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府书房里,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戴德昭神色肃穆,端坐在主位上,戴家堂兄弟整齐地站在书桌旁,屏气敛息地等着他开口。
戴得予是最后一个匆匆走进书房的。他前脚刚踏进来,戴德昭后脚就猛地站起身,快步走到戴星予面前,恭恭敬敬地行了个大礼,说道:“夫人,您受惊了。”
这一幕来得太过突然,戴家几兄弟瞬间僵在原地,脸上写满了惊愕。他们才经历完一场惊心动魄的厮杀,惊魂未定,此刻又被眼前这莫名其妙的阵仗惊得大脑一片空白,嘴巴微张,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戴星予同样被打了个措手不及,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她一直觉得,要等把南边稳稳纳入自己的势力范围,才会公开和师凌裕的身份,没想到戴德昭竟今日竟先将此事跟几个兄弟公开了。
等戴星予坐下,戴德昭才不紧不慢地说道:“二少夫人,是翊钺殿下的妻子。” 说着,他目光转向戴袀泰,加重了语气:“翊钺殿下,就是陈铁牛。”
这话一出,戴袀泰双眼瞪得滚圆,满是难以置信,目光直直地看向戴星予,仿佛要从她脸上找出答案。
戴星予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甜美的笑容,对着戴袀泰说道:“三哥,要是我说我也是上个月才知道的,你信吗?”声音轻柔,却带着几分试探。
戴袀泰依旧沉浸在巨大的震惊之中,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久久没能给出回应。
戴德昭见此情景,没有过多耽搁,直接切入正题:“袀泰侄儿,昨夜陛下已经钦点你为今科状元。昨夜那些人,便是冲着你来的。”语气沉稳,却如同一颗重磅炸弹,在众人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戴袀泰此前满心都是对未来的憧憬,一心凭借才学在科举崭露头角,进榜单前列甚至拿榜首,他都信心满满。只是没想到还没尝到荣誉的滋味,官场的黑暗与危险就先到来了。他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他也仅仅是一个新入仕途的小人物,竟值得如此大动干戈。
戴德昭并未打算给他详细解释,只是神色凝重,继续说道:“我们劲山族,自劲山高祖在朝为官之时,便领受了一道密旨。从那时起,我们便肩负着特殊使命——作为师家皇族潜藏在民间的最后一道防线。这不仅是你们每个人的使命,更是整个劲山族世世代代的使命,不容有失 。”
戴星予听到这番话,也是大为震惊。在此之前,她从未听闻过此事,实在难以想象,一直以来熟悉的劲山族,竟有着如此隐秘而重要的身份。
戴德昭顿了顿,接着说道:“景祚殿下如今正在安元坐镇,上个月,江北路已成功纳入我们的势力范围。今日科举放榜之后,便是我们全面行动之时。我们的目标是一举拿下安元、江茶、青江各路。这一战,避无可避,也意味着我们将直接与秦相及其党羽正面交锋,正式宣战。”
“昨夜之所以会有这场风波,实则是朝堂上两派势力博弈的结果。陛下昨日若任由秦定定夺这榜首人选,那我们此前所做的一切精心筹备,都将功亏一篑。因此,昨夜这场刺杀,是注定无法避免的。唯有我们坚守住,大丰朝的未来才会有希望的曙光。”堂叔戴德昭目光坚定看着在场众人说道。
堂叔戴德昭目光转向戴袀卫,神色认真:“袀卫,安排你在太学担任夫子,并非偶然,实则有重要任务交付于你。年前这段时间,你务必将太学里那些才华出众,家世清白的学子纳入我们阵营,将来在朝堂上可以为我们所用。你可明白?”
戴德昭话锋一转,看向戴袀棠,语重心长道:“袀棠,苏家表面上隶属秦相党羽,实际上是陛下安插在其中的内应,一直忍辱负重,传递关键情报。往后,我们与苏家的联络沟通,就全靠你和悦宁了。这也是赐婚的原因所在。不过,你们得提前做好心理准备,在外的时候,你母亲可能会故意刁难悦宁,你们需巧妙应对,别露了破绽。” 戴德昭紧盯着戴袀棠,目光中满是期许与叮嘱。
戴袀卫和戴袀棠神色凝重,郑重其事地拱手行礼,齐声应道:“是!”,声音坚定有力,透着十足的决心。
最后,戴德昭又看向戴袀泰,脸上浮现出一丝欣慰的笑意:“袀泰,你回去准备准备,一会儿送报的人就该来了,到时候你可要准备好迎接圣旨。恭喜你连中三元,你并不是因为劲山族族人才被定为今科状元,是实至名归。”
在众人离开前,戴德昭再次严肃提起:“今日在这房里谈及的所有事情,跨出了这道门便都烂在肚子里。唯有等到秦相一党被彻底连根拔起、消灭殆尽之时,这些秘密才可以公之于众。记住,此事关乎重大,稍有差池,便是满盘皆输,谁都担不起这个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