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工程队进场吧。”她决定道,“优先修缮放映室和地下室。”她看了眼永兴照相馆的方向,“另外加强周边监控。我总觉得,对方还藏着后手。”
改造工程紧锣密鼓地展开。陈映特意从德国请来建筑师,在保留老建筑风貌的基础上进行现代化改造。每天清晨,她都会来工地转一圈,看着这座见证了无数经典电影诞生的老厂房重获新生。
“地下室里的发现越来越多。”林双双向她汇报,“除了放映设备,还有一些老电影的拷贝,甚至找到了李秋芸早期的试镜带。”
“全部整理造册。”陈映说,“这些都是珍贵的历史资料。等修缮完成后,可以建一个电影博物馆,让更多人了解这段历史。”
就在工程进行到关键时刻,一个意外发现让所有人震惊。工人们在打通地下通道时,发现墙壁里竟然藏着一部完整的柯达35毫米放映机,正是二战时期德军特供的型号。
“这不可能是巧合。”威廉姆斯检查着放映机,“这种型号全世界不超过十台,大多在战争中损毁了。”他指着机身上的编号,“而且这台机器和冯教授当年用来破译密码的是同一批次。”
“看来找对地方了。”陈映仔细检查着这台神秘的放映机,“李秋芸当年一定用这台机器做过什么。”
“问题是怎么用。”威廉姆斯说,“这种机器需要特制的胶片,而且操作极其复杂。”
正说着,玉姐匆匆赶来:“夫人,柏林那边又来电报了。冯教授说他找到一个老电影技师,专门负责过这种放映机的维护。如果需要,他可以立刻动身来上海。”
“让他来。”陈映当即拍板,“同时,把这个消息透露出去,看看有什么人会上钩。”
果然,消息传出后不久,就有几位“电影爱好者”提出参观老厂房的请求。其中就有藤井家的人。
“他们比我们更清楚这台机器的用途。”威廉姆斯说。
“所以要抢在他们前面找到答案。”陈映看向工地,“加快进度,争取在德国技师到达前完成主体改造。”
改造工程日以继夜地进行。陈映特意从香港请来专业团队,采用最先进的技术加固老建筑。很快,这座见证了上海电影黄金时代的老厂房焕然一新。
“教学楼已经完工。”林双双汇报,“按照德国标准设计的表演教室、排练厅都已就绪。最让人惊喜的是地下影院,那些老式装潢居然保存完好。”
“保留这些就对了。”陈映说,“这些都是历史的见证。等柏林艺术学院的交换生来了,让他们也感受一下老上海的风韵。”
就在这时,黎明月从片场回来,手里拿着一卷老胶片:“母亲,你猜我在道具间发现了什么?李秋芸当年的银幕测试,原片!”
陈映接过胶片仔细端详。虽然已经泛黄,但画面依然清晰。银幕上的李秋芸正在表演一场哑剧,动作行云流水,但细看之下,每个手势似乎都暗含玄机。
“这不是普通的测试片。”她若有所思,“对比一下《乱世浮萍》里那场戏的分镜头,是不是很像?”
“简直一模一样!”黎明月恍然大悟,“难怪他们这么在意这部戏。原来李秋芸早就……”
“把密码藏在了表演里。”陈映接过话,“而破译的关键,就在这台放映机上。”
威廉姆斯突然说:“等等,胸针!”
所有人都愣住了。那枚神秘的蝴蝶胸针,会不会就是这台放映机的钥匙?
“好消息。”冯·施密特的电报在午后到达,“那位德国技师马上启程,三天后能到上海。他对这台放映机再熟悉不过了——因为这正是他父亲当年在柏林电影制片厂负责维护的那一台。”
陈映和威廉姆斯对视一眼,都明白这绝非巧合。李秋芸当年在柏林期间,一定和这位技师的父亲有过接触。
“趁这几天时间,把学院的新制度都定下来。”陈映说,“既然要改革,就要一步到位。”
玉姐展开一份企划书:“目前已经确定的有三个方向。首先是和柏林艺术学院的交换生项目,每学期互派十名学生。其次是设立‘李秋芸奖学金’,专门资助有天赋的贫困生。最后是组建实验剧团,让学生们有实战机会。”
“很好。”陈映点头,“这些都是李秋芸当年的心愿。她始终认为,艺术教育不应有阶级壁垒。”
正说着,林双双匆匆跑来:“夫人,您猜我在档案室发现了什么?一份二十年前的课程计划书!是李秋芸亲笔写的。”
陈映接过发黄的文件。开篇第一句就让她心头一震:“艺术不是表象的模仿,而是灵魂的共鸣。只有让学生们接触到最纯粹的艺术,才能培养出真正的表演者。”
“这话说得真好。”黎明月不知何时也来了,“难怪她会用表演来传递密码。因为在她看来,最真实的表演本身就是一种密码。”
“对。”陈映若有所思,“所以我们要把这种理念融入新的教学体系。让学生们明白,表演不只是技巧的堆砌,更是对生命本质的探索。”
就在这时,威廉姆斯接到一个电话,脸色突变:“不好,藤井家的人提前得到消息,正在机场接那个德国技师!”
“什么?”众人大惊。
“看来他们在柏林也有眼线。”威廉姆斯说,“必须抢在他们之前……”
“不。”陈映突然打断他,“让他们去接。我倒要看看,他们准备怎么演这出戏。”
她走到窗前,望着夕阳下的老厂房。那台神秘的放映机还安静地躺在地下室,等待着揭开真相的时刻。而在不远处的永兴照相馆废墟上,几个黑影正鬼鬼祟祟地晃动。
“对了。”黎明月突然说,“那份课程计划书最后一页,好像还有个奇怪的符号。”
“让我看看那个符号。”陈映接过课程计划书的最后一页。果然,在右下角有个隐约的印记,乍看像是随手涂鸦,仔细辨认却是一个精巧的设计图。
“这是……”她眯起眼睛,“放映机的某个零件?”
“不对。”威廉姆斯凑近看,“更像是胸针内部的结构图。看这些细小的凹槽和齿轮,应该是某种解码装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