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饭吃的李长天欲哭无泪,他一口饭一口菜,默默喝了一壶茶,芩婆还将他当成孩子,说教道:“一边吃饭一边喝水对身子不好,以后可要改了这习惯。”
李莲花坐在身边忍笑,干了一碗白饭,没吃一口菜。
吃完饭,芩婆收拾好,便将他们带到了漆木山的供桌前,让李莲花拜祭。
芩婆站在一侧看着李莲花恭恭敬敬的跪在牌位前上香, 眼中泛起了红,她与老头子无子嗣,一直将自家的两个徒弟当做自己的儿子,这几年,老头子去了,大徒弟也死了,小徒弟不知所踪,若不是她不信自家惊才绝艳的小徒弟会死于坠海,留着这口气等着,她早就支撑不下去了。
“走吧!去正堂,如今你也大了,我也该将你身世告诉你了,”见李莲花祭拜完,芩婆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叹了口气,率先走了出去。
“你被我和你师父带回来的时候不到四岁,小时候的时你可还有记忆?”芩婆温柔的看向李莲花,轻声询问道。
“不太记得了,只记得当时师兄带着我在外乞讨求生,”李莲花会想起流浪的那段日子,不由攥紧了自己的拳头,“当年师兄待我极好,乞讨之时,讨到的食物先给我吃,那时还有大乞丐联合起来打我们,师兄就会将我抱在怀里,挡下所有的拳脚。”
芩婆听到李莲花的说辞皱起了眉,“这是谁告诉你的?可是单孤刀?”
芩婆虽将大徒弟看作亲子,但心里多少有些不喜他,总觉这个大徒弟有些心高气傲,奸诈狡猾,如今听到小徒弟的话,下意识觉得他是被大徒弟的话蒙骗了。
“师娘怎会这么说,这自然是我自己记得的。”李莲花被师娘的语气说的一愣,“这里可是有什么问题?”
“自然是有问题的,相夷徒儿,当年你还小,看来是将事情记混了。”芩婆叹了口气道:“当年你父母与我和你师父是多年好友,我们退出江湖之后便隐居在这云隐山中,对江湖中事也不太关心,当年收到你们李家遇难,被山贼所屠消息之时,已经过了一个月。”
芩婆深深的看了李莲花一眼,又叹了口气,“当时收到消息之后,你师父同我立马动身,收到的消息是,李家全家几十口被山匪屠尽,”芩婆又顿了顿,说道“仅有二子逃出!”
李长天正在给自己倒茶喝,被震惊的手一抖,壶中的茶水洒了一桌子。
李莲花更是眼睛睁大,瞳孔一缩,僵硬的转过头看向芩婆,感觉自己耳鸣一般,不敢置信的问道:“二子逃出?”
芩婆伸出手轻轻拍了下李莲花的手背,“是的,相夷,你还有个亲哥哥,名叫李相显!”
李莲花猛地站起身,询问道:“那我的哥哥呢?”
芩婆叹了口气,闭眼道:“死了,我和你师父得到消息的太晚了,相夷,你哥哥当年也不过八岁,带着你在外乞讨,外面的小乞丐虽不会武功,但他们打人总是朝着人身上的软肉打,相显他为了保护你,浑身是伤,长久不治,一个八岁的孩子能支撑多久。”
“所以,相夷,你小时候那个一直保护你的,不是你师兄,是你的亲哥哥,李相显。”
李莲花拳头一紧,眼中已蓄满了泪水,整张脸都紧绷起来,他哑声道:“可我居然将他忘了!”
李莲花的泪水再也忍不住滑落下来,李长天赶紧借着衣袖的遮挡从空间中取出一块手帕,递给李莲花。
芩婆也上前摸着李莲花的头发,“相夷,当年你哥哥重病以你们祖传的玉佩为谢礼,将你托付给了单孤刀。我和你师父找到你的时候,你哥哥刚离世不到三日,我和你师父边想带你回云隐山,是你不肯松手拉着单孤刀,我们见他年幼,便将他一同带了回来。”
李莲花一脸倔强的,牙齿咬住嘴唇,嘴唇还在不停的颤抖,“我...”,他一时竟不知说什么。
芩婆拍了拍他的头,说道:“之前你说有异族之人找到你,我便知道有些事也瞒不住,如今你也长大了,你们李家的秘密也当告诉你。”
“相夷,你们李家是南胤皇室的后代。”
“那群异族之人,十有八九是南胤遗族。”
“而你给我看得那个纸条上的那个地址,便是你们李家的旧址,若你无事,回去看看吧,当年我们找到你之后,我带你回了云隐山,你师父便将相显的尸身带了回去,也收敛了你们家几十口人的尸骨。”
“相夷,你们家的金银物件都被山贼抢走了,这里是家中的房契和一些店铺田地的契约,我和你师父对这些并不在意,当年找到后便收在了这个盒子里,这些年也没去打理,而你们的府邸,你师父也做主,做了你们族人的坟墓,将你父母兄长就葬在李府内,如今应该无人侵占。”芩婆拿出一个盒子打开,里面是厚厚一叠纸。
李莲花被今日一个个消息震惊的说不出话,他动了动嘴巴,说不出一句话来,李长天听到南胤又看到芩婆手中的盒子,想到了昨夜从单孤刀枕头里找到的那一叠信件,用手肘撞了撞李莲花。
“师娘,我们昨日在李莲花师兄的遗物里找到了关于南胤的东西,您等等,我去拿过来。”李长天意味深长看了李莲花一眼,往外跑去,假意回房间,其实是从空间中取出信件和小木盒,半晌才返回正堂。
李长天将手中的信递给芩婆,“师娘,你可知这单孤刀怎么会去查南胤之事吗?”
芩婆看完手中的信件,摇了摇头,“孤刀这孩子,一直心高气傲的,他与相夷不同,心中总是藏着事,许多事情并不会同我们说。”
“如今若不是你们找出来,我也不会知晓这事。”
芩婆有想了想说道:“南胤如今也算是销声匿迹,唯一有可能是因为相显的那块家传玉佩,我之前见过,那上面好像有南胤的文字和图腾。估计是孤刀通过玉佩发现了什么。”
芩婆又转过去,看着李莲花认真说道:“相夷,我知晓你现在还在找孤刀的尸首,你找的时候也注意下那块玉佩,那是你们家留下唯一物件了,也是你哥哥的唯一遗物,我还是希望你找回来。”
李莲花颔首,一脸正色道:“师娘你放心,我定会找到师兄的尸首,也会找回我李家的遗物。”
李莲花想着师娘说的一切,心中一阵阵的心烦意乱,打乱了他回云隐山的好心情,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师娘,我想尽快出发,回李家看看。”
李莲花有些不敢看师娘的眼睛,他昨日才回来,今日便说要离开,实在有些不孝,芩婆看见李莲花这般样子,伸手戳了戳他的额头。
“你呀,我还不了解吗?明日就下山吧,先回去看看,等弄清楚了事情真相再回来。记得多给家里传信,让师娘知道你的去向。”
芩婆笑道:“若你不搞清楚,我关得住你的人,也关不住你的心,师娘知道你还活着就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