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宁只觉手臂一阵轻微刺痛,伸手便去拽那血蟒,意图将之强行拽下。
然而,那条血蟒却是死死咬住徐宁手臂,仿佛秤砣铁了心般,无论你如何拉拽,都死活不松口。
甚至在那对蛇眼中,还闪烁着戾色,以及一抹隐约可见的得意之色。
只不过这抹得意并没有持续多久。
几个眨眼之间,血蟒的眼中忽地浮现出恐惧之色。
就好似是原本以为奸计得逞,总算是可以如愿以偿。
结果却是,人都上了,才知道对方有花柳病。
血蟒急忙松口,掉地上,人模人样,张着个嘴巴,在那吐口水。
要是有桶净水,恐怕还会把脑袋扎进水里洗洗。
很可惜,此处无水,有水也无用,得有人才行。
而且还得是林家坳那家客栈河里那般存在才行。
烙血之毒,此毒于血蟒一族而言,天克!
说时迟,那时快。
就在血蟒松口后不久,其体表之上,血色云纹骤然浮现,剧烈闪烁。
此情此景,与当时在客栈所见,一般无二。
只是,此次大概率是不会再有蛇鳞双色血蟒那般存在现身。
没几下,地上那条血蟒体表云纹便为之黯淡。
蛇身缠成一团尿泡似的,彻底没了生机。
人教人教不会,事教人,一教就会。
望着手臂上,两个米粒大血洞,这一次,算是给他狠狠上了一课。
蛇狡诈,血蟒远甚之!
……
与此同时,距离荒庙百步开外,正盘膝打坐的丑陋男子罗大师,忽的面色一变,张嘴噗的喷出一大口血。
“死了?”
罗大师捂着胸口,面色骇然睁开眼。
“究竟是谁干的?杀我养蛇,此仇,不共戴天!”
罗大师面容狰狞,方才被他派出去的血蟒,乃是他所驯养的血蟒当中,最为得意作品之一。
本来是准备将之上缴,以此换取赐下血丹,延年益寿。
如今,他的得意作品被毁,延年益寿希望被人掐灭,丑陋男子焉能不怒。
拐杖被其在地上重重一点,口中一连发出数声不似人言的声音来。
窸窸窣窣声中,一连七八条成人小臂粗细的血蟒,从暗处钻出。
围成一圈,将罗大师围在中间。
丑陋男子则是继续用那不似人言的声音,像是在与这些血蟒沟通交流。
“去吧,我的孩子们,去报仇吧!”
围成一圈的血蟒纷纷高昂起脑袋,齐刷刷地转头看向荒庙的方向。
转眼间,便在这夜色下,化作道道红色闪电,风驰电掣,游走飞快,直奔荒庙而去。
“快了,就快了,还差一样材料,我就能将你祭炼完全。到那时,你便能与常人无异。”
丑陋男子喃喃自语,很是兴奋,像是在看即将现世的绝世珍宝一样,看着紧跟在他身旁,头戴帷帽,全身都被遮挡住的那人。
另一边,对于危险即将降临还毫无察觉的徐宁。
此刻正低头,滋遛滋遛,用嘴巴在手臂两个米粒大小血洞吸着血。
“早知道就该问下蛇二那条色蛇,他们血蟒一族咬人有毒没。”徐宁轻声咕哝着,呸的一口,从嘴里吐出一口混血口水。
再看伤口,周边已有些发红肿胀,这让徐宁很是有些忧心忡忡。
徐宁不知道的是,他的这些担心纯属多余。
烙血之毒本就是上古绝毒,而且还天克血蟒一族。
先不说血蟒本就无毒,即便是有毒,那也伤不了如今身体百毒不侵的徐宁。
“上古绝毒”这四个字,那可不是说着玩的。
可以说,徐宁只要别碰到比烙血之毒还毒的毒。
他就算是把鹤顶红当饭吃,都能照常吃喝拉撒。
之所以伤口周边会红肿,纯粹就是那条血蟒嘴里太脏,从而造成伤口感染,仅此而已。
说了这么多,可惜的是,徐宁全都不知道。
否则的话,也不会如现在这般,满面愁容,嘬着伤口。
“别嘬了,再嘬下去,小心失血过多,你怕是会成为全天下第一个被血蟒咬死的人。”
徐大彪满脸警惕,听到这边有动静,赶来,扫了眼地上早没气息的血蟒尸体,然后才把目光放到在那嘬奶一样嘬着伤口的徐宁。
徐宁的嘴唇盖在伤口上,睁大了眼睛,抬起头,略带吃惊地看着徐大彪:“你认识血蟒?”
徐大彪没有回答,而是略显紧张拔出刀,用刀尖在地上那条血蟒尸体上划拉了几下。
确定血蟒的确是死了,这才放下心来,开口说话道。
“何止是认识,江阴城这些年,为非作歹,兴风作浪都是这孽畜所为。”
“前不久,还偷袭我们,为此折损好几个弟兄,被这孽畜所害。”
提到这事,徐大彪显得很是生气,挥刀一斩,咔嚓一声,将血蟒死不瞑目的脑袋给斩下。
“咦!”
徐宁轻咦一声,目光突然被地上滚动的蛇头吸引。
临近蛇头脑子位置所在,有一块晶体,嵌在血蟒也不知是肉里,骨里,还是脑子里。
正随着蛇头,一块在地上滚动。
听村子里老人说,说是蛇这玩意儿玄乎得很,就算是把它脑袋砍了,也还能咬人。
为避免再被咬上一口,徐宁用脚踩住蛇头。
找准晶体所在,插入匕首,将晶体给撬了出来。
晶体有半个小拇指盖那么大,拭去表面血迹后,整体呈血红色。
看着手里这块血晶,这让徐宁转瞬想起当时大舅从客栈斩杀的那头血蟒腹内掏出之物。
好像同样也是一块血晶,只是大小要比眼前这块大许多。
徐大彪用刀将血蟒的头颅挑入篝火中,随后走来,目光落在血晶之上,满脸好奇。
“这什么玩意儿?”
“该不会是脑结石?”
徐宁闻言,不禁翻了个白眼:“瞧这晶莹剔透,你咋不说脑结晶?”
“脑结晶?那岂不是很值钱?”
这条血蟒有没有结石徐宁不知道,但可以肯定,徐大彪这家伙,脑子铁定有结石。
“行了,别拐弯抹角了。赶紧的,说,来这找我有何贵干?”
徐宁将血晶收起,一眼看穿,徐大彪才不是来这同他插科打诨来了。
颜汐月对于徐大彪而言有多重要,不言而喻。
徐大彪却在这紧要关头,撇下颜汐月,不顾对方安危,也要来见他。
只此一点,徐宁便可推断,对方所求绝非小事。
被人看穿心思,而且还是小自己几十岁的小家伙,徐大彪摸了摸鼻子,却不觉尴尬。
还是那句话,为了颜汐月安全,他可以毫不犹豫把命交出去。
“徐老弟好眼力,既然话都已经说到这,那我就开门见山,直接说了。”
徐宁轻嗯了一声。
未等他有所反应,便见徐大彪如同推金山倒玉柱般,扑通一声,直挺挺地跪在了他的面前。
“你这是何意?”徐宁伸手去扶,但徐大彪却如磐石般跪在地上,纹丝不动。
“我徐大彪一生从未求过他人,此次恐怕是凶多吉少,小姐就拜托给徐老弟了。”
听了徐大彪的话,徐宁当场愣住。
“啊?”
此情此景,怎么给人一种像是在托孤的感觉?
徐大彪莫不是真就脑子长结石了不成?
还是说,他察觉到什么?
徐宁心下咯噔一声,蓦然记起一件事来。
在他腹泻这段时间,所有颜家护卫都睡得跟死猪一样。
这种情况,着实不对劲。
“难不成。”
徐宁想到什么,徐大彪却是代他说出口:“他们都被药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