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鸡啼鸣,晨光熹微,天边泛起鱼肚白,柔和的光线洒在古老的村落,唤醒了沉睡的柳家。柳大虎和柳二虎睡眼惺忪,被窗外的鸟鸣声和母亲的轻声呼唤唤醒。
“大虎、二虎,快些起来,莫要误了上学。”母亲的声音温柔又带着几分催促。兄弟俩一骨碌爬起来,揉着眼睛,麻利地穿衣洗漱。
厨房里,柳王氏和柳朱氏早已备好简单的早饭,热气腾腾的米粥散发着温暖的香气。兄弟俩坐在桌前,大口喝着粥,吃完后,二虎拿起一旁的布包,仔细检查里面的笔墨纸砚,大虎则背起用粗布缝制的书包,确认无误后,两人一同走到院子里。
父亲柳大喜正在院子里收拾农具,见他们出来,停下手中的动作,叮嘱道:“路上小心,听夫子的话,好好读书。”兄弟俩用力点头,齐声应道:“知道啦,爹!”
清晨的村子宁静而祥和,石板路上还流着昨夜的露水。大虎和二虎并肩走在乡间小道上,路边的青草沾满露珠,在晨光下闪烁着晶莹的光芒。微风拂过,带着泥土和青草的芬芳,夹杂着远处传来的几声犬吠。
他们路过一片农田,绿油油的庄稼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像是在向他们问好。田边的小溪潺潺流淌,溪水清澈见底,倒映着岸边的绿树和天上的白云。
一路上,兄弟俩有说有笑,偶尔有早起的村民路过,笑着和他们打招呼,兄弟俩也礼貌地回应。
不多时,学堂的轮廓出现在眼前,琅琅的读书声从里面传来。
一路上,柳二柱反复叮嘱两个孩子要懂规矩、有礼貌。
到了李夫子家门口,柳二柱整了整衣衫,抬手敲响了门。门开了,李夫子现身,柳二柱赶忙作揖,说道:“夫子,久仰您的才学,今日特带孙子大虎和二虎前来拜师,望您能收下,让他们习得学问。”
大虎和二虎见状,赶紧跟着跪下,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响头。大虎磕完头,抬眼偷偷打量夫子,眼中满是紧张。二虎则低垂着头,双手规规矩矩地放在身前,身子微微颤抖。
柳二柱从怀中掏出精心准备的贽见礼,双手奉上,恳切道:“一点薄礼,不成敬意,还望夫子笑纳。”李夫子接过,打量着两个孩子,微微点头:“看这俩孩子,倒是机灵,往后在学堂里,可得用心读书。”
做完简单的仪式后,大虎和二虎便开始真正的上学了
李夫子有两间教室,中间的教室都是有功底成绩颇好的,这些人是有可能会下场考试的,旁边的另一间都是刚入学的新生,目前首要的任务就是先认识字,会写字
刚入学堂,柳大虎满心都是好奇与兴奋。他直勾勾地盯着那些从没见过的竹简和笔墨,小眼睛里闪烁着新奇的光芒,时不时用手指轻轻触碰,仿佛在探索一个全新的世界。可当夫子开始授课,念起那些晦涩难懂的经文,他的眉头渐渐皱成了小疙瘩,紧张感油然而生,心里犯起嘀咕:“这可怎么记得住啊?”
柳二虎则更多是紧张与不安,他紧紧攥着衣角,身子坐得笔直,大气都不敢出。听到夫子提问,他吓得肩膀一缩,头埋得低低的,生怕被点到名,手心全是汗,把衣角都浸湿了。可偶尔理解了一段经文,他又会涌起一丝成就感,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眼中闪烁着自信的光彩 。
因为都是新人,夫子没有讲太多的课文,转而教起了他们写字,首当其冲的自然是自己的名字了
李夫子握着笔,耐心示范。柳大虎写得横七竖八,“虎”字像只缺胳膊少腿的病猫;柳二虎笔下的字歪扭蜷缩,笔画纠缠,名字几乎难以辨认 。
李夫子端端正正地写下了他们两个的名字,让他们照比,先去教导其他同学
日头渐渐升高,阳光透过窗棂洒在书案上,晃得柳大虎眼睛发花。他手里的毛笔像有千斤重,每一笔都写得歪歪扭扭。看着纸上密密麻麻、毫无美感的字迹,他只觉得一阵心烦意乱。又写了几个字,笔锋依旧不受控制,他重重地把笔一扔,小声嘟囔:“这写字又难又没意思,我不想学了。”边说边用袖子抹了抹脸上的汗,眼神里满是沮丧与不耐烦,望向窗外自由飞翔的小鸟,满心都是逃离的念头 。
柳二虎眉头紧锁,眼睛死死盯着笔尖,额头渗出细密汗珠,一笔一划写得极为艰难。可那字还是软趴趴地歪在纸上,和柳大虎的“杰作”相比,也好不到哪儿去。
日子如白驹过隙,一天天悄然流逝。柳大虎和柳二虎每日在学堂中诵读、习字,可学业却像陷入了泥沼,始终不见起色。
课堂上,夫子摇头晃脑讲解经文,二人听得似懂非懂,提问时常常支支吾吾答不上话。习字时,他们的手仿佛被施了咒,毛笔在纸上不听使唤,写出来的字歪歪扭扭,像散落一地的枯枝败叶,毫无美感与力道可言 。
阳光透过雕花窗棂,洒在学堂的青砖地上。李夫子手持戒尺,目光在一众学童间逡巡,最终落在柳大虎身上:“柳大虎,你来背诵《千字文》。”
柳大虎猛地一哆嗦,脸色瞬间变得煞白,颤颤巍巍地站起身,双手下意识地揪着衣角,指节都因用力而泛白。他张了张嘴,喉咙却像被堵住一般,干涩发紧,只吐出几个破碎的字眼。台下的同窗们交头接耳,细碎的议论声像蚂蚁般爬过他的心头。
“第一段都背不出?”李夫子眉头拧成了个“川”字,眼中满是失望,“平日的书都读到哪里去了?”说罢,夫子大步走到柳大虎跟前,高高扬起戒尺,“啪”的一声,重重打在他的手心上。柳大虎疼得浑身一颤,眼眶瞬间蓄满泪水,却不敢出声,只能紧咬下唇,默默承受这严厉的惩罚 。
李夫子看着被戒尺打得手心泛红、眼眶含泪的柳大虎,心中的怒火尚未平息,目光又转向了柳二虎,声音中带着几分冷意:“柳二虎,你和他既是兄弟,平日里想必一同学习,你来背背看。”
柳二虎吓得浑身一激灵,双腿发软,哆哆嗦嗦地从座位上站起身。他的呼吸急促而紊乱,胸膛剧烈起伏,双手局促不安地在身侧绞动,指尖微微颤抖。他硬着头皮,磕磕绊绊地开口,可那些平日里反复诵读的字句,此刻却像断了线的珠子,怎么也串不起来。才背了几句,就卡了壳,急得他额头冒出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
教室里一片寂静,只有柳二虎断断续续、带着哭腔的背诵声。同窗们的目光像一道道灼热的目光,刺得他脸颊滚烫。李夫子的脸色愈发阴沉,手中的戒尺重重敲击着桌面,“砰砰”声在静谧的学堂里格外刺耳,每一下都像敲在柳二虎的心上 。
李夫子脸上青筋暴起,将戒尺重重拍在桌上,怒喝道:“你们俩,到底有没有用心读书?一个背不出,另一个也好不到哪儿去!”说罢,他大步走到两人面前,扬起戒尺,在柳大虎和柳二虎的手心各抽了三下,两人疼得直吸凉气,却不敢出声。
“回去好好背,给你们一天时间,明天一早,背不出来就别进学堂!”李夫子的声音在学堂里回荡,震得众人耳膜生疼。柳大虎和柳二虎低着头,红着眼眶,默默回到座位,满心懊悔与害怕
柳大虎和柳二虎耷拉着脑袋,拖着沉重的步子往家走。想起夫子的怒容,满心懊悔,早知读书这般艰难,真不该来学堂受这份罪。
暮色悄然爬上窗棂,屋内昏黄黯淡。柳大虎和柳二虎紧紧攥着《千字文》,一遍又一遍地读,可那些文字就像调皮的精灵,怎么也不肯乖乖钻进他们的脑袋。
两人坐在床边,肩并肩,头垂得低低的。大虎的眼眶泛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终于,“啪嗒”一声,一颗豆大的泪珠落在了书页上,洇湿了字迹。二虎见状,再也忍不住,小声抽泣起来,肩膀微微颤抖,压抑的哭声在狭小的房间里回荡。
“这可怎么办,明天背不出来,又要被夫子惩罚了。”大虎哽咽着,声音带着哭腔。二虎擦了擦眼泪,抽抽搭搭地说:“我都读了好多遍了,就是记不住。”
他们的小手揉着眼睛,泪水止不住地流,打湿了衣裳,也打湿了对学业满满的焦虑与无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