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授望着眼前这肌肤胜雪、容貌秀美的女子,心中暗自揣测,却是怎么也猜不出来。
他思索道:“大龄未嫁,难道是二十出头吗?”
“妾身已然接近三十岁了。”荏若芙轻轻一笑,吐露出让沈授震惊不已的话语。
沈授心中暗自嘀咕,眼前这位女子看上去分明如同二八佳人。
而且在这个时代,三十岁未嫁已经是相当离谱的程度了。
毕竟在下面乡镇上,十岁出头的女子往往就该抱娃了。
他瞪大了眼睛,满是不可置信,“这怎么可能!”
沈授不禁又多看了荏若芙几眼,摇了摇头“那何止是大龄,甚至该说是老姑娘才对了。
所以,这修行法真的可以永远保持青春?”
沈授的话语中带着几分调侃,却也难掩心中的好奇与惊异。
而荏若芙点头苦笑道:“正是因为如此,妾身才会日益沉迷其中,无法自拔的。”
“可惜,你最后也只剩下一副皮囊了。”
沈授的话语中带着一丝惋惜,仿佛是在为荏若芙的未来而担忧。
然而,他的语气又突然一转,带着几分严肃与好奇,“欸,那你私自出逃可是要见何人?”
荏若芙闻言,神色微变,目光闪烁不定。
沈授看得出来,她其实还有几分犹豫——是否要出卖那邪修——转而彻底投靠沈授。
他轻轻地笑了笑,语气中带着一丝诱惑:“你若告诉我,我不仅不会为难你,说不定还能助你脱离苦海,如何?”
荏若芙紧咬着下唇,内心的挣扎显而易见。
沈授见状,继续加码:“你考虑清楚,邪修向来都是残忍无情。
是继续留在那邪修身边——每日提心吊胆,还是把握这次机会,寻求新生?”
荏若芙的目光在沈授的话语中徘徊,似乎在衡量着每一个字的重量。
她的眼神时而凝重,时而闪烁,仿佛内心的天平正在剧烈地摇摆。
终于,她深吸一口气,下定了决心,缓缓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此行就是要去见那食客的。
事实上,之前我身体出现异样,就立刻书信联系了那人。
他平日里似乎是居住在郡府的,后来他回信给我——说让我来此驿站等他。”
“他说会帮你解决吗?”沈授眉头微皱,眼中闪过一丝疑虑。
荏若芙摇头道:“他没说会解决,但说我修行到这个地步实属不易,所以想引我去拜入他的师门——一同修行此法。”
他追问道:“那他可有说明后续具体如何?
你对他又了解多少?可知他底细?”
荏若芙连连摇头,“妾身对于修士也是了解甚少。
只知道此人自号——皮郎君,好像还有个师父叫什么无肉散人。”
“什么乱七八糟的名字,他说什么时候回来接你?”
荏若芙微微咬唇,似乎在回忆,“他信中并未言明具体时间,只说这几日便会到。
还说会先处理一些俗务,再与我会合。”
沈授闻言,面上疑虑更甚,“如此含糊其辞,你不怕其中有诈?”
荏若芙苦笑一声,“事到如今,妾身也别无他法,只能赌一把了。
从郡府到这边的路程算起来,应该最迟就是今日晚上了。
所以,我卡着这个时间——偷跑来到驿站见他。
本想着若是不成,我还可以偷偷摸摸再回去的。”
“皮郎君么,听着这么皮的绰号,就不像是个好人,这种人你也敢打交道?”
沈授眉宇间满是凝重,语气中带着几分责备,“你可知道,这世间修士鱼龙混杂,万一他心怀不轨,你岂不是羊入虎口?”
“都怪妾身当初鬼迷心窍了。”荏若芙眼眶微红,声音中带着几分哽咽。
看着满脸懊悔的荏若芙,沈授淡淡道:“好了,事已至此,后悔无用。
我若是要你助我擒杀此人,你可愿意?
当然,会有一定的风险。”
荏若芙闻言,身子微微一颤,眼中闪过一丝挣扎与恐惧。
但很快,她便坚定地点了点头,“但凭大人吩咐!妾身愿意助您一臂之力。
妾身虽然修为不高,但些许微薄之力,还是能出的。”
见到荏若芙并无没有过多犹豫,沈授赞叹道:“你倒是很聪明嘛,知道要听话,要展现自己的价值。”
“妾身性命全仰赖大人,一切吩咐莫敢不从。”
沈授轻轻颔首,目光中流露出一丝满意,“很好,只要你乖乖听话,我不仅不会伤害你,还会助你提升修为。
毕竟,一个听话且有用的棋子,总是比那些冥顽不灵的家伙——要来得有价值得多。”
荏若芙闻言,心中五味杂陈,既有对沈授的畏惧,也有对自己未来的迷茫。
但她知道,此刻的自己已经没有退路,只能选择依附于沈授,寻求一线生机。
于是,她再次低下头,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妾身明白,定当谨遵大人教诲,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只望大人能信守承诺,助妾身脱离苦海。”
沈授倒是没有在意荏若芙的态度。
他手指敲着桌子,暗暗思索。
“正所谓法不可轻传,而这个皮郎君却是肆意传播邪道修行法,实在是居心叵测。
若是放任不管,这安定县早晚是要乱套了。
与其以后头疼,还不如现在冒险提前搞掉他。”
想到这里,沈授的眼神逐渐变得坚定起来。
他站起身来,背负双手,在屋内来回踱步。
“不过,这皮郎君既然敢如此嚣张,必然也有些手段。
荏若芙只是学了些皮毛就已经如此难杀,那皮郎君的生存力定然不凡。
若是贸然行事,只怕会打草惊蛇,反而让他有了防备。
看来,我还需要好好谋划一番。
最好是打一个措手不及,让其没有反击余地。
毕竟,我对于那幻皮经的杀伤手段不了解。
如此,才能稳妥将这祸患彻底铲除。”
——
夜幕降临,然而驿站外的大雨尚未有停歇之意。
驿站内,烛火摇曳,映照着沈授紧锁的眉头和深邃的眼眸。
他站在窗前,凝视着外面模糊的世界,心中盘算着接下来的行动。
此时,沈授换了身便服,和孙缌绮一起伪装成住客。
而熊琛则是伪装成了驿卒。
二人就在大堂内,与荏若芙一起等待那位皮郎君。
而此事,左都尉也参与了进来。
他则是命令兵士暗中蛰伏于后院。
大堂内,气氛显得有些压抑,每个人都保持着高度的警觉。
熊琛一脸严肃,双手紧握,仿佛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的状况。
荏若芙虽然看似镇定,但她的眼神中却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孙缌绮坐在角落的椅子上,闭目养神,似乎在养精蓄锐,以待不时之需。
而沈授则是时不时地抬起眼眸,扫视四周,确保没有任何疏漏。
外面的雨声与屋内的寂静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每一滴雨都像是敲在了众人的心上,让这等待的时间变得格外漫长。
沈授轻抿了一口茶,试图借此平复内心的波澜。
然而,众人就这般守株待兔了许久,却是丝毫未见那邪修半点身影。
他不禁开始怀疑,难道他们的计划已经被对方察觉,还是说那邪修根本不会现身?
沈授的眉头微微皱起,心中暗自思量着各种可能性。
他看向孙缌绮,只见她也是一脸困惑,显然也在思考着同样的问题。
而荏若芙则是显得有些焦急。
她不时地看向门口,期盼着那皮郎君的出现,同时也担心着计划的失败。
她清楚,若是无法协助沈授擒杀皮郎君,那么她的价值就会骤减。
渐渐地,熊琛等待得都有些害困了,托着腮帮打哈欠,“沈大哥,那什么邪修真的会来吗?”
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倦意——显然也是被这漫长等待折磨得不轻。
沈授闻言,轻轻放下手中的茶杯,目光深邃地看向熊琛,沉声道:“不清楚,但是值得我们守株待兔。”
“耐心些,邪修行事向来诡秘莫测。
我们既然已经布下天罗地网,就只需静待其变。”
熊琛顿时疑惑道:“猪在哪?哪里有兔子啊?”
“不是,你除了吃还能想点什么?”
沈授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嘴角勾起一抹淡笑。
孙缌绮也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紧张的气氛瞬间被打破。
她边笑边说道:“熊琛,你真是我们的开心果,这种时候也能想到吃的。”
“唉,这鬼驿站连点像样的吃食都没有。”
熊琛流着口水,往嘴里塞了一个干硬的杂粮窝头,又从那浊肉小章鱼身上拔下来一根触手用来磨牙。
沈授无奈道:“别拔了,你不能一个劲薅羊毛,也得给它点时间再长出来啊。”
熊琛愣了一下,随即嘿嘿一笑,道:“这章鱼长得快,我拔几根触手没事的,它很快就能长出来了。”
沈授翻了个白眼,道:“你这叫拔几根触手?你看看它,都快被你薅成秃子了。”
说着,他将只剩半根触手的浊肉章鱼收起来,无奈;“再忍忍吧,到了安定县,我带你去什么福祥斋——一起改善下生活。”
就在言语间,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大堂内的喧闹。
众人纷纷转头望去,只见外面忽然走进来一个——打着油纸伞的俊俏书生。
但他仅仅是看着儒雅像书生,并没有背着什么书箱。
而当荏若芙见到此人,她就立刻向沈授等人投了个眼色。
孙缌绮也是心领神会,连忙心神传讯道:“打起精神来,有客官来了。”
熊琛急忙咽下窝头,迎了上去,“这位客官,您是要住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