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女子最是知道如何为难女子,她们不去谴责那负心薄幸的男人,反而对同病相怜的姐妹恶语相向。
这些女人,或许是在长期的压抑和不公中迷失了自我
或许是为了迎合世俗的所谓规矩而抛弃了良知
又或许是出于嫉妒和攀比的心理,见不得别人有一丝反抗。
她们用言语化作利刃,狠狠地刺向那个已经遍体鳞伤的女子,却不曾想过,今日的她或许就是明日的自己。
这种可悲的场景,让人不禁为这些女人的愚昧和无情感到深深的悲哀与愤怒,也为这世间的不公和冷漠而感到心寒。
季禾煜和乔冉看着眼前这令人唏嘘的一幕,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无奈和感慨
但这是他人的家事,不好过多插手干涉。
还没看完后续的发展,季禾煜便拉着乔冉的手离开了
乔冉顺从地跟着季禾煜的脚步,两人一同往客栈走去。
一路上,谁也没有说话,似乎都还沉浸在刚刚那一幕所带来的冲击之中。
回到客栈,按照常理,两人本应该各自回房休息。
季禾煜却脚步一转,径直走进了乔冉的房间。
乔冉微微一愣,但也没有阻拦,跟着进了房间。
季禾煜走到桌子旁,从容地坐下,拿起茶壶给自己和乔冉各倒了一杯热茶。
倒完茶后,他的目光就一直落在乔冉身上,沉默不语。
房间里弥漫着一种异样的静谧,只有那袅袅升起的热气,仿佛在诉说着某种难以言喻的情绪。
季禾煜的眼神深邃而复杂,有怜惜,有思考,还有一丝难以察觉的坚定。
乔冉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微微蹙了蹙眉,率先打破了沉默:“你这是怎么了?干嘛这样看着我?”
季禾煜依旧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地叹了口气,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似乎在斟酌着该如何开口。
随后目光紧紧地看向乔冉,轻声问道:“还在想刚刚的事?”
乔冉先是点点头,随后又摇摇头,眼神中流露出一丝迷茫和困惑。
沉默了一瞬,她像是终于鼓足了勇气,突然开口说道:
“我之前所接受的教育与这里全然不同。
在我来的那个地方,倡导的是男女平等,严格按照一妻一夫制。
也有少部分人会背叛婚姻,但大部分人都是一生一世一双人。
或许有些人不是因为彼此相爱而结婚,但也会相敬如宾、彼此尊重地过完一生。
我们那里的女子和男子一样,可以读书识字,可以工作挣钱,可以追求自己的梦想,婚姻并不是她们人生的全部。”
乔冉顿了顿,目光变得有些黯淡:“但这里不同,女子从小接受的所有教育都是如何做一个顺从的、讨男子欢心的好妻子。
她们的观念完全建立在如何取悦男子之上,仿佛女子生来就好像是为了男子而活。
我不想去评论这两者之间的区别和对错,只是偶尔看到这样的情况,我会有种深深的无能为力的感觉。
我害怕自己哪天也会陷入这样的泥沼,成为这当中的可怜人。
在那个世界,我可以凭借自己的努力和能力掌控自己的命运,可在这里,我总觉得有太多的不确定性和无奈。
我怕我所坚守的信念和原则,在这样的环境中会不堪一击。”
说完,乔冉深深地叹了口气,双手不自觉地绞着衣角,显得无比忧虑。
季禾煜看着乔冉那忧虑的神情,抿了抿唇,缓缓开口说道:“乔冉,我跟你说说我娘的一生。
她生于贫困家庭,却偏偏生了一副好面容。
在名门世家,这或许是值得骄傲的优点,可在贫苦人家,这却无疑是致命的缺点。
从小,她就受到同龄人的恶意排挤和欺凌。
那些同龄的女孩子嫉妒她的美貌,对她恶语相向,用尽各种难听的词汇辱骂她。
而男孩子呢,也因为她的美貌而对她怀有不轨之心,言语轻薄。
就连她的父母都觉得家里的种种不顺都是因为她,觉得是她招来了是非。
所有人都骂她是狐妖媚子,女子妒忌她的容貌,男子则因得不到而对她轻贱。
等到她长大了,她的父亲更是狠心,为了一点钱财,把她卖给了一个大她两轮的男子当妾。
那个男人已有正妻,正妻凶悍善妒,对我娘百般刁难和折磨。
我娘在那个家里,吃不饱穿不暖,还要忍受无尽的辱骂和殴打。
可她又能怎样呢?她没有娘家可以依靠,没有能力改变自己的命运。
她只能默默忍受,把所有的苦水都往肚子里咽。
她的青春,她的梦想,都在那深宅大院里被消磨殆尽。
她不甘于命运,中途不顾一切地逃走。
命运似乎并不打算轻易放过她。
在被发现后的拼命追赶途中,她遇到了一个看似好心的人。
这个人救了她,帮她还了彩礼钱,并带她离开那噩梦般的地方,甚至还给她找活干。
那时的她,天真地以为自己终于遇到了好心人,以为命运开始眷顾她。
可她哪里知道,这不过是另一场更深的噩梦的开端。
有一天,那个男人露出了狰狞的真面目,逼迫了她,将她捆在院子里,像对待一件物品一样供他玩乐。
当他对她腻了之后,便无情地一走了之,毫不留情。
而她却有了身孕,这在世道,无疑是遭万人唾弃的丑事。
她带着她的孩子,在世人鄙夷的目光中艰难求生。
她从未自轻自贱,始终努力地活着,想要给孩子一个稍微像样的生活。
可命运似乎再次与她开起了残酷的玩笑,她因为那出众却又给她带来无尽灾难的容貌再次被人看上。
她激烈地抵抗,可这抵抗在权势面前没有任何作用。
那人见她不从,竟用她的孩子威胁她就范。
她看着自己年幼的孩子,这些年,孩子因为没有父亲,无法上族谱,亦无法登记官籍。
孩子在外面被人肆意为难,连学堂都无法进。
为了孩子,她咬碎了牙,再次妥协。
她虽穿着好衣服,戴着漂亮的首饰,可那空洞的眼神里却一点都没有开心的神采。
在那深宅大院里,她被正室和其他妾室为难打骂,成了众人欺凌的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