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科大东门前的水库,距离202宿舍的大楼仅隔着一堵围墙。
“你先试试水温,慢慢适应了再下水,不然腿在水里很容易抽筋。”
吴棣在岸边做着热身的动作,试图阻止已经站在水边正跃跃欲试的时星。
“我从小在海边长大,虽然没学过游泳,但肯定是很有天赋的。”
时星不顾吴棣的劝说,一个闪身就跳进了水里。
这个季节虽然算不上冷,但毕竟已经过了夏天,水面下的温度还是有点凉的。
南科大东面的这座水库宛如一条丝带,蜿蜿蜒蜒地绕住了学校的男生宿舍。在正午阳光的照射下,水面狭长而平静,像昆虫透明的蝉翼偶尔闪着微光。
水库四周种满了落羽杉,天上盘旋着零散的几只白色水鸟,岸边的紫色小花随风摇曳,清澈的水流在水库上沿潺潺流下,水底光滑的鹅卵石混着细沙,时不时被时星的脚带动起来。
“这水可真干净啊!”
时星从水中探出头,背对着吴棣望着整个水面。
“你先在这边的浅水区练习呼吸和划水动作,然后我再带你去稍微深的地方练习最基础的漂浮。”
吴棣做完热身运动缓慢走向水中。
“你看我不是游得挺好的吗?”
时星在水里翻了个身,径直向着深水区游去。
“回来,那边太危险了,这里最深的地方有十米!”
吴棣一个俯冲,来到时星面前,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将他扯回了岸边。
“你干嘛!”
时星有点生气,他感觉刚才自己一个人游的就挺好的。
“游泳一定要把身体活动开,再下水,你这一下子就去深水区,太危险了!”
吴棣把时星从水里一把拎了起来,让他跟着自己重新做起了热身运动。
“真麻烦!你是不是什么事情都这么谨慎啊?”
时星不情愿地站在吴棣身后,试图表达自己的不满。
吴棣很严肃地盯着时星的双眼:“你不是挺会打篮球的吗?以前上场都不提前热身的?”
“热!”
此时的太阳正挂在他的头顶上,时星的意思是,他现在光站在这里就已经很热了!
大中午的,男生宿舍都在午睡,勺哥顶着烈日找了一上午的兼职,此时正坐在食堂吃午饭,吃饱喝足后,一阵浓烈的困意瞬间找上他,于是他也就理所当然地回到了宿舍睡觉。
突然,走廊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202的宿舍门被住在一楼的同班同学敲开了一条缝。
“勺哥!”
“呼哧……呼哧……”
勺哥睡得正香,丝毫没有被吵醒。
见门内的呼噜声不减,于是他只能推开铁门,一个箭步冲上前,抓住勺哥的肩膀就开始疯狂摇晃。
“醒醒!你女朋友在楼下了!”
勺哥惊醒:“完了!”
紧接着呲溜一下就蹿到了女朋友的面前。
林梦梦,汤迟的青梅竹马,和他从小在一个家属院长大,双方父母也都是从年轻时毕业分配工作的时候就认识了。
此刻正午阳光打在林梦梦的身上,三十度的室温下,身上汗津津的很不舒服,而汤迟在开学前一天给她打过电话之后,就再也没联系过了。
勺哥站在女朋友的面前有些紧张,小心翼翼地抬起头,发现好像事情还有可回旋的余地,于是笑嘻嘻地开口:“我请你吃巨峰葡萄吧。”
勺哥在自己裤兜上猛地擦了两下汗津津的手,这才牵起林梦梦,蹦哒着走向了大门口。
“老板,巨峰葡萄呢?”
勺哥站在水果店门口东张西望。
“没了,过季节了,你昨天来还有。”
老头依旧是靠在他的藤条躺椅上,举着放大镜看报纸。
“那我请你吃雪糕吧!”
勺哥汗流浃背地走到了风扇底下,试图让自己凉快会儿。
“我不吃雪糕了,咱们去东门的水库边走走吧。”
林梦梦将插在连衣裙口袋里的手伸了出来,牵起勺哥就往外走。
安静炎热的校园小路上,林梦梦走在前面。
她今天为了见男友,特意提前两天把繁重的课程作业和实验完成了,还放弃了下午的学院讲座,这才抽出时间来南科大找汤迟。
两人就这样一前一后慢悠悠地走到了东门水库。
时星正在吴棣的指导下练习水下憋气,一抬头就看见远处一位扎着双马尾,穿着浅蓝色格纹连衣裙的女生走在勺哥前面。
“那是勺哥女朋友吧!”
“勺哥!”
时星敞开嗓门,朝着两人的方向疯狂挥舞着双手。
勺哥逐渐看清了时星的脸,快步走上前,准备和室友们介绍自己的女朋友。
“你好,我是林梦梦。”
林梦梦走到岸边,朝着水里吴棣和时星的方向招了招手。
吴棣和时星从水库的中央快速游到岸边,然后转过身,背对着林梦梦横着走上了岸,甩了甩头发,弯腰捡起地上的衣服,迅速套在泳裤外面。
从头发丝上陆续掉落的水珠,在时星的锁骨处积聚,又逐渐汇聚成小溪流,顺着他沟壑分明的胸膛潺潺流下。
“初次见面,我请你们吃火锅吧!”
时星露出礼貌又明媚的微笑,心里又惦记起他最爱的六元火锅了。
“咱今天吃点有特色的呗。”
勺哥提议,他知道自己的女朋友不爱吃辣。
“那吃烤串?”
吴棣站在后面整理好衣服,这才走到了三人的面前。
“行啊,那去南门的海边吃烤大虾吧!”
时星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大家。
南门的海边距离校门口要走一个小时,从东门水库过去差不多一个半小时,四人中除了时星,其他人都没有自己的自行车。
于是勺哥一路百米冲刺跑回了寝室,最终用两卷卫生纸为代价,借到了两辆自行车。
“这辆给吴棣,你坐我身后。”
勺哥拍了拍自行车座椅,林梦梦就听话地坐了上去。
时星走到另一辆自行车前面试了试车铃。
“这自行车可真复古啊!”
“凑合骑,我牺牲了两卷手纸才借到的。”
勺哥已经将自行车骑远了,额头细密的汗珠即将滑落到自行车杠上。
白沙滩上,两位带着草帽的渔民正躺在树荫底下睡午觉,听到有脚步声朝他们靠近,便迅速揭了草帽站起来,手脚麻利地张罗着面前的鱼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