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林一天训狗
陆江河趁机找借口准备和林一天去看看白家的渔船，于是连忙开口道：“那你们几个女生和张婶去，我们还要赶回局子里汇报工作。”
沈明立马心领神会，上前挽住张婶儿的胳膊，语气有些娇憨：“能帮我们讲讲价不，咱们几个刚到局里实习，工资可低了呢！”
张婶得到允许，又想了想应该确实是没自己什么事儿了，拉起沈明的手臂就往回走。
“会开船不？”
陆江海走过一个路口，压低声音。
“会。”
于是两人来到了停靠渔船的港口。
这个时间点大家刚吃过午饭，还在睡觉，距离下午开船也还有段时间，此时的港口只有一条看门的大黑狗。
见两人朝着它的方向走来，立马警觉地从地上爬起来。
宽大厚实的脚掌撑起它逐渐弓起的后背，身上的毛发在正午的阳光下如同黑色的绸缎，随着它全身不断起伏的肌肉，一道道白光不断滚动向前。
憨态可掬又带着一丝野性的蓬松大脸盘子两侧，前一秒还耷拉着的柔软大耳朵，此刻像两把锐利的剑直直竖起，它的眼睛死死盯着逐渐走近的两人，透亮的眼神中没有丝毫友善，喉咙里还发出了低沉的吼声。
“嘬嘬嘬。”
林一天不知道从哪顺来一条咸鱼干，在距离大黑狗两米的位置，握在手里轻轻摇晃。
随着林一天不断靠近的脚步，大黑狗微微蹲下身子，前爪不停地在地上抓挠，扬起一小片尘土，尾巴僵硬地竖着，左右摆动的幅度极小，嘴里的吼声愈发雄浑，露出的尖牙在阳光下闪烁着冰冷的光，一场攻击似乎在所难免。
僵持的气氛下，陆江海只能缓慢低下身子，时刻准备后退。
千钧一发的时刻，林一天空着的左手突然朝下一压，大黑狗突然就温顺地蹲下来，耷拉着脑袋一声不吭了。
“你小子有这技术怎么不写进简历里，我好给你分配一条警犬啊。”
“我要是写了，还能跟着你干刑侦？”
“这话说的，技多不压身，多条狗跟着你，办事不更加利落。”
“算了，我有洁癖。”
“你是不想跟着孙队吧？”
“也不是。”
一向在队里沉默寡言的林一天少见的支支吾吾。
“放心，我只管你们的工作，在我这里，能办好案就行。”
“嗯。”
林一天站在大黑狗身侧，让陆江海先走。
穿过一条藤梯，两人来到一艘有些破旧的渔船前。
“去看看仪表盘。”
于是林一天带上鞋套走进了船舱，打开机箱盖，查看历史行程记录。
“陆队，这艘渔船昨天的航海时速低于十二节。”
和陆江海猜测的一样，张婶谎报了渔船靠岸的时间。
“那就是实际靠岸时间在昨天下午三点到四点之间。”
“不，甚至更早。”
林一天的语气非常笃定，但为了确保仪表盘数据的真实可信，他又转身从副驾驶的工作机箱下翻出了航海日志。
“陆队，这个就是渔船副驾驶的航海记录表。”
“有没有造假的可能性？”
“副驾驶没有作案动机。”
“什么意思？”
“副驾驶的工作内容是观测并记录出海的天气、风向、风速和海面上的异常，为渔船的安全提供预警，以及船长需要休息的时候临时驾驶。”
看陆江海依旧不太明白，林一天接着说：“我翻看了这上面的历史记录，字迹都是一个人的，而且这人有严重的强迫症，从第一页到昨天的记录都用了同一种格式，标点符号都写得非常工整，最重要是他记录的方式非常严谨，甚至每一次渔船的变向都写了推断公式，再加上他的工作服相比其他船员，是折叠整齐用塑料袋包着后才放进皮箱里的，因此我推断他的学历应该不低。”
林一天转身指了指副驾驶位上的一只卡在船舱侧面的皮箱，浅棕色的皮箱表面有些破旧了，但是却被擦得发亮，手指覆盖在表面，甚至没有一丝灰尘。
“那船长呢？”
“起码没必要伪造航海记录。”
“嗯？”
“比如利用潮汐和海流，同样可以让渔船提前靠岸。涨潮时，可以借助潮汐和海流的力量加快船舶的实际航行速度，而在记录航海数据时，按照正常的速度进行记录，从而造成航海速度的伪造假象。”
“此外，在靠岸时故意拖延时间等待合适的潮汐和海流条件，也可以使实际靠岸时间与记录的时间不一致。”
“那就是按照张婶说的靠岸时间，时速是对上了。”
“但实际不可能那么晚靠岸，一船的人，台风就在后面追，非必要冒这个险，图什么？”
“那你猜测的实际靠岸时间是几点？”
“台风前，海豚确实会比较活跃，但如果不算停靠的时间，十一点出发的话，午饭前后就能回来了。”
“算上停靠的时间，不会晚于下午两点。”
“这附近应该有目击证人。”
“不一定，这附近的村民都有家有口，大中午的，肯定都回去吃午饭了。”
“那现在，你去通知吴远吧，咱们回去对一下时间线。”
“行。”
另一边，张婶带着一行人来到街角。
海带店铺的招牌看着像是刚装上去的，四周的边框崭新的像是刚从印刷厂出来的。
“碧海带福？”
沈明看着面前这个毫无印象的招牌，感到一丝不对劲。
“老板怎么称呼？”
“王叔！”
张婶走在前面，朝着门口向里喊了一声。
王叔？
南科大男寝的看门大爷，也叫王叔，同时也是本次案件的报案人。
但蒋黎并没有表现出来，只是默不作声地打开了录音笔。
一位身材中等的老人快步走了出来。
“张婶？”
“还带了客人？”
“几位小年轻，实习警察，在附近调查，刚好提到你家卖海带的，就过来帮衬你的生意。”
沈明站在门口，面对此时应该出现在南科大男寝值班室的王叔，有些疑惑，但他和蒋黎一样，并没有表现出来。
“王叔这店看着也没什么人啊？平时还有做其他买卖吗？”
“那没有，这店刚开业，之前都是一张油布摊开，摆在十字路口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