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尘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承认了。
“你承认得也太轻易了吧?”
奥索利昂惊讶瞪大眼睛,上下打量着他。
的确,遇到异世界来客的概率很低,即使遇到了,对方也不太可能轻易承认自己的身份。
毕竟,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里,隐藏身份才是生存之道。
事实上,就在几个月前,他还像只受惊的老鼠,拼命隐藏着自己的身份,生怕被人发现。
即使没有小萝莉大小姐的命令,他也会主动隐藏自己异世界来客的身份。
但现在,他已经不需要这么做了,因为他已经拥有了足够的力量,可以保护自己,甚至可以保护他想要保护的人。
“说出来也没什么危险……而且,我相信奥索利昂博士。”
“哦?你相信我?”奥索利昂挑了挑眉,嘴角带着一抹玩味,“我好像没做过什么让你相信我的事吧。”
“准确地说,我不是相信你,而是相信你的上司。”
奥索利昂和巨龙希斯贝尔格,都是从异世界来到泰拉的。
就像其他奇幻小说里一样,他们之间存在着精神上的主仆关系,这种关系即使来到了这个世界,也维系了数百年。
奥索利昂为了希斯贝尔格,甚至可以放弃自己的尊严和骄傲——这意味着,打破他们之间的契约非常困难,而且存在着某种力量,维持着他们之间绝对的从属关系。
而希斯贝尔格不久前败给了他们的组织,并签订了不平等条约,所以即使奥索利昂知道他的真实身份,也不会对他构成威胁。
“我们之间发生了一些事。”
“又是些我不知道的事。”
“不说这个了——你打算怎么处理这颗世界树的种子?”
范尘迅速转移了话题,他不想让气氛变得过于沉重。
他知道,如果随便找个地方就能种活,她也不会来找他帮忙。
这颗种子肯定需要特殊的种植条件,而奥索利昂,无疑是这方面的专家。
奥索利昂环顾四周,轻轻敲了两下桌子。
一层无形的屏障将他们笼罩起来,这是阿瑞玛常用的魔法波动,将他们与外界隔绝开来,形成一个独立的空间。
奥索利昂用魔法隔绝声音,然后看着世界树的种子,那颗种子静静躺在桌子上,散发着微弱的绿色光芒。
“这颗种子需要庞大的生命力才能发芽,比如,拥有千年寿命的树木的生命力。”
“……你的意思是……”
范尘的瞳孔微微收缩,他已经猜到奥索利昂的计划。
“没错,我打算用万年树来培育世界树。”
“可是N市的万年树现在正在暴走,那里简直就像战场一样。”
“所以我才来找你。”奥索利昂露出一抹微笑,理所当然说道。。
“你肯定藏着不少秘密武器吧?邪恶科学家。”
“你真是找对人了。”
范尘像个被戳穿秘密的孩子,尴尬缩了缩脖子。
在咖啡馆进行一番非正式会谈后,他们各自回到自己的实验室,潜心研究如何让那传说中的世界树发芽。
据奥西里昂所说,世界树的生长依赖于吞噬其他树木,被吞噬的树木生命力越旺盛,世界树的成长就越迅猛,体型也越庞大。
正因如此,她才会选择万年树作为祭品。
万年树,那可是世界上最大的树木,平日里,她根本不敢动这棵参天巨木分毫。
但眼下,N市正处于水深火热之中,自顾不暇,哪还有精力去管他们的地标会变成什么模样。
“也就是说,祭品越大越好……”
这句话如同一道闪电,瞬间击碎范尘原本的思路。
他果断放弃那些正在研制的除草剂和侵蚀树木的细菌真菌。
破坏或阻碍万年树的生长?不,他非但不能这么做,反而应该反其道而行之,竭尽全力促进万年树的生长。
如何做?
答案其实很简单,他的实验室里,还储存着大量原本用于恢复Z市沙漠化土地的肥料,那些高效的催化剂,此刻有了新的使命。
“真没想到,这些肥料会用在这种地方……”
屏幕上,N市万年树暴走事件的报道仍在持续。
画面中,巨大的树冠遮天蔽日,疯狂舞动的枝条如同狰狞的巨蟒,肆意破坏着周围的一切。
他却突然愣住,他只顾着考虑作为祭品的万年树,却忽略了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万年树为何会暴走?
答案显而易见,是藏匿其中的芙劳尔在操控!
就算成功种植了世界树,也不过是将其送入芙劳尔的口中,成为她的养料。
换言之,在种植世界树之前,必须先解决掉芙劳尔这个隐患……
“真是麻烦到最后,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他烦躁抓了抓头发,眉头紧锁,有些头疼。
他必须想出一个万全之策,既要制服藏匿于万年树内部的芙劳尔,又不能伤及作为祭品的万年树分毫。
更棘手的是,芙劳尔的能力诡异莫测,足以让现代武器失效,这无疑是雪上加霜。
他无力瘫倒在沙发上,柔软的皮革包裹着他疲惫的身躯,却无法缓解他内心的焦虑。
他绞尽脑汁,却始终找不到两全其美的办法。
但他不能放弃,也绝不会轻易放弃。
亲眼见证奇幻世界中,由纯粹的魔法而非科学创造的世界树的生长,这样的机会,简直是千载难逢,没有人会傻到放弃。
嗡嗡——!
震耳欲聋的轰鸣声由远及近,一架巨大的运输直升机,出现在天际,螺旋桨搅动着空气,发出令人心悸的巨响。
地面上,那些正在奋力砍伐或焚烧树根的英雄和消防员们,纷纷抬头望去,脸上写满疑惑与不解。
他们的身影在直升机的阴影下,显得渺小而无助。
直升机后舱门缓缓开启,细密的白色粉末,如同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雪,纷纷扬扬飘落下来。
这些粉末,不同于之前喷洒的除草剂,它们带着某种神秘的魔力。
当它们轻柔落在那些张牙舞爪、肆意破坏的树根上时,奇迹发生了。
树根的动作戛然而止,仿佛被施了定身咒,又像是被这些粉末深深吸引,原本狂暴的气息瞬间消失无踪。
人群中爆发出一阵劫后余生的欢呼,紧绷的神经终于得以松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