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秋叶气得眼睛都红了,她没想到最近这么倒霉。
先是被坏人盯上险些丧命,好在闫解放正好路过救了自己。
情窦初开,却又喜欢上了不该喜欢的人。
今天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来和他告别,又被流氓给缠上了。
“小姑娘挺漂亮,脾气却不好啊。说话这么难听?
知道哥们是谁吗?堂堂红星轧钢厂放映员!
我告诉你,公社书记都得抢着请我吃饭。
和你做朋友,那是你的荣幸,别不知好歹。”
“哦,你这么厉害,和我认识认识怎么样?”
闫解放一脸阴沉的看着他。
“解放。”
冉秋叶见他过来,连忙跑了过去。直到躲在了他身后,这才松了口气。
“我当是谁呢?这不是闫大科长吗?”
许大茂皮笑肉不笑的看着他,按理来说,闫解放上次救他出来。
他应该好好感谢一番才对,可他好了伤疤忘了疼!
想起闫解放不答应拿房子救他心里就不舒服。
所以再次看到他,也没有了以往的亲近。
“你们认识?”
许大茂眼神在两人身上来回扫视,一看就不怀好意。
“收起你那龌蹉心思,不是谁都跟你似的。
我奉劝你,以后别再见到漂亮女人就走不动道。
下次再进去,别来找我帮忙!你就是跪下也没用!”
“你!行,风水轮流转。我就不信你一辈子不求人。”
许大茂跨上车子回厂里去了,这是年前最后一次下乡。
他紧赶慢赶的,终于跑完了所有的放映点。
只要回厂里交了差,就可以安稳的等着过年了。
闫解放看他走远,才对冉秋叶轻声说道。
“上车吧,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嗯。”
这次她没有纠结,轻轻一踮脚就上了后座。
犹豫了一下,还是拉住了他衣服的下摆。
闫解放也没有在意,蹬起车子就拐向了她家的方向。
“停下吧。”
骑了不到10分钟,冉秋叶就招呼他停下。
闫解放看了看,这是食品厂后门,平时少有人来。
“我有话和你说。”
见他疑惑的望向自己,冉秋叶小声的解释了一下。
她从书包里拿出那本《静静的顿河》,又打开从中拿出几张钞票。
“这是我借你的书,还有换车轱辘的十五块钱。”
闫解放把书接了过来,又把钱推给了她。
“这个车轱辘是我们院的人偷我爸的,那天凑巧被我发现了。
他为了不坐牢,已经赔偿过了。所以,你不用再给了。”
“你别骗我了,哪有这么巧的事!解放,我知道你是个好人。
我不怕你笑话,我也确实对你有好感。如果我能早点认识你。
真的会像你说的那样,以身相许的。可现在,你已经结婚了。
我们再也不可能了,所以我们以后还是不要再见面的好。”
冉秋叶说到这里,再也忍不住内心的伤悲。
她猛的转过身子,瞬间眼泪如决堤般奔涌而下。
闫解放看着她剧烈抖动的肩膀,心里也是一阵刺痛。
他狠狠的给了自己两耳光,犯贱招惹人家干嘛!
冉秋叶听到声音,身体也是一顿。
“我不怪你,只是我第一次对人动心。
就这样无疾而终,总是觉得有些遗憾。没事,我哭一会就好了。”
冉秋叶又开始抽泣起来,闫解放烦躁的抽起了香烟。
有人看到都觉得是小两口闹了别扭,笑笑就走了过去。
许久之后,闫解放的脚下多了一堆烟头。
冉秋叶缓缓的止住了哭声,她红肿着双眼看了看闫解放。
犹豫了一下,还是咬牙来到了他的面前。
“我们告个别吧。”
她轻声的说。
见他不解的望着自己,冉秋叶上前轻轻的抱了他一下。
“忘了我。”
耳边传来的声音沙哑又委屈,让人听了忍不住想哭。
闫解放刚想伸出手,她已经决绝的转身离开。
冉秋叶骑上自行车,头也不回的拐进了弯曲的小巷。
闫解放心里突然感到空落落的,他下意识的走到巷子口。
却只见一道身影一闪而逝,只留下了清脆的自行车铃声。
远远的从小巷深处传来,它是那么远,远的就像来自另一个世界。
闫解放落寞的走在街上,他觉得心里有股怨气怎么也发不出来。
这种无力感折磨的他想发疯,他忍不住的喊出声来。
“啊!!”
这种发泄般的喊声,果然让他胸中的郁气少了一些。
不过看到越来越多,越来越怪异的目光扫来。
他还是避开别人,一个瞬移来到了碣石山。
望着山下广阔无垠的大海,他顿时感到心旷神怡。
“江湖路远,一别两宽!”
掏出香烟,他坐在大石之上,默默的养起了情伤。
许大茂把放映机送进仓库,就马不停蹄的回到了家里。
果不其然,娄晓娥还没回来。幸亏他有先见之明,带了酒菜回来。
酒是刚打的一斤散酒,菜就一个花生米和几片猪头肉。
为了避免牢狱之灾,他花光了所有的钱。
现在全部身家都在兜里,也不过是三五块钱罢了。
现在下乡可不是好差事,顶风冒雪不说。
也没有以前那么多油水了,很多村子都断了顿。
好不容易上个炒鸡蛋,还不等他动筷就被人一扫而空了。
他越想越郁闷,不觉一杯酒就下了肚。
散酒又苦又辣,还容易上头,现在粮食金贵。
散酒都是一些地瓜,木薯之类的粗粮酿的。
口感啥的就别想了,也就是麻麻嘴,买买醉的作用。
他心里有气,喝的又不是经常喝的好酒。
不一会就醉意上涌,脸红耳赤了。
俗话说酒壮怂人胆!
他对娄晓娥的不满借着酒劲逐渐变大,最后直接爆发了。
他踉跄着出了门,推起自行车就往外面走去。
“许大茂,你孙子终于敢回来了?”
哭过中院时,傻柱拄着拐杖正在晒太阳。
看他脸红的像猴子屁股,知道这是又喝了。
看他踉踉跄跄的模样,感觉对自己没有威胁。
于是他大嘴一咧,又习惯性的和他逗起嘴来。
“滚蛋!爷爷没功夫和你逗闷子!”
许大茂眼睛都有点睁不开了,不过老对手的声音他可熟的很。
今天他有大事要干,也不愿意和他耽误时间。
回了一句就不再理他,全力的对付起不听话的自行车了。
“小心摔死你!”
傻柱看他没有接茬,也顿感无趣。过了句嘴瘾就回了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