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是在云州总督府,大皇子玄尚仁居所,侍卫快速走来,将一个小纸条递上,
大皇子接过纸条,侍卫一言不发,躬身行礼,默默转身离去,
“云州副将带兵至云梦县,云梦县自发恢复稳定,秩序良好,无乱民闹事,邻近三县乱民暴动,经过如同云梦县”
大皇子看完消息后,嘴角上扬,顺手将纸条用蜡烛燃烧干净,嘴里默默地念叨,
“林兄啊林兄,还是你说的对,包不同,我看你还如何猖狂”
思考片刻后,大皇子大声的招呼外面的守卫,
“来人,去请工部侍郎庞玉海”
此刻,庞玉海也正在看消息,大概情况类似,只是消息渠道不同。
“殿下,你找我?”
“二舅,本王有点憋闷,想出去走走”
“殿下,现在外面不太平,臣刚接到消息,又有三个县灾民出现暴动,打砸烧抢了士绅豪强和县衙……”
庞玉海还没把话说完,大皇子玄尚仁端起茶杯重重的砸在地上,怒气扑面,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包不同这个饭桶,云州被他搞得乌烟瘴气,本王要上书弹劾他”
“殿下,殿下息怒 ,臣的想法是,不光要弹劾云州总督包不同,殿下还要主动请命稳定云州局势,”
大皇子眼睛一亮,心中感叹,“姜还是老的辣啊”
“二舅意思是,向父皇要兵权?”
“殿下英明,此事若成,云州就是殿下的云州,趁此机会,云州兵将都会归于殿下麾下”
“本王要考虑一下,二舅苦心,本王铭记”
天黑后,云州城一批快马带着一名黑衣人,借着夜色快速离去,此人带着两份奏章,不是直奔京城,而是青川县凤鸣镇。
玄天城包府,吏部尚书包户,一头花白头发凌乱的披散着,完全没有了往日威仪的形象,站在书房窗户边,注视着窗外,地上瓷器碎片散落一地。
“来人,准备一顶小轿,”
“是,老爷”
下人不敢进屋,隔着门领了差事,匆忙去办理。
“大皇子,二皇子,到底是你们谁出的手?”吏部尚书包户嘴里念叨着,心里默默地想着云州总督的来信。
天黑之后,玄天城没有宵禁的命令,路上的行人还是不少,有勾栏瓦肆的常客,也有以诗会友的学子,还有各行各业的商人,大玄繁华景象在这里体现的淋漓尽致。
三皇子府邸,一扇背街的小门悄悄被打开,一顶黑色的小轿被两人抬入。
“殿下,吏部尚书包老太爷从后门悄悄进来了,这会在客厅等你”
“这么晚了,外公怎么会来?莫非出什么事了,快请到书房”
年轻人披头散发,衣衫不整一把将怀里的雪白尤物推到一边,门外的下人匆匆忙忙的离去。
“本王去去就来,回来再收拾你个小妖精”
“殿下,你好坏啊,奴家要吃肉肉哦”
“哈哈,等着,撑死你”
年轻人就是大玄的三皇子,玄尚理,仪表堂堂,玉树临风,眼神带有几分邪性和阴毒,平日里掩饰的很好,总是一副谦谦君子的形象,和百官,学子打成一片。
“殿下,你这是……”
“外公连夜赶来,莫非出了大事?”
三皇子玄尚理一身睡袍,外面随便裹了件披风,就这么裹着身子来到了书房,在这等待的吏部尚书包户看的微微皱起眉头,
“殿下,关键时期,还请收敛,莫要过多留恋于床笫之欢”
“外公莫要动怒,本王知错了”
玄尚理嬉皮笑脸的说着,顺手把包户扶着坐在主位,一副乖孙的良好形象,
“外公,给你备着雪域寒翠,喝杯茶,歇歇脚”
“理儿,茶就不喝了,先把你脸上的唇印擦干净,云州出事了”
三皇子玄尚理听闻外公包户所说,先是老脸一红,不好意思,紧接着就是心急,已经顾不上形象,挥起衣袖把脸一模,直接擦红了一片,
“外公,云州出什么事了?”
“你啊你,云州是你嘴里的肉,你自己都不上心”
“外公责备的是,云州是娘舅总督,我自然也就省心了”
一句话将吏部尚书包户,说的哑口无言,三皇子生母,当今大玄良妃包云依,正是包户大女儿,云州总督包不同是三皇子娘舅,不放心你们还能放心谁呢。
“唉,也怪外公大意了,云州灾情,起初朝野争论,自从大皇子亲赴云州赈灾,灾情已然解除,百姓也安定”
“可是后来突然间云梦县出现灾民暴乱,打死县令众差役,抢掠了当地士绅豪强,富商粮店,事情性质就变了”
“外公,舅舅怎么说?有没有采取什么措施?”
“包不同愚蠢,被大皇子占据了大义,扣在了总督府,美名其曰都管全局,派了亲兵副将包二区平叛”
“这有问题吗?一州总督的确不该亲自去小小县城平叛”
三皇子皱眉不解,事实上他也觉得包不同处理的还算合理,
“殿下,你也这般想,那就麻烦了,大皇子弹劾云州总督包不同的奏疏已经到了圣上面前,”
“父皇最近几天并没有提及此事,也没有御史弹劾,莫非父皇私自压下了?”
“理儿,你还是不了解陛下,你父皇引而不发,就等最后结果,在做取舍”
户部尚书包户,现在从内心来说是焦急万分,俗话说小责受,大责走,皇帝越是不吭声,酝酿的火气就会越大。
“是啊,老大上书弹劾,弹劾的是我娘舅,背后就是牵连的本王,父皇是不好办啊,手心手背,父皇要护哪个?”
三皇子也开窍了,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认真了起来,没有了吊儿郎当,玩世不恭的样子,
“理儿,如今最棘手的是,平叛军队到了云梦县,乱民变成良民,无乱可平,个个遵纪守法,”
“这般戏剧性的反转?有点意思,有猫腻,有组织,有人操控”
三皇子瞬间就见微知着,透过现象看到了本质,皇家子嗣果然天赋了得。
“同时,最糟糕就是,周边几个县也如此效仿,云州乱局已现”
包户作为外戚,又是三皇子的外公,处处为自己的外孙谋划,合情合理,
“是老大?不对,老大还在云州,不会把自己陷入危险境地,他赈灾有功该是回来立功受赏才对”
三皇子一步跨出,没有坐在椅子上,反而双臂抱膝,蹲在了椅子上,缩为一团,下巴压在了膝盖上,思考问题,
看到这一幕的包户,先是不解和吃惊,随后开始老眼迷糊,流出了泪水,心疼自己这个外孙,
最是无情帝王家,皇家子嗣从小就是如此的孤独,无助,也许无数个夜晚,就是这么蜷缩着,期盼重大节日,那会才有热闹,才有欢乐,才有亲人相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