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阳光透过宽大的落地窗斜射进安静的咖啡馆。
温暖惬意的阳光将季星沫和祁南君的周身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晕。
祁南君看着神情恍惚,泪流不止的她,嘴角依旧带着得体的浅笑。
伸手从黑色亚克力纸巾盒中抽了几张面巾纸,贴心的递到手边。
随后不动声色的抽回手。
季星沫纤细修长的手指在桌面缓缓握成拳,被泪水濡湿的眼睫轻轻翕动。
像是一番深思熟虑后,用充满审视和疑惑的眸光望向他。
“你告诉我这一切,却又说所有人都不允许我照顾祁聿。”
这一刻,她目光坚定不移的看向对面儒雅温润的男人。
充满力量的语调干脆利落地质问。
“那你找我的目的是什么?”
祁南君轻笑出声,一直眯起的眼睛终于睁开。
漆黑的眼瞳深邃无底,却藏不住那隐隐外溢的野心,还有深埋在眼底的那一抹冷意。
这让季星沫瞬间有种被深深扼住喉咙、无法呼吸的强烈痛觉。
强大的气场令人无法逃避。
“季小姐,太聪明未必是件好事。”
祁南君抬手用食指轻轻弹了弹玻璃杯的杯子边缘,轻声说着一件似乎与自己毫无关系的事。
“我可以让你去照顾祁聿。”
“以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
季星沫心头一震,连孕肚中的宝宝也跟着狠狠踢了她的肚皮。
明明每一个字她都听清楚了,可连在一起却听不懂。
“什么身份!”
祁南君轻笑,睁大的眼睛中闪烁着奇异的光。
毫不掩饰对季星沫的表现显露出的失望。
“祁家少夫人的身份!”
他轻笑了一声,反问。
“这个身份如何?”
季星沫心头一震。
“什么?”
“你在说什么呢?”
季星沫有些不敢相信,毕竟温婉还是祁聿明面上的妻子。
两人已经举办了婚礼,并对外以老公老婆身份相处。
这毫无疑问是事实婚姻。
她如何以祁家少夫人的身份回到祁聿身边呢?
“需要在宝宝出生后做亲子鉴定吗?”
“向你父母证明孩子是祁聿的?”
祁南君轻笑摇了摇头。
“不!”
他露出深不可测的微笑,薄唇轻启。
“以我夫人的身份进入祁家。”
季星沫一愣,随后摇头苦笑。
她立刻意识到他在耍她!
“你图什么!?”
带着怒意和不解的质问并没有得到回答。
祁南君眯起眼睛,像是没听到她的质问那般,嘴角勾起一丝狡黠的笑。
等季星沫的神态开始变得严肃,他才缓缓开口。
“你可以认为我同情你。”
“你也可以认为我心疼我弟弟!”
上身前倾,他像是锁定猎物、信心满满地猎人那般。
一瞬不瞬的盯着季星沫,眸光贪婪深邃。
“也可以认为我居心不良!”
季星沫总觉得祁南君在同她开一个天大的玩笑。
结婚,和他?
眼看她和祁聿的孩子即将出生,祁南君竟然要娶她?
开什么玩笑呢!
季星沫打算起身离开。
这太荒谬。
然而,当她扶着9个月的孕肚,撑着桌面打算离开的时候。
祁南君温润的嗓音在她耳侧响起。
“我以为你很爱我弟弟呢!也不过如此!”
他向后撤了一步,直起身子,高大的身躯刚刚好将射进窗口的阳光挡住。
在季星沫身上投下一片阴影。
“那三个月后,欢迎你来参加我弟弟的葬礼!”
他慢条斯理的整理着衬衫袖口,面上古井无波。
浑身上下透露出一种理性的凉薄。
“哦,你可以带着你们的宝宝一起来参加。”
“毕竟,我想你们的孩子肯定很想见他爸爸最后一面!”
季星沫如遭雷击,身体前后晃动。
若不是祁南君拖住她的身体,她早已摔倒在地。
死?
不可以!
祁聿是她的爱人!
是她腹中孩子的父亲!
他怎么可以死!
他怎么可以没尽到丈夫和父亲的责任就那样死掉!
季星沫缓了缓,紧紧抓住祁南君的手臂,手指深陷他的皮肤中。
“我答应你!”
“说,要我如何做才能到祁聿身边去!”
她的迫切让祁南君嘴角露出一丝得意的狡笑。
他很满意她的表现。
“你不是快生了吗?”
“不耽误,就带着孩子嫁给我!”
祁南君捏了捏她的手背,软嫩细滑。
“我会给你一场盛大的婚礼!”
“当然,婚前财产公证我一定会做。”
季星沫想了想,大概理解了。
他是要假结婚。
可为什么呢?
季星沫很肯定祁南君娶她绝不是出于爱的目的。
他也不会好心到真的关心跟他毫无血缘关系的弟弟祁聿,甚至去养弟弟的儿子。
至于他的目的,似乎跟她关系不大。
既然如此,季星沫决定一切都听他的。
“就按你说的做!”
“我们是假结婚对吧!”
“你会让我在祁聿身边照顾他对吗?”
季星沫再次急切的质问,她必须确认清楚她的祈愿是否可以实现。
祁南君笑了。
那种掌控一切的笑中还带着明显的嘲讽。
“当然!”
“我说到做到。”
“但你得先和我领个证,毕竟……”
“没这个玩意儿,我父亲是不会让你进我们祁家大门的。”
季星沫有些疑惑,毫不犹豫的反问。
“温婉和祁聿好像没领证吧,为什么我需要和你领证?”
祁南君饶有兴趣的看着她,眉峰微挑。
“温婉和祁聿的婚事本就是我父亲同意的。”
“而你,想嫁入我们祁家,你不配。”
季星沫沉默不语。
她很清楚,确实如他所说,他们的父亲祁天合确实是如此看待她的。
“好,好吧!”
“那什么时候?”
祁南君上身突然前倾,伸手轻轻捏住季星沫的下巴,将脸凑近。
手指微微用力,让她的头仰起的更高一些,与他对视。
“肯定是越快越好!”
“我怕祁聿撑不了太久。”
季星沫瞬间面如死灰。
有人在虐待躺在病床中无知无觉的祁聿!
“好!”
“根据最新的婚姻法,结婚只需要身份证就行。”
季星沫看了下手机,距离民政局上班不到30分钟。
祁南君轻笑出声,语带嘲弄。
“就这样沉不住气?”
季星沫苦笑。
“对!我迫不及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