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妹妹长清，她和你们年龄相近，以后可以约着一起玩。”刘长宁语速适中，态度亲切，言语间很像一位长姐。
“听说你是赵夫人的侄女，家是哪里的？”刘长清比枫娘和李澄大上几岁，嗓音甜而不腻，是个娇滴滴的姑娘。
“京城附近。”枫娘抬眼看了下刘长清，慢慢回道。
“京里比这边热闹吧，你平时都去哪逛？”曹家姑娘曹颖心听枫娘开口，紧跟着问了一句。
“没出去逛过。”枫娘摇头。
曹颖心身边一个长脸姑娘拉了她一把，那意思你别问了，这枫娘住地地方可能离京城很远，没准都没去过呢。
想到同一种可能性的姑娘们，不约而同露出了笑脸，彼此对视时眼里的含义丰富极了。
“听说你是赵家一个姨娘的外甥女，怎么就住在赵家了？”一个长脸姑娘开口问了句，今天在这的小姐们只有枫娘和李澄是第一次见的，大家的问题都比较多。
“可能赵夫人比较喜欢我。”李澄微微一笑，她可不是不到十岁的小孩子了，活的年头长了基本很难再太在意别人的看法。
众人齐齐沉默，这孩子怎么把抱大腿说的这么清新脱俗？是没听懂，还是首富家的夫人就喜欢这种风格。
“咱们去哪看花啊？”自称深受赵夫人喜欢的李澄，就跟没发现气氛古怪一样，又开口了。
“这边走吧，这里是去年冬天才移栽过来的橙色重瓣芍药，不怎么多见。”刘长宁年纪最大，她娘让她给赵夫人留个好印象，这时由她开口打破沉默是最合适的。
“最常见的就是红色的，刘姐姐家这几株橙黄色的我还是第一次见。”曹颖心弯腰看花，还低头摆出了个闻花香的动作。
“枫娘你过来一点，这里看得清楚。”刘长清拉了一把枫娘的袖子，就这么把枫娘从李澄身边拉走了。
枫娘低头看了眼刘长清拉着自己袖子的手，那一瞬间脸上竟然流露出了厌恶的表情。
没人看见枫娘低头时那一瞬的表情，但韭黄敏锐，李澄则是了解枫娘，两人当下便感知到了枫娘的不悦。
“刘姐姐，轻点拉呀，这要是扯下个袖子，那就成了戏文里的故事了。”李澄看了眼刘长清，模仿着刘长清惯用的活泼娇憨的语气说话。
“对不住啊，就是想让枫娘离近点看这芍药，可能力气用的大了点。”刘长清听了李澄的话后，有些不安地看着枫娘。
“是呀，刚才枫娘说平日不出去逛街的，所以长清才好心让她离近点看，李姑娘这嘴可是真厉害。”柿子要找软的捏，两人吵架要帮着有权势的人，现在看来李澄的身份完全没法和刘长清比，她们自然是要向着刘长清的。
“这花也不是什么稀奇花。”李澄面对众人的指责，小声嘀咕了一句。
“这花不稀奇？”曹颖心刚刚还说第一次见，这时听见李澄这么说，当然不乐意。
“这是莲台芍药，初开橙黄色，过几天就会变成黄色。”说话的是枫娘，这花他家不要太多。
“枫娘说的很对，正是莲台芍药。只是这花刚开，还要过一阵才能变成黄色。”刚才跟消失了一样的刘长宁，又开口了。
曹颖心表情惊讶，听到这花还会变色吃惊不已。其他人听枫娘说完后，也都向前一步，把这几株莲台芍药团团围住，希望它能表演个现场变色。这么一打岔，众人倒是无暇顾及刚才刘长清和李澄的一点点纠纷了。
枫娘往后退了一步，又站到了李澄身边，韭黄巧妙地站到了一个能隔开刘长清和他的位置。
“可惜了，府里的芍药前几日被我薅光了，不然还能做芍药饼、芍药鱼汤给你吃。”李澄低声和枫娘说起了悄悄话。
“好吃？”枫娘侧头问了句。
“红姨娘说好吃，就是她还没找到那么多芍药花瓣。”李澄眼睛打量着面前的一大片芍药花，语调中有些遗憾之情。
两人头靠着头聊得热闹，一旁的刘长清脸上的笑容消失了，还挂了点被人欺负了的不满出来。在她看来，枫娘拒绝她的示好，而和李澄走在一起，是极其不能被理解和接受的。
之后的一段路，刘长清的话就逐渐有了些攻击性，一会问李家是做什么营生的，有没有她能帮上忙的地方。一会又故作天真地问李澄，为什么她姨母会成了赵府的姨娘。
刘长宁朝李澄投去对不住的眼神，但并没有阻拦刘长清继续问下去，看上去一副明知妹妹做的不对，但她就是不忍心在众人面前指责自己妹妹的做派。其他人偶尔跟上一两句，看得出来真是非常好奇这些与她们原本毫无关系的问题答案。
“我家开书店，不管你是要买女德，还是要买话本子，最好都来我们家的书店照顾生意。”
“我姨母为什么做了赵家姨娘，这个我回去问一下姨母和赵夫人，然后下次见面告诉你，来得及吧。”
“你不会因为我问了这么多，就讨厌我吧，李妹妹。”刘长清实在受不了李澄的厚脸皮，转头换了问题方向。
“你和我说了这么多话，这么想了解我，我怎么会不喜欢你呢？我喜欢的不得了呢，今天头一次见到这么多漂亮的姐姐们，但我觉得就属你长得最可爱，最好看。”李澄巴拉巴拉说个没完。
在场的年龄最大的也就是刘长宁，那还是没定亲的一个姑娘。平日里姑娘们拌嘴是常事，大家都是面上挂着笑，话里打着机锋，没见过李澄这种你敢问，她真敢直接回的人。
一边的枫娘毫无触动，甚至觉得李澄战斗力太弱，是因为当老夫人不需要和人耍嘴皮子的关系，需要提高。韭黄也不觉得李澄有什么奇怪的，咱练武的不就讲究一个直来直往，怎么李澄回答了所有问题后，这些人看上去更生气了。
“枫娘，你平时也说不过李妹妹吧。”刘长清不死心，扭头又看枫娘。
“她说不过我。”枫娘抬起头，看上去极其自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