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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现在为止,我每晚都被折磨,已经四天了。我觉得这足以算得上是一种惯例了。

我猜你也可以轻易地说我已经被折磨了三天或者八天,因为时间对我来说…… 很不一样。意识也是。周日晚上我在异世界被折磨,周一一整天都难受,周一晚上又在异世界被折磨…… 诸如此类。现在是周四了。无法休息,再加上其他所有事,真的让我不堪重负。不过从某些方面来说,这也让这种惯例更容易被接受:没时间重置,没时间理清思绪,没时间停下来想一想 “等一下,事情可能不该是这样的”。这也挺好的。我不想去想那些。毕竟,对此我无能为力。还不如就把这当作现实接受。

昨天瓦莱丽强行拉着我测试了一些东西。放学后她把我拽到她家,强迫我睡了一觉,这样她就能测试解决方案。结果喜忧参半。她的一些法术确实能作用到我的另一个身体上,特别是那些通用的增益法术。能让我变强或变快的魔法有用,不过这根本没法帮我逃出笼子。能帮我疗伤的魔法似乎也有用,但对灵魂的伤痛无效。我们找到的最好的一个法术是一个特殊的咒语,能自动反击任何对我施法的人。这个也有用,但问题是效果不够好。这个魔法刚被发现,那个死亡法师就做了些手脚。我猜我的折磨者 “扼杀” 了法术的持续时间,让它提前结束,然后就像平常一样继续折磨我。

我们让他小小地遭了下电击,但这不过是点小小的报复。他只是有点恼怒,并没有失去行动能力,结果那天剩下的时间变得更糟了。而且现在他已经对我们可能尝试的其他手段有了防备…… 不过这也无所谓了。

我们试图通过连接施展的其他魔法,要么无法转移,要么干脆就不起作用。基本上,如果一个法术的基本概念是将某种属性应用到概念上属于 “我” 的整体,那么这个法术在不同宇宙间似乎就能起作用,但任何只作用于我身体的法术,就只在地球上有用。所以我们尝试按照这个标准设计法术来突破限制,但结果就是这些法术根本不管用。显然,瓦莱丽的魔法所能创造的法术类型存在一些难以突破的概念限制,而我们还不知道这些限制具体是什么。这些限制似乎足以直接让我无法摆脱目前的困境,当我指出这一点时,女神还嘲笑了我。我不知道这是不是意味着我猜对了,但这确实打击了我们的积极性。

所以…… 我想只能绝望了。

“汉娜?”

没关系。如果说有什么感觉的话,这种情况倒还挺熟悉的。在我的生活被恐慌和刺激搅得一团糟之前,情况有点像这样:沉闷的抑郁,外加对命运的无奈。当然,疼痛让我难以思考和集中精力,而且,这疼痛已经严重到我连学校作业这种简单的事情都应付不来,但谁又在乎学校的事呢?谁在乎我工作开始表现不佳呢?当我知道自己要么会被慢慢折磨致死,要么最终会变成一个现在的我所厌恶的人时,这些事情又有什么意义呢?当我的生活已经乱成这样,以至于任何涉及到那些正常事物的未来设想都显得可笑时,这些事情又有什么意义呢?说实话,我都不知道为什么我到现在还在努力维持这些。

…… 好吧,其实我知道。因为这是惯例。如果我能从这铺天盖地的疼痛和疲惫中解脱出来,让大脑正常运转,我还是会继续做作业,努力工作。毕竟,我还在努力按部就班地生活。我会像一个关节不断崩坏却还在抽搐的木偶一样,继续这样生活下去,直到一切最终彻底崩塌。

我不确定自己是希望这一切快点到来,还是不希望。

“喂,汉娜!” 奥特姆在我旁边慢跑着,低声说道,“你到底怎么了?你是不是嗑药了?”

“啊?” 我眨了眨眼,意识到自己已经默默地慢跑了一会儿,她已经好几次试图引起我的注意了。天呐,我全身都疼。我不想上这节体育课。我不想跑步。我什么都不想做。

“我问你到底怎么了。” 她低声吼道。

我花了点时间在脑海里琢磨她这话的意思。

“…… 杰特?” 我猜测道,“嘿。我有一阵子没见到你了。”

“你当然有一阵子没见到我了。” 她低声吼道,“今天星期几?”

今天星期几…… 哦。哦,天呐。一股肾上腺素涌上心头,让我不禁打了个寒颤,迫使我那痛苦不堪的大脑恢复了一些功能。“今天星期几?” 这可不是杰特或者阿尔玛会正常问的问题。

“今天是周四。” 我坚定地回答,“抱歉,我真的有点迷糊了。你记得什么?”

“我只记得我们上节体育课的事。” 杰特低声说,“就这些。从更衣室到更衣室。”

“…… 那是两天前的事了。” 我说,恐惧在我心中蔓延,“我们隔天就有体育课。”

“这还用你说,大侦探!所以再问一遍:到底怎么回事?”

我在口罩下舔了舔嘴唇,回想过去几天的事。然后…… 我的天,她是对的。我居然都没注意到,但她是对的。除了体育课,我根本没见过杰特,也没听到过她的消息。我不敢相信我居然没注意到…… 好吧,其实我也能理解。但即便如此。这…… 很糟糕。每次杰特可能来前门的时候,阿尔玛肯定都会找时间溜回屋里。不知为什么,体育课除外?我是说,我猜这是因为她讨厌体育课,又需要杰特的法术来避免暴露自己是个奇怪的怪物。

…… 哦,我的天,没错,奥特姆是个奇怪的怪物,这还是我的错。我摇了摇头,这个认知驱散了杰特法术带来的迷雾,我看到阿尔玛 —— 当然,还是尾巴的形态 —— 在杰特跑步的时候,在她身后沮丧地抽动着。意识到自己又被精神控制了,我不禁打了个寒颤,但嘿!现在这对我来说都算是日常了!说不定在维度的两边都会发生。

不管怎样,我得先专注于我朋友的问题。这可能是个真正能解决的问题。当然,和所有问题一样,先自我怜悯一番是很重要的。

“对不起。” 我脱口而出,“我应该更留心的。我没想到事情会这么快变得这么糟。或者…… 我是说,我当时根本没怎么思考。我…… 状态不太好。”

“行吧,随便。你觉得什么不会变得这么糟?” 杰特追问道。

“阿尔玛的法术阻止你主导身体。” 我直截了当地告诉她,“这个法术用起来有点麻烦,但我猜她肯定是…… 掌握窍门了。很难察觉到她在使用这个法术,所以…… 嗯。就是这样。”

杰特盯着我,脸上露出那种既惊恐到说不出话,又一点都不惊讶的复杂表情。她把目光移回跑道,盯着前方发了一会儿呆,然后才开口。

“…… 你不觉得你周二就该告诉我这件事吗?” 她问。

“我,呃。这周我真的不太对劲。” 我尴尬地咕哝道。

“这周我都根本不是我自己了!” 她低声回吼道,“靠,靠,靠。她想杀了我。”

“…… 是啊。” 我小声说道,不知道该怎么理解这件事。我的女朋友试图让一个人消失。而我因为坚决反对这种事,正在遭受折磨。但为什么感觉却如此不同呢?不管怎样,我得做点什么。

“我会和她谈谈。” 我保证道,“对不起。我应该早点这么做的,只是…… 我状态不好。”

“是啊,我才不信你会站在我这边反对她。” 杰特吼道,“靠,靠,靠……”

我皱起眉头。我想我不能怪她这么想,但我还是觉得有点受伤。

“那你尽快在群里发消息。” 我建议道,“我知道你的朋友不多,但如果你愿意,我们现在就是你的朋友。而且艾达可能比我更擅长帮忙。”

如果她看了群聊,就会知道我灵魂被折磨的事,而不用我去解释,这倒是个好处,因为我根本不想谈论或思考这件事。疼痛已经是足够的提醒了。

“你到底怎么回事,汉娜。” 杰特吼道,“天呐,我真想恨你。我就应该恨你,你把我们搞成这样,然后让你那个小团体成为我们唯一的救命稻草。”

“你不是在和你的治疗师说怪物的事吗?” 我问。

“我这一周都没能去看我的治疗师,不是吗?” 杰特皱着眉头说,“算了。无所谓。你是我唯一的救命稻草,但反正我之前也没有其他依靠。不过你为什么还想让我留在身边呢?我不过是你和你那该死的女朋友之间的阻碍。”

我花了些时间思考这个问题,之前涌起的肾上腺素和恐慌已经渐渐退去,取而代之的又是疼痛,让我的大脑像一滩浆糊。但过了一会儿,连我自己都惊讶,我还真想到了一个满意的答案。

“我的情况和你正好相反。” 我说,“一个人有两具身体,而不是两个人共用一具身体。我知道这和你所经历的完全不同,我也肯定完全不理解你的处境。但我绝对明白那种…… 嗯,处于一种没人能理解的境地是什么感觉。”

她没说话,只是盯着跑道,于是我继续说道。

“我不太…… 和大多数人相处不来。” 我说,“我不是讨厌他们什么的,只是…… 没有特别想和他们待在一起的欲望。我觉得我和别人打交道的方式有点问题。呃…… 好吧,我不该说‘有问题’,也许这只是自闭症的表现。也可能是因为我是个奇怪的蜘蛛生物。我不知道。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弄清楚。但不管是什么原因,那种能让普通人把脸和名字对上号,或者说能把人和身体对应起来的能力,对我来说有点奇怪。也许这就是为什么我觉得你和阿尔玛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是那么自然和显而易见。也许原因没那么高深。但不管怎样,你就是杰特。对我来说,你就是独一无二的杰特。而且我真不觉得你比其他人更碍事。”

又是一阵沉默。我觉得有必要打破沉默,于是接着说。

“所以如果有人想阻碍你生存的权利,我绝对不会帮他们。要是他们执意这么做,我也不会再和他们约会。对一个人做出这种事,这绝对不行。”

杰特终于朝我这边看了一眼,毫不掩饰地怀疑地盯着我。

“…… 你会为了我和阿尔玛分手?” 她问。

“你开玩笑吧?” 我反问,“是啊,如果有人试图把一个人囚禁在自己的脑袋里,我肯定会和那个人分手。这种事明显就是错得离谱。”

“但你能让她停手吗?” 杰特压低声音问,“到了关键时刻?”

我皱起眉头。

“我是说…… 我觉得我没法‘让她’停手,我对她并没有什么实际的控制权。” 我说。不知为什么,杰特听到这话哼了一声,但我还是继续说下去,“但杰特,我觉得我不用‘让她’停手。如果我觉得她是那种无可救药的人,怎么劝都要去伤害别人,那我一开始就不会和她约会。”

“…… 可现在我们却到了这种地步。” 杰特叹了口气,“好吧。行。感谢你愿意帮忙。希望能有个好结果。”

“是啊。” 我表示同意,强忍着痛苦的表情,“我也希望如此。”

我们继续跑步,我开始思考,有一件糟糕到能让我暂时忘却自己痛苦的事,居然成了我这一周到目前为止的亮点,这情况到底有多糟糕。

我拖着沉重的步伐上完了剩下的体育课,很快又陷入了那种半昏迷的恍惚状态,这已经成了我这一周在地球这边的日常状态。期间有一次有人用排球砸到了我的头,但我除了需要去捡球之外,并没有太在意。我想砸到我的人道歉了。其实这也无所谓,但至少这还挺礼貌的。

该上课的时候就上课,午饭时间终于到了。我像往常一样坐在图书馆里,肚子饿得咕咕叫,我打开课本,试图完成作业,但我知道自己根本没法集中精力去做。

“嘿,汉娜!” 阿尔玛从后面跟我打招呼,走到我的桌子旁,在我旁边坐下,“你还好吗?”

“嗯,我没事。” 我不假思索地撒谎道,根本没怎么过脑子。

“你要是这么说的话。” 她说,怀疑地看着我,“你看起来有点迷糊,这…… 嗯,也完全能理解。最近事情一直很糟糕。你觉得这周六去约会能不能让你心情好点?”

“行啊。” 我应道。然后我眨了眨眼,努力在疼痛中整理思绪,“…… 哦,不过我得和你谈谈杰特的事。”

“哦?” 她问,“呃,关于她什么事?”

“你是不是在用你的法术阻止她主导身体?” 我问,“就…… 有没有这种情况?杰特在体育课上说,从上周二的体育课之后她就没再清醒过。她为此很抓狂。”

“哦。” 阿尔玛回答,微微有些坐立不安,“嗯,我想我在做事情做到一半的时候,会给自己多争取点时间,是的。”

“…… 你该不会是想说,因为生活就是这样,所以你总是有事在做吧?”

她又不安地动了动。哎。我太累了,不想扯这些。

“阿尔玛,别这样。” 我叹了口气。

“…… 你不明白这是什么感觉。” 她小声嘟囔着,“因为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存在,所以什么计划都做不了。”

“是的,我不明白。” 我耐心地表示认同,“但我觉得把你所有的痛苦都推到杰特身上不是个好办法。杰特难道就不配过自己的生活吗?”

“不配!” 阿尔玛突然大声说道,“她不配!杰特是个差点把我送进监狱的‘病症’!我为什么不能‘治愈’自己?”

我震惊地盯着她,被她的爆发吓了一跳。她回瞪了我一会儿,脸上明显写着沮丧,直到她突然移开目光,脸上露出一丝羞愧。

“阿尔玛……” 我缓缓问道,“你真的是这么看她的吗?”

“你不明白这是什么感觉。” 她又重复了一遍,微微颤抖着。

“我知道我不明白。” 我说,“我很抱歉。但是阿尔玛…… 你了解和杰特交谈是什么感觉吗?你有真正和她接触过吗?”

她皱了皱眉。

“我当然…… 我是说,我有一些片段式的记忆。” 她含糊其辞,但我能听出她自己都不太相信。

“至少你看过她做事情的录像吗?” 我问。

“杰特以前会发…… 视频消息。” 阿尔玛承认,“在我们开始用笔记本交流之前。但我就是…… 我不敢看。这…… 这让我很害怕,好吗?看到别人像操纵木偶一样控制我的身体。我就是不敢看。”

她现在非常焦虑,坐立不安,不停地环顾四周。她甚至看起来有点…… 被背叛的感觉?看到她这样让我很心疼。

“我们能不能别谈这个了?” 阿尔玛哀求道,“求你了?这难道不能是件好事吗?我就不能有一次感觉自己像个正常人吗?”

“阿尔玛。” 我尽量平静地说,“你是我的女朋友。我在乎你,我觉得你很可爱,我喜欢你对书的痴迷,喜欢你对水母的长篇大论,喜欢你的一切。但我也经常和杰特聊天。对我来说,你和她…… 显然都是独立的个体。我更在乎你,并不意味着我会对你伤害她的行为坐视不管。”

她沮丧地垂下头,瘫坐在椅子上,双手掩面。一声小小的呻吟从她嘴里传出,混合着沮丧和绝望。

“好吧,行。” 她轻声同意,“那我就继续让这个疯狂的罪犯掌控我一半的生活好了。”

“杰特给我的感觉并不是精神不稳定或者有问题。” 我试图安慰她,“如果非要说的话,她似乎很在乎你。我发誓,我们一半的对话都是她在给我敲警钟,让我好好对你。”

“哼。” 阿尔玛只是哼了一声作为回应,于是我继续说下去。

“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发生的呢?” 我问,“呃,犯罪的事。我听杰特提过她入室盗窃,但从你的角度看是怎样的呢?你知道她为什么这么做吗?”

阿尔玛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她长叹一口气,在椅子上坐直,用一只手肘撑着头。

“…… 我爸爸欠了很多债。” 她缓缓承认,“具体多少我不太清楚。我们家有时候日子过得很艰难。我第一次注意到自己有记忆缺失…… 我不知道。大概是几年前的事了。然后账单开始有人付了。一开始只是觉得有点奇怪,有点担心,但还不是…… 什么大不了的事?这很吓人,但我不想告诉任何人我有记忆缺失的问题,我们家负担不起去医院检查的费用。而且…… 嗯,不记得自己付过账单也没那么糟糕,对吧?我爸爸以为我找了份放学后的工作,所以我猜杰特是这么跟他说的。他还因为这个很为我高兴。而且…… 我很喜欢他高兴的样子,所以…… 这也不算什么问题。有一次我在账单还没付之前醒来,只看到一叠现金,上面有张纸条,写着‘交房租’,还是我的笔迹,那时我就知道事情有点不对劲了。但…… 你懂的。有好事就别问东问西,对吧?”

她揉了揉太阳穴,耸了耸肩。

“…… 然后有一天,我就发现自己在警察局的审讯室里。从那以后,一切都变得越来越糟。所以,是的,我知道杰特是在乎我的,但这改变不了她毁了我整个生活的事实,你明白吗?我们是在被迫接受治疗之后才开始真正交流的,而那…… 并不顺利。”

“因为等你知道有另一个人可以交流的时候,她已经是那个害你被捕的人了?” 我问。

“我想是吧。” 阿尔玛叹了口气,“好像其他事情都不再重要了。就好像在杰特偷走我一半时间之前,我本来也没什么朋友,也没什么事可做。现在唯一的不同就是我有了你。”

她现在看起来那么渺小,蜷缩着身体,就像一只知道自己不该撕破沙发的小狗。

“我只是…… 想陪在你身边。” 她轻声说。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于是我伸手紧紧地抱住了她。慢慢地,阿尔玛开始在我肩头轻声哭泣,她的身体微微颤抖着,泪水浸湿了我的衬衫,又被我悄悄用 “净化术” 清理掉。

“我只是…… 我只是不想这样。” 她抽泣着说,“我们的治疗师说,其他患有分离性身份识别障碍(dId)的人都能找到办法应对,过上幸福的生活。其他人能安排好时间表,学会合作,互相帮助,但我就是不想。我不想这样。我只希望我的大脑能恢复正常。”

她裙子下的尾巴不安地动了动。她背上的翅膀也微微抽搐着。她帽子下的耳朵沮丧地耷拉着。

“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办。” 阿尔玛说,“汉娜,我爱你。我爱你,我想和你在一起,但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我的身体,我不知道该怎么运用我的魔法,我不知道该怎么存在,怎么生活。除了你,我一无所有。”

“阿尔玛…… 嘿。” 我安慰她,“不是这样的。”

“就是这样!” 她坚持道,“就算不是,我也希望是这样。”

“你为什么…… 为什么希望是这样呢 ——”

“该死!” 她低声咒骂,“我不该说这些的。该死,该死,该死!对不起!”

“阿尔玛,没关系的。” 我坚持道,“我保证没关系。我自己也不是心理健康的典范,好吗?我不会因为你的感受而评判你。我不会的。重要的是你的行为。”

“我现在做的事是试图杀死一个我都不了解的人。” 阿尔玛哭着说,“汉娜,我恨她。我恨她恨到骨子里。我讨厌别人用我的身体。这是我的身体。”

“我知道。” 我轻声安慰,“我知道。我很抱歉。”

天呐,我们的状况乱成一团。女神啊,我真希望知道该说什么、该怎么做、该成为什么样的人。这太难了,我感觉一切都在往坏的方向发展,但我不知道如何挽回。我只是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以前从未谈过恋爱,更别提像这样的恋爱了。

“不不不,没关系的,你不用道歉。” 阿尔玛坚持说,“你不用。没关系的。你没做错任何事。我只是…… 也许我只是告诉自己,如果我摆脱了杰特,我那糟糕的脑子就会恢复正常。但并不会,对吧?我才是问题所在。是我。”

“…… 嗯,这听起来是个听你治疗师话的好理由,对吧?” 我劝说道。

“是啊。我想是的。好吧。” 阿尔玛颤抖着说,“你…… 你周六还想出去约会吗?如果你不想也没关系,我……”

“阿尔玛,” 我坚定地说,“我不会因为你说出自己的感受就甩了你。没关系的。你说过你不会再占用杰特的时间了,对吧?”

“…… 是的。” 她应道。

“那就好。这就是我唯一担心的事。其他的事我们可以一起解决,好吗?我会一直陪着你。”

“好的。抱歉。”

“你不用道歉。但如果你想得到原谅,那我也原谅你。”

“谢谢。抱歉。”

我们就这么待了一会儿,对这件事的担忧和我混沌的思绪混在一起,在疼痛中翻腾。感觉危险信号不断累积,但这意味着什么呢?我不觉得阿尔玛是个坏人,或者令人讨厌、惹人厌烦。我真的很喜欢和她在一起。她确实有问题需要解决,但谁没有呢?我当然也有,而且她能忍受我这么多破事,肯定值得我帮忙。那问题到底出在哪儿呢?我在担心什么呢?

…… 阿尔玛说她爱我,对吧?我爱她吗?在我们恋爱这么早的阶段,我就应该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吗?

不管我应不应该知道答案,在午饭结束前,我肯定是找不到答案了。事实上,直到这一天结束,我也没找到答案。今晚睡觉前,我只经历了一场小小的恐慌发作,然后疲惫不可避免地将我征服,迫使我再次在那个可怕至极的折磨笼子里醒来…… 当玛德琳的法术让我的大脑一片空白,进入一种全然幸福的空虚状态时,一种类似解脱的感觉在我心中闪过。

当然,对这种感觉的任何情绪瞬间就消失了。除了对时间流逝的模糊感知,汉娜的一切都不存在了。事情不断发生,但它们都不重要,不值得关注,不是…… 问题。但最终,哈戈罗来了,摇醒了玛德琳,我的问题又回来了。

我又存在了。这太可怕了。我讨厌这样。

我颤抖着恢复了意识,对即将到来的痛苦的恐惧让我的呼吸都在颤抖。我有这种感觉是不是很可悲?如此绝望地渴望这种…… 这种低风险的 “自杀”。但我在这儿还能做什么呢?我觉得真正的英雄现在应该已经逃出这个笼子了,那些敢对她施以如此不人道折磨的囚禁者都死在了地上。但我太善良了,不会为了这个目的扭曲我的法术,而我又不够强大,没有其他办法逃脱。我就是个失败者,现在我必须为此受苦。也许这是我应得的。

就像在这个维度经常发生的那样,我的身体本能地想哭,尽管生理上已经不具备这样的能力了。我只是太害怕、太绝望了,除此之外我别无他法。当哈戈罗开始护送玛德琳离开房间时,我不假思索地叫住了他们。

“等等。” 我哀求道。我害怕看到她离开。害怕她离开后会发生的事。我需要她在这儿。

哈戈罗试图不理我,但玛德琳阻止了他,她用手搭在他的胳膊上示意,而不是在她还迷迷糊糊的状态下开口说话。她看着我,脸上带着悲伤的理解,深吸一口气让自己清醒些。然后又吸了一口。

“…… 什么事?” 她终于问道。

“我能给你什么,” 我问,“来换一天没有痛苦的日子?”

“没有痛苦” 这几个字我没说出口。玛德琳看向哈戈罗。他耸了耸肩,好像对这种决定没有什么影响力。她皱了皱眉,轻轻拍了拍他的胳膊两下。他松开胳膊,不再支撑她的重量,她晃了晃,但还是设法自己站稳了。我呆呆地看着这一切,几乎就像被她的法术控制了一样,但又不完全是。好像我的大脑在极度恐惧之下,因为某种绝望的渴望,开始慢慢模仿她的魔法。

毕竟,我的折磨者正在靠近。我没时间了。

“求你了,” 我绝望地哀求着,“我什么都告诉你。关于我的世界,关于我自己,关于我知道的一切。我只是…… 我再也受不了了。”

但这时折磨者出现在他们的视线里,他们的注意力都转向了他。太慢了,汉娜。该面对痛苦了。

“哈戈罗,玛德琳。” 我的折磨者向他们打招呼,礼貌地点了点头。

“下午好,马尔达。” 哈戈罗回应道。已经下午了吗?

“马尔达,你愿意休息一天吗?” 玛德琳问。

等等,什么?一瞬间,希望在我心中涌起,但我又因恐惧把它压了下去。他肯定会拒绝的。但她为什么要这么问…… ?

“休息一天?” 马尔达问,不出所料地感到难以置信,“我们时间紧迫,玛德琳。你知道的。”

“但这次的时间限制比我们习惯的要长,对吧?” 她追问道,她的清醒程度迅速提升。我从没见过她这么…… 专注过。

“…… 是的,确实。” 马尔达承认,“尽管发生了这么多事,她从未试图加快进程。她可能甚至都不知道怎么做。”

“或者她不想这么做。” 玛德琳轻声说,“我想我或许能…… 帮上忙。我能和她待一天吗?”

“我不确定你能做到什么唐尼做不到的事。” 马尔达皱着眉头,交叉双臂。

“唐尼…… 太容易放弃了。” 玛德琳缓缓说道,“他更喜欢…… 等待万无一失的机会。他太习惯那样了。”

“你觉得在不太确定的机会上冒险值得吗?” 马尔达问。

“我们从一开始不就是这么做的吗?” 玛德琳反问,“我觉得…… 这会有帮助。”

我的折磨者用手指轻敲着二头肌,思考了一会儿。

“…… 很少见你这么主动,玛德琳。” 他最后说,“我实在不愿意哪怕为任何事放弃一天时间,你明白的。坦率地说,这是我们存在的全部意义。其他一切都是次要的。”

“次要,” 玛德琳争辩道,“并不意味着毫无价值。我…… 想赋予这一天价值。”

我的折磨者眉头皱得更深了。

“…… 要是有人暗示你已经拥有的价值不够多,我肯定会好好跟他说道说道。” 他说,“但是…… 好吧。你可以和她待一天。我会看看根据我们已经收集到的数据能安排些什么。”

“谢谢你…… 马尔达。” 玛德琳微微低头说道。他只是挥了挥手,然后转身,朝着他来的方向走去。

然后她的注意力转向了我。

“谢谢你。” 我说,因为我没有那种高傲到对这个有组织折磨我的邪教里最友善的成员不表示感激。

“不用…… 谢。” 玛德琳点点头,慢慢朝我走来。哈戈罗看起来很担心,但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是在旁边等着,维持着他的法术。“别忘了…… 吃饭…… 好吗?我经常忘。所以我的朋友们…… 总是得提醒我。”

哦。我想我确实有点饿了。和往常一样,在玛德琳施法术的时候,食物送来了,就在我的牢房里等着我。感觉好像过了好几天,我第一次向前走去,弯下身子吃他们给我的肉。这是一种很奇怪的体验,因为我的身体已经长成了不同的形状,有了明显的前肢和后肢,更不用说我的嘴沿着可能是躯干起始的位置向上移动,朝着可能是头部起始的方向伸展。它仍然是一个整体的 “身体”,但已经开始有了分化。这很别扭,也有点不舒服,尤其是在我已经习惯了呈辐射对称之后,但这还不至于让我吃不了东西。

玛德琳静静地待着,要么是出于尊重,要么是她一贯缺乏注意力,就这么看着我吃饭。不过,我实在受不了这种沉默,所以我试着开启对话。

“你为什么帮我?” 我边吃边问。

“嗯……” 她若有所思地哼着,好像在做这件事之前都没想过原因,“我想…… 因为…… 你和我很像?上一个创始人血亲…… 一点都不像我们。他很刻薄。非常…… 易怒。一直到最后都是。你…… 很善良。也很悲伤。这让事情…… 变得更难下手。”

我又咽下一口食物,惊讶于自己突然感觉如此饥饿。

“就因为这个?” 我问,“你只是可怜我?”

也不能怪她,我自己也可怜我自己。

“不。” 她解释道,在我的笼子前盘腿坐下,“你还主动提出…… 提供信息。而我很感兴趣。你…… 也能听到她说话,对吧?大多数人…… 听不到。”

由于 “法则领域”,女神在房间里存在感很强,在我吃饭的时候,她开心地靠在我的背上。但现在我留意起来,我感觉她也在玛德琳身上,像她经常抱着我那样,紧紧依偎着玛德琳。

“…… 是的。” 我表示认同,“我想我们都被她的‘青睐’诅咒了。”

“这是诅咒吗?” 玛德琳歪着头问,“我觉得女神…… 是我第一个真正的朋友。”

“女神是邪恶的。” 我轻声说,带着犹豫和恐惧。但她似乎并不介意我的这个评判,玛德琳也没有。

“是的。” 玛德琳反而表示赞同,脸上带着微笑,“我有很多邪恶的朋友。你愿意做我的朋友吗,汉娜?”

我本能地对这个明显的暗示感到反感,女神看着我们的交流,轻声笑了起来。邪恶?真的吗?如果我是邪恶的,我早就从这个可怕的折磨笼子里逃出来了!…… 但当然,我不能这么跟她说。

“你能不再帮这些人撕裂我的灵魂吗?” 我转而问道,“很不幸,我觉得这个小细节是我们成为朋友的一个很大障碍。而且,我对你几乎一无所知。”

“没什么…… 可说的。” 玛德琳回答,“我的魔法…… 不适合用来杀人。而且它…… 很难追踪。所以比起大多数像我这样的人,我和混沌猎人之间…… 没什么问题。但如果没有女神的帮助…… 我可能已经饿死了。不过,我活下来了,现在我有哈戈罗和很多其他朋友。我很开心。”

“开心把人关在笼子里,哈?” 我嘟囔着。她轻轻笑了一下,那种用一只手捂住嘴的小小的、轻柔的笑声。我想这叫 “窃笑”。

“我的朋友们想拯救世界。” 她说,“他们很多人…… 觉得自己是好人。我不在乎…… 我是不是好人。我也不在乎…… 这个世界。但我在乎我的朋友。仅此而已。道德上的反对…… 对我来说没什么说服力。”

“…… 你对自己是谁,有着出人意料的深刻认知。” 我评论道。

“你不也是吗?” 她问,“你知道自己的弱点。你知道自己的过错。我们这些…… 喜欢逃避自己想法的人…… 往往有很多想法需要逃避。”

如果不逃避,我还能怎么面对自己的想法呢?我猜心理健康的人有解决问题的策略,但我肯定不是个心理健康的人。

“你似乎很了解我。” 我说。

“我是了解你。” 她简单地应道。我忍住一阵颤抖。灵能法师啊。“现在告诉我:对你来说,女神是什么?”

我静静地坐了一会儿,试图想好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女神本人懒洋洋地听着我的思绪,打着哈欠趴在我身上。她允许我说任何话。我可以诅咒她、侮辱她、对她大喊大叫、警告人们远离她…… 这些都没问题。我只需要注意别诽谤就行。嗯…… 这我还能应付。

“…… 嗯,你知道我来自另一个世界。” 我开口说道,玛德琳配合地点点头,“在我的世界里,有一个着名的故事叫《猴爪》。呃,猴子是什么并不重要,故事的重点是有一个…… 能实现愿望的东西。一个能把你能想到的任何可能的梦想变成现实的东西。但每次它被使用,不管怎样,愿望都会被扭曲。付出的代价远远超过从愿望中可能得到的好处。每次我和女神互动,都会让我想起这个故事。”

“我明白了。” 玛德琳若有所思地说,“那么女神索取了什么代价呢?”

“问题就在这儿。” 我回答,“我不知道。除了娱乐,我完全不知道她想从我这儿得到什么。我只知道她确实想要娱乐,而且她为我做的一切…… 都有某种陷阱。她在算计我。”

“嗯。” 玛德琳又哼了一声,“难道不能想象…… 她在算计你去毁灭世界吗?”

“嗯,我是说,我觉得她可能是这么打算的。” 我承认,“但我知道我能引发的世界末日只影响我的世界。不会影响你们这儿的任何人。”

这似乎让她和哈戈罗都很惊讶。他们俩面面相觑,一脸困惑。

“她是…… ?” 哈戈罗问。

“是的。” 玛德琳确认道,“她没说谎。”

他似乎不知道该对此作何回应,于是玛德琳将注意力重新转回到我身上。

“…… 我不确定这是否会改变什么。” 玛德琳承认道,“但我…… 会和其他人谈谈。也许你只是以一种…… 你自己都不知道的方式威胁着这个世界。”

“就因为‘也许’,我就要一直被关在这儿?!” 我怒喝道,“你们这些人简直疯了!”

“很不幸,你的意见对最终决定影响甚微……” 玛德琳皱着眉头说,我真的分不清她是在讽刺,还是真的和我一样沮丧,“也许他们会把创始人…… 带来见你。他能判断出…… 你可能构成什么威胁。”

“等等,你们邪教的创始人还活着?” 我问,“你们这个组织存在多久了?”

“统一教团成立于两个多世纪前。” 哈戈罗回答道。

“这里的人通常能活两百多岁吗?” 我问道,意识到在这个魔法奇幻世界里,这听起来也许并没有那么奇怪。

“不。” 玛德琳回答,“我们不能。创始人很特别。就像…… 你也很特别。如果你毁灭了世界…… 你也会变得不朽。”

“玛德琳!” 哈戈罗严厉地打断她。

“没关系的。” 玛德琳微笑着向他保证,眼睛一直盯着我,“她不会被那种事诱惑…… 对吧,汉娜?”

她是对的。我不会。事实上,我感到很恐惧。我当然不想死,但为了不死就去杀害数百万、甚至数十亿人?这简直是丧心病狂。我甚至无法想象自己会做出那样的事。

“不。” 我肯定地说,“我不想伤害任何人。”

“这对我来说太有趣了。” 玛德琳若有所思地说,“你觉得你到底是什么?”

“我……” 我紧张地咽了口唾沫,挪动了一下身体,“我是一枚棋子。一场游戏中的一个角色。女神用来玩乐的一个玩具。”

女神发出满意的呼噜声。我能这么轻易接受这一点,很不错。

“所以你觉得是她选中了你?” 玛德琳问,“我一直…… 很好奇这一点。我想你可能是对的。女神…… 正在玩一场游戏。但我觉得…… 她也可能会输。”

“她会的。” 我表示赞同,“她必须有可能输。否则,赢了也没意思。”

玛德琳又轻轻笑了起来。

“你很喜欢玩游戏,对吧,汉娜?” 她自问自答道,“你的前辈们可不像你。他们没有一个人会为了自己的利益而在毁灭世界这件事上犹豫不决…… 而如果你是对的…… 如果是女神挑选她的棋子…… 她为什么会选你呢?在我看来…… 如果你想让某个人毁灭世界…… 选一个想这么做的人似乎才比较重要。”

女神的注意力此刻沉甸甸地压在我们的对话上,虽然沉默,但却不容忽视。我想到蚂蚁和沙堡,想到我可能会改变蚂蚁周围的地形,把它推向我想要的任何方向。

“…… 你觉得有些事是我没看到的。” 我总结道,“有些事她就是要让我不小心撞上。”

“我想直到今天我才确定女神是我们的敌人。” 玛德琳回答,“但是…… 是的。如果是这样,那她就会这么做。和她玩游戏可不是什么有趣的事。”

“那你就应该帮我找到出路!” 我坚持道,“别再伤害我,别再把我当敌人!我们可以一起找到打败她的办法!”

“这听起来是个好主意,不是吗?” 玛德琳悲伤地说,“我想这么做。我喜欢你,汉娜。但是统一教团阻止的每一次世界末日,我们都是通过折磨和死亡来做到的。而现在,女神选了一个善良的人。一个我不想伤害的人。女神…… 和她玩游戏可不是什么有趣的事。”

“不。” 我怒吼道,意识到她想说什么,“你开玩笑的吧。”

“你的善良存在,” 玛德琳告诉我,“是为了唤起怜悯。我是这么想的。女神选中你是因为你很可怜,汉娜。如果我们太怜悯你,如果我们真的放了你…… 世界就会毁灭。”

“你不会是认真的吧。” 我低声说,“为什么你们这些邪教徒都他妈这么疯狂?”

她耸了耸肩。

“这只是…… 我的推测。” 她回答,“这既不会让你获释,也不会把你永远困在这个笼子里。我只是想听听你对此的看法。这是你认识的女神会做的事吗?”

这是我认识的女神会做的事吗?我不确定。也许吧。很有可能。我觉得她会喜欢这种事。把怜悯、同情、爱和正义扭曲成一切走向毁灭的原因。看着她的小木偶们怀着最美好的意图把自己推向末日,在他们盲目地一步步走向死亡时,对着这戏剧性的讽刺放声大笑。

她会精心打造沙堡的围墙,让每一条路都通向海洋,然后一直笑个不停。而虽然一只蚂蚁可以挖穿沙子或者翻过围墙…… 但如果你根本不知道这些路通向何方,为什么不选择阻力最小的那条路呢?

“这很可怕,不是吗?” 玛德琳问,“抱歉。不过我很高兴你在思考这个问题。”

“如果你们反正都要把我关在这儿,折磨我至死,那我的想法又有什么关系呢?” 我问。

“你可能还有一些我们不知道的本事。” 玛德琳耸耸肩,“也许你会逃走。即便我们总能再次找到你这样的人,但你也不是第一个逃走的。但我希望你能看清她,留意她设下的陷阱。你知道,女神是我的朋友。我不介意从对立面和她玩这场游戏。但如果她要在这个过程中嘲笑我们…… 我也不介意小小地羞辱她一下。如果你真的逃走了…… 如果她被自己的棋子打败,那不是特别有趣吗,你不觉得?”

女神的存在因期待而震颤。她似乎在说,来吧。

“成为一个玩家,而不只是一枚棋子。但要确保能给她带来乐趣,汉娜。” 玛德琳警告我,“如果她玩得不开心,她随时可以掀翻棋盘。”

女神笑个不停。玛德琳真是个好朋友,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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