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整个星际都喜欢白皙、瘦弱、精致的女子。就连饰演女帝的女演员也是如此。她为了出演女帝还特意抽掉了两根肋骨，为了穿女帝服好看。”贺捷回头看看那婚服。
虞泉摇头道：“可原人类早期更高大是常识。这里普通的女性都比新人类所有的男性都更健壮，就算是纯血的皇族，陛下也不过只和眼下普通男性一样。更远不如凤家先祖的男性们能达到的英武不凡。说来，到真是只有贺循更接近原人类军人的体格。”
凤衔珠叹气：“若是若是电视剧还原女帝的高大结实，远胜于帝国所有的男子，怕是观众们难以接受。我的外貌，是帝国贵族小姐们求之不得的，我说要把自己改造成现在这样的话，所有人都会觉得我疯了，也不会有人为我做手术的。”
“可是，历史上女帝的裙下之臣多如过江之鲫，说不定她就是其中一位情人害死的。若是你不像她一样网罗群臣，又该如何找到她被杀的真相呢？”虞泉有些担忧。
“我虽然历史学的一般，但也知道，女帝一生除了麟非时和玄嘉禾，后宫正式的侍君并不多。因为君后跋扈善妒，后宫完全不许议论朝政。”凤衔珠提出了自己的见解。
“那些传说中和她关系密切的宠臣，就不能仅仅是君臣相得而已吗？难道女帝只有用身体和情感才能征服那些男人，而并非才华与智慧？”
这话说的虞泉愣了一下，有些惭愧道：“是我狭隘了。”
“不过也不一定，女帝或许也爱容姿绝艳的少年，她有这样好的身体，若只有几个侍君，岂不是辜负了。但那一定不是她折服那些臣子的理由。”凤衔珠伸手捧起了那豪华的凤冠。
“不管怎么样，那都是以后的事。还好眼下这位夫君不算麻烦，更麻烦的是，按刚刚香絮的话，我的三姐已经如她所说的站起来了，明日要看看我如何表现呢。但我的回忆里，只有玄嘉禾会帮我把这些变成军饷的保证，却没有具体计划。”
“看来你很相信他，甚至没有问计划是什么。”虞泉下了定论。
“希望他不要辜负我的信任。”凤衔珠叹了口气，放下凤冠：“先休息吧，明日可是一场漫长的仪式。你进不了新房，我们只能后天早上见了。”
玄嘉禾果然没有让她失望，来迎亲的和历史上一样是玄平川。理由也很充分，身体孱弱的玄嘉禾根本没办法亲自迎亲。
大礼之后，当着所有人的面，玄氏族长，玄嘉禾的父亲，当朝御史大夫玄蒙正道：“今次，是小儿有愧于新妇。今日当着诸位的面，我愿许新妇一个愿望，以做弥补。”
玄蒙正位高权重但刚正不阿在朝中是极有名的，得他一诺，千金不换。他这样给足了凤衔珠体面。而凤衔珠灵光一闪，突然明白了玄嘉禾所谓安排好一切的用意。
不是因为他站不起来让玄平川来迎亲，而是要让玄家欠她一次。
福至心灵，她突然跪下道：“父亲，我今日已是玄家妇。父兄爱重，给我了丰厚嫁妆。只是，我大兄、二兄常年守边，我几乎不得相见。三哥、四哥自我来府后也忙于军务奔波，只有年节稍见。我尚未尽妹妹照顾他们的本分，便嫁为人妇……”
接着似乎还哽咽稍顿道：“如今只能略尽绵薄之力，将出嫁所带出的一切折为银钱，以充军资。嫁妆本是女子在夫家依凭，我相信玄家必不会负我，愿献出所有。”
这话说得现场所有人都面露敬佩之色，连一向严肃的玄蒙正都神色动容，停了一会儿才道：“好！我儿得此佳妇！是我玄氏之福！我在此立誓，玄氏永不负此佳妇，若有违誓，天下共诛。”
这一场下来，玄氏面子里子都有了，一时间宾主尽欢。
作为新妇的凤衔珠被送到了新房。原本她以为玄嘉禾既然身体不好，肯定会有很多人留下来帮助他们完成前面的仪式。却没想到将她送到房间，所有人便都下去了。
她听着四下无声，干脆自己掀了盖头，拿下凤冠，向着垂下绛云纱的雕花大床走过去。
她得回的记忆中，尚没有玄嘉禾清楚的模样。
伸手，掀开那床帘，原本隐约的沉香香气扑面而来。她知道，原人类时，自然沉香珍贵稀少。星际时代，更是只能合成此香，空有香味，没有典籍中记载的效用了。
一红衣少年似乎正要坐起，因她掀开床帘而半倚在圆枕上抬头看他。
那一刻，凤衔珠呆住了。
乌发散着，衬得苍白的皮肤亮的发光，微微抬起的杏眸中，神色温柔和煦。似乎因为生病，唇色也是苍白的，此刻因为见到她嘴角微微翘起，一个浅浅的酒窝浮现，熟悉的声音伴着伸向她骨骼分明，手指修长的手道：“衔珠不帮我一把吗？”
凤衔珠云里雾里的一把扶起他，这样的病美人，别说是帮忙扶他一把了，把他扛起来都可以啊！
她现在重新理解女帝了。玄嘉禾他虽然没有麟非时美得那么惊心动魄，但是他这我见犹怜的容颜，这病重坚强的自我挣扎，简直就是世间那最楚楚可怜的！唯一纯白的茉莉花！谁忍心看着他的眼睛说出一句拒绝他的话。
有谁？能对着这样一张脸说出：“你把正室之位让给别人吧。”
不可能，这世上没有人能这么狠心，女帝也不可以。
站起身的玄嘉禾看着她愣在原地，又笑了一下道：“是不是太累了？他们跟我说，你已经好起来了。但我还是有些担心。”
说着，他自然地拉起她的手，而身体也完全没有见到玄平川时那么警惕，反而是非常习惯的跟着他轻轻的牵引来到了桌边。
两人坐下后，玄嘉禾才从桌上的酒壶里倒了两杯酒道：“我知道你不喜欢那些仪式，特意叫他们先下去了。我也知道你与我成婚不过是时势所迫，所以交杯酒不喝也罢。”
言毕，他端起酒杯，独自喝下两杯：“不过我家眼线多，酒还是要有人喝掉的。好在他们心疼我，放的是兑了水的米酒。”
“要喝，也该都是我喝。”凤衔珠终于回过神来，下意识地开始照顾他：“你这身体，兑了水也最好不要喝。”
“罢了，新婚之夜，别的做不了。这一点做了，也算我心安。”玄嘉禾摆摆手：“你去还麟非时玉佩时，他可有为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