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艳男顿时冷眼:“哟,世子殿下还会注意后宫妃子呢?”
萧子安蹙眉:“你这般阴阳怪气做什么?”
“没什么,我这不是在夸殿下心思细腻,连后宫的动向都能洞察秋毫,日后必成大器。”
萧子安听出他话中的调侃,却也不以为意:“心思细腻也好,别的也罢,我只是做自己认为正确的事。后宫的动向,关乎朝局稳定,不可不察。”
白倾尘将酒斟满碗中,仰头一饮而尽。“现今天陵城百姓已然离心,别处想必亦是如此。民心不在,这皇位就是无根之木,无源之水,怕是要不保咯。”
萧子安低眉,满脸愁容。“不求篡位夺权,只愿能还百姓一个安居乐业的天下。”
话落,白倾尘稍许一愣,盯着萧子安看得失神。“殿下此言,可谓是心怀天下,不谋私利。但这条路,怕是会很艰难。”
萧子安淡然一笑:“但若因此躲在那御南王府,我良心过不去不说,更是对不起天下苍生。”
就在萧子安话语刚落之际,一黑影突然现身于两人面前。
白倾尘瞬间收回他那双看的入神的眉目,斜眼瞥向黑衣人,恢复了他那睥睨众生之感:“何事?”
黑影单膝跪地,送来口信。“温瑾川到访。”
他点了点头,随即挥手,黑影瞬间消失。
萧子安将手中折扇一收,往桌面敲了两下。“诡异至极。”
白倾尘抿唇笑道:“不过是江湖门派不常见的功法,何来诡异之说。”
“既然如此,我便不多问了。”萧子安说着,重新打开折扇,轻轻摇曳,好似在驱散心中的疑虑,“只是,白兄,有些事情还是不要瞒我为好。我一不知道你是何人,二不清楚你想做什么。这些时日,我却和你一直在探查宫中之事,我知无不言,可你呢?”
白倾尘笑着起身,绕过木桌至萧子安身侧,随后伸手按住桌面,轻微俯身。
他的面容太过于好看,以至于让萧子安尴尬的偏过头。“你知道的,你心里已经有了答案。至于我想做什么,再过不了多久你自会知晓。殿下,这些日子我相信您也看清了当今圣上的昏庸无能,若真想给天下百姓一个安稳,早点作出决定。过阵子,我再来找您。”
说完,直起身子,冲着萧子安眉眼一弯后离去。
天陵城外
“教主,暗杀萧子安一事还要继续吗?”
白倾尘站在阴影中,沉默了良久,最终沉声回答:“不了,你将这封信送去王府。”
黑影应声退下,周围突然安静下来。
他直视前方,不知盯着哪处在看,越来越失神。
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想起了萧子安在酒楼说的那段话,以及那副姿态。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好像烙印在了他的心里。
洒脱,正直,有勇有谋... ...
正是他从小向往的模样,活的光明磊落。
只可惜身在魔教,许多事都身不由己。
他的身份与所处位置,注定了他与萧子安不可相交。
可他不愿,他非得朝他靠近,非得在一片黑暗中,点燃那束光明。
萧子安刚回王府,时眠便推门而进。
“殿下,属下翻了很多卷宗,那诡异的功法出自消失许久的梵天宗,他是魔教中人。”
萧子安轻哼,并没有很惊讶,想来早已猜到了他的身份。
“殿下这些日子一直同他在一起,有没有看出他想做什么?”
萧子安沉吟片刻,手中的折扇轻轻敲打着掌心,他的眼神变得深邃,好似在回忆与白倾尘相处的点滴。
“他啊... ...野心不小呢!”
时眠厉声:“殿下可还记得我们从云梦城回程之时遭受到的一波暗杀?那些人也是魔教中人。”
萧子安的思绪被拉回到一个多月前,他清晰地记得望月山庄山脚下的那个破旧客栈,以及在那里与白倾尘的第一次相见。
“他对您目的不纯,殿下还是小心些。”
“不会,这几日他有许多机会对我动手,甚至在我去官府要那两名女尸的真相时,也是他一路相助。”
说到此,时眠方才想起还有这一事:“安大人如何说的?”
“溺水身亡。”
“这... ...”
“看来,我得找父王好好聊聊了。”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侍从的声音:“殿下,有人送来一封信,说是必须亲自交给您。”
萧子安与时眠对视一眼,时眠立刻前去接过信件,递给了萧子安。信封上没有署名,只有一枚精致的印鉴,萧子安一眼便认出那是白倾尘的印记。
他撕开封口,抽出信纸,只见上面写着几行清秀的字迹:
如今皇帝荒淫无道,贪官污吏数不胜数,天下百姓苦不堪言,有人起兵叛乱乃大势所趋。殿下想必也能洞察我之所欲,倘若您有意与我联手,可在城外十里亭留下您的随身之物,届时我自会遣人前来接应。
“殿下,信上说了什么?”
萧子安将信折叠,随即放在烛台之上,顷刻间,信纸化为灰烬。
“时眠,父王何时回府?”
“应该快了。”
御南王回府时,愁容满面。谁也未理,直奔书房而去。
推被推开时才注意到里面站了一人。
“父王。”萧子安唤道。
御南王走至书桌前,拉过椅子入座,抬手揉了揉额角。
“何事?”
“父王近日为何频繁往返宫中?”
话落,御南王停下手中的动作,面色突然变得严肃:“想问什么?”
“父王不觉得,近日皇上所作所为枉为人道吗?”
“能怎么办?他是皇上,谁敢多言?”
“若他不是呢?”
御南王猛的一抬头,随即抬手一挥:“放肆,这话你也敢说!”
萧子安不满:“父王,当初这个位子是您和北啸将军共同打下,本就不属于... ...”
“够了!萧子安,这种大逆不道的话,绝不能再提!”
“父王,我知道您忠心耿耿,您当年拥护他上位,不也是听信了他的治国名言,但皇上已经不在是当年的明君... ...您... ...”
“你以为造反有多容易?二十年前,我带兵攻打南越,可是损失了将近十八万大军!若不是... ...”
若不是当初某人... ...
不然也不会轻易攻下... ...
“父王可能不知道,天下要大乱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