成了无法逾越的鸿沟。
“公子,您在想什么?”身后传来一个温柔的声音。
他转过身,看到一位身姿婀娜的女子,那是皇帝最近赐给他的美人。
他淡淡一笑,掩去眼底的苦涩,伸手揽过女子的腰肢,语气温柔却透着几分疏离,“没什么,只是在想今日阳光都如此明媚,晚上的月儿岂不是会更美?”
他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皇帝的监视之下。
他只能收敛锋芒,扮演着一个风流才子,用诗酒歌舞来麻痹自己,也麻痹皇帝。
可是,他心中那团火,却从未熄灭。
他相信,总有一天,他会报仇雪恨,做真正的自己。
“公子,这两日的信件已经放在书房的桌子上了。”贴身小厮白青突然进门禀告。
这是公子与他惯用的伎俩,每次皇帝御赐的美人儿缠的公子进了,他就过来禀告说有公务,有信件或是有人找,以此让公子脱身。
他就想不通了,既然皇帝已经赏赐了美人儿,公子何不顺着皇帝的旨意快活快活呢。每天死气沉沉的样子跟他的年龄一点儿都不符合。
都快二十四岁的年纪了,也不知这么守着这副身躯干什么?如果换做是他,管他娘的,做事快活两不误,多好!
慕风照例来到书房处理事务,把一封封信挨着拆开,读着,想着......
“大皇子十日内往杜将军府跑了七趟,密谋。”
“边界的朱将军得了公子的提点过了个好冬。”
“南边湘州地界上有个巡防跟宰相有染。”
“广义侯府家的小郎君好男风,把人藏在了京中的柳眉轩。”
“御使谭家的庶子十分留恋花丛,气得谭御使当街暴打此子。”
什么乱七八糟的,正当慕风想要把没用的信件扔掉的时候,突然瞥见一封信件上写着皇后,公主的样子。找到后仔细看了一遍,写着“下个月初皇后娘娘会让京中大臣家各儿郎进宫赏花,为二公主和三公主挑选夫君。”
慕风不动声色地招来白青耐心问着这些时间,感觉时间过得好慢。第一次觉着白青故意说了这么久,从轮到说为公主挑选夫君的事儿,慕风忍不住给了白青一个暴栗。
于是让白青着重打听各家进宫的儿郎。
公子这是来大姨夫了吗?
还是身上火太大没处发泄?皇帝不是赐下美人儿了吗?
怎的就如此暴躁!
“还不快去打探消息,愣着干嘛?”慕风一脚踹过去。
白青摸摸被踹的屁股,实在不知怎么回事。自家公子还从来没有如此失态过,到底是因为什么?白青一边琢磨,一边找人打探消息。
不过一盏茶时间,白青立刻来报,“公子,据属下所知,皇后娘娘安排的赏花宴,其实赏的是三公主。”
‘啪嚓’慕风拿着一本书扔向白青,白青赶忙用胳膊挡住,还好挡下了,不然小鸟不保。
“净说废话!”慕风气愤地丢过去一句。
今日的公子着实不讲理!
白青也只能老老实实地继续说道:“皇后娘娘着大皇子通知的大臣家,各位郎君不是爱打人就是没学问,更有甚者还是丧了妻的,听说是有虐待倾向的。”
慕风听着眉头紧皱,心里盘算着,“听闻沈太医家有个傻儿子?”
“是的,但是传言并不是儿子,是自己哥哥家的孩子,此子从小聪明机灵,不知怎的,就傻了。后来一夜间全家都被杀光,只留下这个傻儿子,沈太医怕侄子无人照应,便过了明路过继到自己膝下。”
听到白青所言,藏在书桌后面的手紧紧攥着,指甲陷入了肉里也浑然不觉。
“着人不声不响地把皇后为公主招婿的事儿告知沈太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