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此时只能看见脚上的阶梯和前后不过几寸的视野。
这浓雾对视野的限制非常严重。
很快，阶梯就消失了，乔泽一脚踏在了坚实冰冷的地上。
脚下的土壤异常的坚硬，乔泽用力踩下也没有踩出一个凹坑。
抬头向上看，只有无尽的向上的山路。
而周围都是一片浓雾，在山路旁，不时出现干枯细长的枯树。
这些枯树造型怪异，看上去就像一些手指异常细长的手掌。
乔泽试着摸了摸这些枯树，却被一阵刺痛逼得缩回来手。
他那一百多的体质的手指居然被刺破了，而那枯树表面光滑无比，不知道是什么刺穿了乔泽的手指。
乔泽回忆起那些剑客的话：
“登山之路是一条不归路，要么登顶，要么死在山上。”
但乔泽并未在山路旁看到过任何枯骨。
只有一些朽剑插在那坚实的土壤之上。
乔泽收回心神，继续向山顶登去。
因为浓雾的遮挡，他看不到山顶有多远的距离。
过了十几分钟，乔泽开始感觉到不适。
就好像浑身上下都有什么东西在刺挠他。
乔泽忍着不适感继续向上走，直到他的衣服被无数的细小的划痕撕开一个小口子。
“呼~”
不知何时，浓雾中吹来一股淡淡的风。
但这风在触碰到乔泽的一瞬间，乔泽浑身的肌肤都被划出了细密的伤痕。
乔泽来不及去管为什么雾中会有风这种事情，这股风并未停止，乔泽身上到处都出现了划痕。
浑身都在渗血，乔泽却忽视了浑身的疼痛，面无表情地继续向上登。
如果只是这种不痛不痒的伤痕，那他毫不在意。
风速越来越快，浓雾越来越重。
乔泽的体质的自愈速度已经开始跟不上风刮伤的速度了。
就在乔泽继续登顶时，敏锐的直觉让他突然出剑向前挥去。
“叮！”
金属撞击的声音在耳边乍响。
对方的剑被挡下。
乔泽出剑反击，却发现对方的来处空无一物。
不知道从何处出现的攻击，对方也消失在了浓雾中。
乔泽目光凌冽，他不会让人莫名其妙偷袭了之后就放跑了对方。
白光乍现，无数道白色剑光覆盖了侧方的浓雾。
但是没有任何的打击声出现。
对方的速度有这么快？
乔泽来不及思考，立刻回身出剑挡下来自后方的一击。
对方来自哪里？
乔泽挡下这一击后迅速万剑斩覆盖后方的浓雾。
果然不出预料，对方再次消失。
乔泽没有使用叩道，对方的力道不是很强。
实力最多在乔泽正常体质上下。
但是对方很诡异，速度快得有些超乎寻常。
乔泽还来不及反应，又是一剑刺向他的小腹。
“叮！”
乔泽抽剑回挡，但来不及继续万剑斩，对方的另一剑已经在他的身后出现。
速度这么快？
转身挡下这一击，又是一剑当头劈下，乔泽不得不矮身躲过。
接下来，对方的出剑速度越来越快，几乎是上剑未落，下剑已出。
乔泽一边迎着如刀般的风前进一边不断格挡下这些攻击。
银光无数次闪过，在不断地格挡下，乔泽也越发的得心应手。
尽管风在他身上不断地刮出一道一道口子，乔泽却感觉他很享受这种过程。
他甚至不急着杀死对方，反而是悠闲地出剑格挡下对方的攻击。
剑术大成慢慢占据了乔泽的身体，他开始下意识地出剑，对方剑未出他的格挡便已出现。
慢慢的，乔泽开始占据这场看不见对手的战斗的上风。
他甚至有些失望，对方的攻击有些单调。
看似越来越快，攻击越来越迅猛，但却是些非常基础的剑术。
撩、劈、斩、崩、截、刺、点......
这些基础的剑术对方几乎是融会贯通，每次都能在恰到好处的时机用出合适的剑术。
而乔泽也享受起这种过程，他从容地应对着每一次不同角度的攻击，看似漏洞百出，实则每一个漏洞都被乔泽算计好了格挡路径。
就像一个百发百中的箭手遇到了百分百闪躲的刺客。
对方的速度越来越快，乔泽的速度也越来越快。
他手上的野犬剑甚至挥舞出了残影，就像无数道银光在乔泽的身周围绕着。
瞬息间，二者便已出剑数十次。
时间在快速地流逝，而乔泽丝毫都没有意识到。
他进入了一种特殊的状态，在这种状态中，他的反应速度甚至超越了身体的速度，时间被拉长的同时又被缩减。
乔泽已经记不清自己出剑了多少次，手腕已经被震到发麻，但他嘴角却越发地上扬。
在这样的状态下，剑术在快速地增长着，尽管都是些基础到不能再基础的剑式，却开始慢慢地组合。
乔泽开始将不同的剑术融会贯通起来。
他之前因为高塔的奖励也拥有了非常高的剑术造诣，他能控制身上每一块肌肉用最精准的发力方式和角度挥出最标准的剑术。
但是现在他开始尝试将不同的基础剑术组合起来，一些连招开始慢慢出现雏形。
乔泽没有意识到，自己在用绝对扎实的基础创造最简单的剑招。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那与乔泽一直互相出剑的对手突然停下了。
而乔泽其实心里已经有了猜测。
他只是有些遗憾，从那种畅快的战斗中退了出来。
当他停下来关注自己的周围时，乔泽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周围的土地上开始出现剑痕。
但在浓雾中，他不知道自己向上前进了多久。
又是一阵劲风吹过，乔泽的嘴角却露出了一丝微笑。
一丝明悟在心中出现。
这风，其实是无数道微小的基础剑招，微小到隐匿在风中。
这是剑山对登山者最基础的考验，就连那浓雾中所谓的敌人也是启迪剑客的一种方式。
哪怕你曾经是威名四方的大剑客，没有绝对扎实的基础剑术也无法抵挡这剑风。
无数道银光闪过，只见乔泽用极快的速度挥舞出无数剑，各个角度的快速出剑，看似在空中胡乱挥砍。
但乔泽从手腕上传来的微微的反馈感受到无数道微小的剑招被他格挡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