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边无际的黑暗中,余玄只觉得身体在快速坠落,失重使得她无法施展灵力。
寒冷刺骨的风在耳边呼啸,深不见底的黑渊似有一道力把她往下拽,求生的本能充斥全身,她不能死!
掌心微转,余玄用灵力唤醒七彩全灵珠里的小花蛇,那些蛇跟在她身上久了立刻就读懂余玄的灵识,它们涌出珠子向上而起,如叠罗汉般一条接一条,首尾相连,连成一股强有力的蛇绳。
整个过程迅速有序,片刻过后,许是接到最顶端的蛇抓到撑力点发来信号,最底端的那条蛇立刻用蛇尾将还在下坠的余玄揽腰缠住。
蛇绳带着余玄迅速收缩,没多久余玄又感觉到那股熟悉的热浪,以及眼前的黑暗渐渐被照亮。
余玄借着蛇绳的力,驱动灵力往上飞一把抓住那个撑力点,是一条发红发烫根须一般的东西。
最上面的那条蛇见余玄暂时脱险,赶紧松开它缠绕的根须,皮肤被灼伤,拖着受伤的蛇身跟在其他蛇后面钻进七彩全灵珠里。
“多谢了,你在珠子里好好养伤,剩下交于我。”
余玄收好珠子,立刻审视她周遭的环境,顺着她抓的那条根须往上看,是无数条交叉缠绕的根须,皆是发着燥热的光。
脚下是黑不见底的深渊,有寒气不断涌上来,余玄猜测,她现在所处的位置约莫就是那棵灵枕榴莲树的根部。
不过,师兄师姐他们在哪?余玄试着喊了几大声无人回答,为了保持体力她没再继续喊下去。
如今当务之急便是想办法出去,否则时间久了她会因体力不支再次掉入深渊。
余玄调整好手上的力足以支撑整个身体的移动,慢慢顺着根须往上爬,炙热的温度虽对她造不成伤害,但是握住根须的手心却出奇有些痒痛,仿若是有东西在蠕动。
“不好,是血!”
余玄倒吸一口凉气,那条根须竟是在偷偷摸摸,不,正大光明吸取她的血。
“大哥啊,能不能如此草率,你知道我有没有传染病就乱吸血,不怕染上病,哎,小口点,我贫血啊!”
余玄哀叹,难道这树真有吃人的癖好,不管了,要么掉下去摔死,要么血干而死,要么继续往上爬寻找一丝生路。
不能死,还要陪师父过年呢,还没给师父养老送终呢,加油!
余玄在心里给自己喊着号子,不顾身上血液的流失继续往上爬,终于让她发现一处暂时的落脚点。
数十条根须交错形成的一个树根网,容纳她没问题。
脸色惨白,余玄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爬上那个树根网,喘口气察看两只手心的伤,各被划出一小口子,这树当真是成精了。
从手环里掏出疗伤的丹药,余玄“呼啦啦”倒了好几颗塞进嘴里,如今保命要紧,药劲下猛点恢复的也快些。
随着体内丹药的晕开,流失的灵力在慢慢凝聚,余玄借着刚恢复的一点灵力赶紧给自己周围设个结界,挡住那些蠢蠢欲动,捅向她的根须。
“你们这些吸血的败家玩意,等着姑奶奶恢复过来收拾你们,把你们都砍去烧锅,连灰都扬了。”
余玄“咔嚓咔嚓”啃着灵果放狠话,气血虚拼命补,把能吃的能喝的全都塞了一遍,就连蓝耳灵猴珍藏的鸡腿都被她借过来嗷嗷啃了几个。
就算死起码也做个饱死鬼吧!
就在余玄嗦完最后一口鸡腿汁,正在回味之时,脚下出现诡异的一幕。
那些吸取她血液本是错乱交叉的根须突然向四周散开来围成一个圈,根须中的血液红光乍起,缓缓流动起来。
余玄心头一紧,难不成这树吸了她的血变异了?这光怪陆离的世界。
正想着突觉屁股坐着的根须也在跟着动,树根网在缩小,本来能坐着的地现在只能局促地站着。
余玄挥出铁棍横在树根网中间转个圈打个结,若是再有突发情况她好歹还有个棍做支撑,不至于直接摔下去。
那红光越来越刺眼,竟逐渐凝成一个红色的火球,余玄抬手虚挡下不适的眼睛,强撑着眯起眼睛去看那火球为何物?
火球的周身有岩浆在翻滚燃烧,随着无数根须的颤动火球开始缓慢旋转,每转一圈球就大一圈,直到最后如太阳一般耀眼,叫余玄不能够直视。
接着,四周沾染血液的根须极速靠拢那火球,触碰的瞬间两者竟融合在一起,只是片刻,燃烧的火球冷却,红色的光也随之暗淡下去,一起消失的还有根须炙热的温度,一直延伸到地面,不出意外整棵灵枕榴莲树冷却失温了。
余玄长长吁了口气,若是师兄师姐还在上面,最起码他们离白魅鬼兰又近了一步,没想到她的血还有如此功效,早知道不用这些根须动手,她自己自动放血给师兄师姐们铺路。
心里刚有点小窃喜,只听“咔嚓”一声,余玄预感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脚下的火球已变成白色透明的玻璃球,隐隐约约能看到里面有东西在蠕动。
本着好奇害死猫也要看的心理,余玄铆足劲撑开一点位置蹲下身,怒睁她视力钛合5.0的大眼睛,仔细观察那蠕动的不明生物。
有头发,有脖子,有胳膊,有胸肌,有腰,有……
“鹅……”
余玄惊出鹅叫声,那蠕动的东西是个人,是个男人,还是个裸着的男人……
她连忙双手虚捂住眼,却是再也不敢往下看一眼,嘴里默念。
“非礼勿视,非礼勿视,非我本意,无意冒犯,无意冒犯。”
不过,那身材是顶好,想什么呢,余玄忍不住给自己脑袋瓜一巴掌。
此人不知是何方神圣?或者是何方妖孽?不知遇见他是福还是祸?
余玄正想着接下来如何打算时,玻璃球躺着的那人却是慢慢站了起来,环视四周,横扫一圈后,抬起头,视线终是缓缓落到余玄身上。
余玄心衰,又有不好的预感,脚下的裸男发现她了,为什么不能把她当做一个小透明呢?