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璃心里咯噔了一下。
如果是一个五岁的小傻子，应该是不会说这些话的吧？
就算会说，也不会用得这么贴切。
江璃连忙解释：“我是在书上看到的，还有听故事，故事里面也是这样说的。运气好，眼睛瞎了的猫哪里还能捉到老鼠，捉到的，不就是死耗子吗？”
江璃怕待下去再露馅，连忙站起来：“爷爷，我去看动画片了啊。我觉得有点闷了，你们慢慢下。”
江璃看着电视里的动画片，只觉得那里面的世界都是那样美好的。
可是现实生活，能这样吗？
现实生活，注定是充满了挫折与险恶，困难与痛苦的。
她看着看着，就靠在沙发上睡着了。
昨天本来就没有睡好。
上午掉进水里受了惊，这会儿困意袭来，根本就忍不住。
她就这样躺在沙发上睡着了，宁霄和宁老爷子下完棋出来，江璃还在睡。
宁老爷子看了一眼江璃，眼里带了几分怜惜：“哎，这个孩子真的是个可怜的。所以啊，霄儿，我也不是不允许你养着，就是呢，你们两人孤男寡女的，外人会说闲话的。你不在乎，但你要替小璃在乎啊。万一哪一天，小璃不傻了，她也是要嫁人的，到时候别人听了你们俩的事，谁还敢娶她？”
如果江璃不傻了，就要嫁人的，就会属于别的男人。
宁老爷子的话，让宁霄的心里起了波澜，有一种不舒服的感觉。
他没法想象江璃跟别的男人在一起的场景，也没法想象江璃的甜笑属于另一个男人。
“爷爷，你觉得她还能好起来？”
“霄儿，世上的事情，本来就说不清楚，万一真的有奇迹呢？之前不是天天带她出去检查的吗？最近怎么没带她去了？”
宁霄淡淡道：“爷爷，你管得太宽了。为什么非要她聪明不可？她就这样傻着，没心没肺过一辈子也没什么不好。”
“谁说好了。如果能够选择，我想小璃也不希望自己傻着。”
宁老爷子吩咐佣人给江璃盖了一床毯子。
看江璃睡得这么香甜，宁老爷子也觉得犯困了。
他打了一个哈欠：“我得上楼去休息一下了。晚上一起吃饭。对了，还有你爸……”
宁霄冷声道：“爷爷，你放心好了，在过年的时候，我不会跟他吵，我答应你。”
江璃这一觉睡得其实并不安稳。
她做了一个梦，一路上都是蛇。
她走在一条从没走过的路，两边都是各种水塘。
有大的蛇，有小的蛇，在地上游走。
它们并没有主动攻击她，可是江璃本能的就害怕。
她的心跳得很快，不敢出声。
可是在她一抬脚就要下去的时候，发现地上也都是蛇，江璃就这样惊醒了，整个人累得要命，好像根本就没有睡好。
她醒过来时，发现身边有文件翻动的声音。
已经是傍晚了，太阳西斜。
宁霄坐在那里，正看着文件。
大年三十，他也不休息。
江璃怔怔看着，多看一眼是一眼。
像是觉察到江璃的目光，宁霄看过来，声音清冷：“醒了？”
“嗯。”
江璃掩饰性地伸了个懒腰。
宁向海来了，不知道刚从哪个情人床里爬起来，脸上还有着唇印。
宁霄看了一眼，就不想再看，眼里带着厌恶的神色。
晚餐不算和谐，宁向海挑刺，宁霄看在宁老爷子的面子上，才没有跟他闹起来。
五点吃团年饭，半个小时之后，宁向海把嘴一抹，就溜了，估计也是陪那个情人去了。
宁霄的手机消息响个不停，到处是拜年的消息，群里发红包，抢红包，不亦乐乎。
宁霄从来不抢红包，而是发红包的那个人。
宁老爷子给江璃封了一个大大的红包，里面是厚厚的一叠钞票。
“小璃，这钱你收好，就当你的私房钱，以后想买什么东西，自己拿钱去买就好。”
宁霄也给江璃封了红包，红包厚度，比宁老爷子的还要厚。
宁霄的电话也响个不停，宁老爷子挥了挥手：“行了，你也别陪我这个糟老头子了，去见朋友吧。”
夏垣奉元他们也早就吃完了，给宁霄发了消息，说是老地方见。
宁霄让司机送江璃回雅苑，他自己坐了另一辆车去跟夏垣他们见面。
江璃坐在车里，看着窗外变幻的风景，心情有一些失落。
这是她第一次跟宁霄一起过年，估计也是最后一次了。
明年的今天，到时候不知道她会身处哪里。
到家了，江璃乖乖上楼去，将宁霄和宁老爷子给的红包，小心地收好。
*
宁霄到了包间，夏垣和奉元已经喝了起来。
当看到高咏君的时候，宁霄的脸色沉了下来。
“你怎么在这里？”
高咏君咬了咬唇。
夏垣在中间打圆场：“好了，大年三十，可不能黑着一张脸啊，我们要红红火火！咏君就要跟二少订婚了，我们这不就相当于给她开个最后的告别会。”
宁霄却连坐也不坐。
“你们三个聚，我现在就走。阿垣，以后你记住了，只要有这个女人在，我就不可能会坐下来。”
“哎，怎么闹得这么僵？”
宁霄看到高咏君就犯恶心，就会想到那个被暗算的晚上。
他没有跟宁老爷子断绝关系，还陪宁老爷子一起过年，完全是看在宁老爷子的抚养之恩上。
但他不欠高咏君的，他没有必要为了高咏君而委曲求全。
宁霄刚走出去，高咏君也跟着出去了。
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宁霄没有停留，高咏君却疾步上前，伸手从身后搂住了宁霄，脸贴在了宁霄的后背上。
她的声音充满了哀伤：“阿霄，你就这么恨我，这么讨厌我吗？那天晚上，是爷爷的主意，而我，我只想跟你在一起。我是鬼迷心窍了，阿霄，我……”
就这样靠着他了，虽然只是他坚实的后背，却也让她心跳加速。
她看中宁霄的身份是真，对宁霄的心思也是真。
这两者高咏君认为并不冲突。
“阿霄，我喜欢的人是你啊，一直喜欢的是你。我第一次也给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