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8章 寒香见是皇上您女儿啊!
“什么?!”弘历如遭雷击,猛地抬头看向阿箬,眼中满是震惊和不可置信。
“香见是朕的女儿?怎么可能!朕从未临幸过寒部女子!”弘历只觉得脑中一片混乱。
他下意识地看向太后,希望从她那里得到否定的答案。
然而,太后只是冷冷地看着他,眼神复杂难辨:“皇帝,你自己看吧。”
阿箬饶有兴致地观察弘历一阵青一阵白的表情,暗地里再次确认了一次技能。
【血相融者即为亲】
宿主可以指定两个没有血缘关系的人,他们只要进行滴血认亲,血必定相融,围观者都会对结果毫无异议。
目前技能已指定:爱新觉罗·弘历,寒香见。
阿箬十分满意。
要让弘历得不到寒香见,常规方法是用钦天监天相阻止,或者偷偷把她送得远远的。
阿箬认为这样做绝不了皇帝的心思,反而容易生出好胜心,排除万难也要得到她,真见不到了逢年过节还要作首诗意淫一下。
但如果寒香见是他亲女儿呢?情况就完全不一样了。
阿箬暗暗偷笑,脸上却露出忧心忡忡的表情,乖顺地跟在富察琅嬅身后。
这时,福珈递过来一封信,弘历打开信纸,看着看着一颗心逐渐沉了下去。
这是寒提写给寒香见的绝命信,信中阐述了寒香见其实并不是他的亲生女儿。
十五年前,寒提的妻子在春天生下一个女婴,又在寒冬的风雪中失去了她。
次年春天,寒提的妻子在女儿生忌时出外祭祀,遇到了一个抱着婴孩的妇女。
她名为何雨夏,是一个汉军旗破落户的养女,曾被地方官员进献给出外视察的大清皇帝。
一夜过后,皇帝回到宫里忘了她,何雨夏未得名分而被家族驱逐自生自灭。
何雨夏流落在外时发现自己怀有身孕,她兴奋地回到家里,却被怀疑肚子里的是这段时间怀的野种。
她对天发誓,愿意生下后滴血验亲,但族人却直接派一辆马车把她载到北疆,扔在荒野里。
何雨夏的生命力在长途跋涉中消耗殆尽,说完后已然奄奄一息。
她把一个香囊交给寒提妻子,说道:“我希望这孩子长大后像石头一样坚强,她就叫何石坚。”
何雨夏吻了吻婴孩的额头后粲然一笑,撒手人寰。
寒提妻子解开衣领哺乳了婴孩,唤人在一处长满野花的草地上埋葬了何雨夏,从此待小石坚视若己出。
而寒提把香囊收起来,在“像石头一样坚强”中取字把养女改名为香见,当作一枚暗棋备着。
无论是哪个民族哪个信仰,跟亲女儿媾和都是天地不容的丑闻,寒提一开始向皇帝举荐寒香见,便是存了让皇室出丑,让弘历遗臭万年的主意。
太后叹道:“幸亏香见公主誓死不从,皇帝尚未酿成大错……”
弘历摇头道:“怎么会!区区一封信,说不定是寒提为了恶心朕才留下的!”
“皇上,其实臣妾从一开始见到香见公主就觉得奇怪。”阿箬插话道。
弘历不满道:“哪里奇怪?慎妃啊,你别一味顺着太后和皇后。”
阿箬缓缓道:“香见公主是寒部人,长相却和高鼻深目的北疆人完全不同。她肤白纤弱,眉眼柔和,更像一名江南千金。”
太后颔首表示认同:“哀家第一次见到她,远远一看还以为是舒妃呢。”
富察琅嬅还把一个香囊交给弘历,他拿起发黄的香囊端详,完全没有印象。
福珈说道:“这是娴主儿的针脚,料子也是宫外没有的,十六年前娴主儿还在冷宫,估计是皇上心里惦记着娴主儿,把她以前做的香囊放在身上。”
弘历也是没印象,好像有又好像没有。
那时候自己经常思念居住在冷宫的如懿,她做的每一张帕子都摸过才拿出宫外变卖。其中应该没有香囊,哪怕有,自己也没买啊。
不过……也许真的无意中留下如懿进冷宫前做的一个呢?
阿箬问道:“皇上,您对何雨夏这个人有印象吗?十六年前您确实出宫十天。”
弘历继续摇头,他对睡过又没名分的女子一向是记不住名字的。
阿箬拿出一份名册:“臣妾翻找了当时的记录,确实有一名官员进献了两名女子,名为何雨春,何雨秋,她们留在皇上落脚的园子里奉茶,没有记录过夜,也没有何雨夏这个名字。”
弘历马上直起脖子说道:“你看!香见果然不是朕的女儿!”
太后沉声道:“年代久远,皇上又不在宫中,规矩松散导致记录出错,少记了一个或者写错字也是常有的。皇后,那时候你有跟在皇帝身边吗?”
富察琅嬅仔细回忆道:“如果臣妾没记错,当时皇上为了赈灾一事出宫,没有嫔妃陪伴。”
太后锐利的目光往弘历身上一划,冷笑道:“皇帝真是好雅兴啊,赈灾也不忘收用女子,还闹出个寒部遗珠,差点把亲女儿纳入后宫。”
她几乎要把“恶心”两个字刻在额头上了,弘历确实心里没底,不敢直视太后,只是不停重复“不可能”“哪有这么巧的事”。
太后喝了一口茶,她并不喜欢沙枣花的香气,随手放在一边。
“哀家收到消息时,已经让人去查何雨夏的事,但查到了也没法确保香见公主是否有皇家血脉,所以哀家给皇帝准备了样东西。”
太后说完,福珈拍了拍手,一名嬷嬷端了一碗清水进来,托盘旁边还放着两根针。
“皇帝,等香见公主来了,你跟她滴血认亲吧,这是最最稳妥不过的了。”太后说道。
弘历瞪着那碗清水,不悦道:“朕是天子,怎么能因为一些莫须有的事损害朕的龙体。”
太后冷哼一声,语气强硬:“此事关乎皇家颜面,难道皇帝还能假装不知道这事,把寒香见纳入后宫吗?史书以后会怎么记载你?”
弘历嘴唇翕动,太后所言非虚,良久才道:“寒提不是刚送出京外吗?朕派人追回来,让香见跟寒提滴血吧。”
福珈粗声粗气道:“皇上,寒提放置太久,已经干了。”
富察琅嬅见弘历还在犹豫,轻声道:“皇上,香见公主如今双亲皆不在世,若要查明真相,也只能委屈皇上您了。”
阿箬语气带着几分撒娇,说道:“臣妾也心疼皇上龙体,但为了香见公主,也为了皇室的清誉,还请皇上忍一时之痛吧。”
弘历被她们堵得哑口无言,他看向太后,太后眼神坚定,没有丝毫退让的意思。
太后眯起眼睛,带着几分激将的意味:“皇帝,怎么到了这紧要关头竟畏首畏尾,连滴血认亲的勇气都没有了?你又不知道如何面对了是吧。”
弘历两颊发烫,端起茶杯一口气喝完沙枣茶,皱起眉头道:“既然皇额娘心意如此,那就滴血验亲。”
正在这时,宫人进来禀报:“启禀皇上,香见公主到了。”
太后示意让寒香见进来。
寒香见走进殿内,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弘历身上,尚带稚气的脸上布满困惑和不安。
她来之前已经听宫人说过大致情况。
阿爹竟然不是她的亲生父亲,而那个一直觊觎她、拆散她和寒企、多次想占有她的男人竟然有可能是她的生身父亲?
福珈将寒提的绝笔信给寒香见看。
寒香见接过信,仔细阅读,脸色越来越苍白,信纸被她攥得皱巴巴,身体微微颤抖,恍佛一阵风就能把她吹倒在地。
阿箬心想,伪造笔迹这一招真是万试万灵。
在这紫禁城里,仿佛除了贞淑,从未有人想过要伪造笔迹,这才让她一招鲜吃遍天。
“是阿爹的笔迹……也是阿爹的行文风格。”寒香见流下一行清泪,低声哽咽。
阿箬走到她身边,低声道:“香见公主,事到如今,为了查明真相,只能委屈你和皇帝滴血认亲了。”
寒香见点点头,把信纸叠好收在袖子里,拿起托盘上的针。
太后吩咐道:“进忠,你去给皇上扎手指。”
进忠闻言,连忙笑着婉拒:“太后,奴才不敢,奴才怎么能损伤皇上龙体呢?”
太后淡淡道:“既然进忠不敢,哀家就让舒妃来吧。福珈,你去储秀宫……”
弘历一听,连忙道:“皇额娘,不用了!进忠,你来!”
进忠不再推脱,他从托盘里拿起一根针,来到弘历身边。
弘历见进忠翻过手腕,银针从中指滑到食指上,嘴角似笑非笑,不像一个奴才,反倒像个准备得逞的狡猾谋士。
说起来,太后为何这么快准备好滴血认亲的东西?刚才好像是从侧殿直接搬过来的……
弘历想着想着,不知为何突然起了鸡皮疙瘩,但又很快被进忠的声音打断思绪。
“皇上,奴才得罪了!”
弘历闭上眼睛,将手指伸了出去。
进忠手起针落,在弘历指尖上一刺。
“嘶!!”
所谓十指痛归心,弘历痛得打了个冷颤。
一滴鲜红的血珠冒了出来,滴入盛着清水的碗中。
随后,寒香见独自刺破手指,将一滴血滴入碗中。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目光紧紧盯着碗中的两滴血。
在众目睽睽之下,两滴血缓缓靠近,然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融合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