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渊塔内，次顶层的一间房间里，墙壁上刻满诡异符文，红光流转，纵然没有什么器官部件，但恐怖氛围竟丝毫不逊于下层的塔魔小队刑房。
只因中间那座黑曜石王座上，坐着一位女巨人——美迪斯！
她两只骨节突出的大脚就踩在两个魔化战士的背上，微微用力，让他们痛苦地低吼，却不敢挣扎。一只手撑着下巴，另一只手缓缓抬起，指尖还夹着一颗灰色的果核。
“你们这次收获不错，味道很好。”漫不经心的咀嚼声里，她瞥了一眼面前站成一排的六姐妹，目光停在伽茵身上：“这种果子，等五大暴君抓到十阳，各送两千颗，大姐去办。”
“是，母亲大人。”伽茵身侧的女子躬身回应，但没有离去的迹象。
“都不走，还有什么事？说吧。”侧头吐出一枚灰色果核后，美迪斯的两只大脚微微抬起，刚被踩着头的两个魔化战士仿佛犬类一般，嘶吼着冲向那枚即将落地的果核。
“母亲，这次六妹导致我们几个魔化度变高，那个收益...”
“是啊，母亲，六妹虽然捕猎有功，但可把我们坑惨了。”
“母亲.....”
在魔化战士的抢夺嘶吼声中，伽茵听着身边几个女人使出浑身解数，和母亲诉苦申冤，哭诉运送苏轩时，遭遇的严重污染。
“愚蠢。”
她忍不住出言讥讽。
这几个女人根本不知道自己经历过什么，一旦放任那个人在那里魔化，万一他魔化成功，后果不堪设想。
现在，只不过为了争夺更多的无污染食物罢了。
一群没有眼界的女人，活该只能在这里腐烂。
没想到忙活这么久，还是没能逃离这颗星球，时也命也。
“够了。”
打断几个女儿的抱怨，美迪斯等那两头魔化战士乖乖回到自己脚下后，看向伽茵：
“你玩够了吗？老六？”
“玩...玩够了。”伽茵摸了下脸颊，轻轻跪倒在地：“我愿接受母亲的所有安排，不再外出。”
“够了就好，记住了，没有人能逃离这里，三天后就把尼蔻还给老疯子吧，他找开关吼得我脑袋疼。”
美迪斯的语气里没有一丝情绪波动，脚下猛然发力。
“啪唧！”
一声闷响，那头没抢到果核的魔化战士头颅瞬间爆裂，血肉飞溅开来，灰黑色的脑浆溅射到苍白脚背上，另一头魔化战士瑟瑟发抖地低下头。
“你们就在上塔多陪我几天吧，我距离彻底魔化也不远了。”
“是！”无论是伽茵还是五姐妹都同声回答。
.......
塔中某层，一块广袤的空地上铺着一层发黑发亮的黏土，其中隐约可见一些残破的枝条和根系，像是被强行扯断后丢弃的尸骸，又像是荒芜的田园。
而这片空地的中央，正是塔柱，也是魔渊塔散发光芒的地方。
丝萝涅跪伏在地，藤蔓般的手臂深深扎入地面，她的面容憔悴，双颊几乎凹陷，肤色上布满细密的灰黑纹路。
旁边的摩伊和梅思苔尔也不遑多让，明显一副过度透支体力的模样。
被抓到魔渊塔的短短几天，没有片刻休息，一直在生产棘雪蕉果供上塔人食用。
“嗯嗯......”
过了一会儿，丝萝涅的足底开始颤抖，一串雪白的果实缓缓生长而出，散发出微弱的清香。
“你们的产出太慢了，这可曾是直通星球土壤的1号饲植地。”伽茵缓步而行，高跟鞋踩在泥泞的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噗嗤”声。
她的目光扫过眼前的景象，嘴角勾起冷笑。
这几个魔植明显消极怠工，想通过这副模样骗自己还差点火候。
“......”
香魔联盟没有回答，继续工作着，但心中绝望又增加几分。
周围那些残骸是破碎的植物根须、枯黄的叶片，还有些已经干涸的果实碎片，显然属于曾经的魔种。
丝萝涅的目光在它们之间徘徊，仿佛能看见同胞最后挣扎的痕迹。
结局都是因为吸收过度污染，或是自我崩溃灭亡。
其他的饲植园种的都是芝菱菇，养料则是那些魔化脏器和畸形的人类尸体、废墟垃圾，而且这里的芝菱菇没有集体意识，更不会生成灵魂战士，只会越吃越上瘾。
目光投向远处的一片昏暗后，丝萝涅不禁身体一抖。
那里，一个巨大的灰白壳体耸立在阴影中，是虫傲天的“残骸”，它的腿部早已被切割得面目全非，伤口处还渗出粘稠的清香浆液，被一个容器接起。
奥莱姐妹就做着等待容器装满再送走的活。
“竟然自杀了？”伽茵微微挑眉，随即冷笑一声，“还好尸体有些产出。”
她抬脚走近了一些，用脚尖轻轻踢了一下虫傲天的残肢，壳体发出“咔嚓”一声脆响，随即散落成一堆白灰。
“这种虫族，有什么好防备的。”
伽茵笑笑，似乎想到天使系统里的可笑任务。
为了虚无缥缈又弱小的敌人，把子孙后代搞得人不人鬼不鬼的。
活该疯了。
转身朝塔梯的方向走去。在离开前，身后丝萝涅颤抖着开口，声音沙哑却带着恳求：“请……请帮我带一枚果实给苏轩。”
伽茵停下脚步，微微侧头，用余光扫了她一眼。片刻后，她缓缓走回来，从摩伊手中接过一枚红色果实，翻看了一下后冷冷说道：“好好产果，下不为例。”
对于智慧生物，必须给点希望的甜头。
否则，都会像田里曾经的作物一样，自我毁灭。
对于灰雾外的世界，伽茵心生向往。
母亲说只有心思极度善良纯净的生命才能通过灰雾，可在这样的世界里，怎么会有那种人存在！
嗯，尼蔻算一个吧，所以才被她们玩了那么久。
听闻曾有大批植物在大灾变后逃离，说不准是真的。
吃完那枚红色果子，伽茵已来到塔底，下塔环境她每次都直接掠过，塔心光亮区比灰痕城强上不少，所以人口多一些。
也是魔渊塔种植的芝菱菇主要倾销层。
伽茵冷笑着观看着各层的生活区，这些下塔人看自己犹如神明。
自己看他们则如蝼蚁。
脚步停下时，已来到塔底，照惯例需要再检查下那个男人的魔化进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